(生子)讨个总监做老婆(23)

　　言舒雅温婉娴熟，举手投足之间透着一股平易近人，虽然人到中年，但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齐太太，您不用客气，叫我沐雨就可以。”
　　“好，沐雨，听说你来齐氏之前是在江氏任职，同样职位不低，那为什么会离职呢。”
　　沐雨嘴角略带微笑，态度温和，“我留学归来一直在江氏，江董也给我提供了不少展现自己价值的机会，至于离职确实有不得以的原因，我不太方便讲，请齐太太见谅。”
　　言舒雅端起咖啡，稍稍抿了一口，语气依然没变，变的只是话中的意思，“因为江锦吗？”
　　沐雨心中打鼓，这句话让他感觉到了危险，面色上笑意不减，从容不迫回答道：“我和江锦存在些误会，这事竟然连齐太太都知道了，真是惭愧。”
　　言舒雅不得不感叹沐雨遇事时的镇定自若，要不是他和儿子的关系，还真的挺喜欢的。
　　“江锦喜欢男人，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你和他曾经发生过什么也不是不能理解，年轻人嘛，很正常。”
　　这话就有点意思了，沐雨反应再迟钝也猜出来了。她是想贬低自己的身份，使其愧对齐空朗，最后知难而退。
　　“看来齐太太真的误会了，如果像您所说的发生过什么，我就不会离职了。公私分明我还是懂得的，定不会为了前途而出卖自己的灵魂。”
　　言舒雅轻笑出声，这笑容意味着什么沐雨看不明白，不过，他现在隐约能感觉到的下边的谈话不会太愉快。
　　收敛了笑容，言舒雅换了一副慈母般的神态，“今天找你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就不兜圈子了。离开我儿子吧，我不能让他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沐雨以为他多少会委婉一些讲出来，可没想到如此直接，面色上稍显为难，但语气里充斥着无可置疑的坚定：“齐太太，我可以理解您作为母亲的心情，空朗是您的儿子，可也是我的爱人，所以不能答应您。”
　　言舒雅深深的知道对待沐雨这样的人，强势是没用的，只能用亲情一点一点的感化他。“空朗是我们齐家唯一的孩子，如果再多一个儿子，你们的事，我和他爸都会祝福的。现在情况不一样，你总不能这么自私，看着我们齐家断子绝孙吧！”
　　这话说的严重了，特别是言舒雅眼角似有泪水要溢出来。沐雨并没有因此受到影响，依然坚定的说：“对不起，齐太太，我还是不能答应您。”
　　言舒雅投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垦求。“我知道让你做这样的决定是为难你了，但你也体谅体谅我做为母亲的心情。自己唯一的儿子是同性恋，你叫我怎么能不伤心难过，眼看他爸因为这件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空朗又是那种说一不二的性子，我这才来找的你。算是我求你了，天下男人多的是，沐先生定会遇到比我儿子更好的，你就看在我辛辛苦苦把儿子养这么大的份上离开他吧。”
　　沐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在那样一个家庭长大，最让他觉得珍贵的便是亲情了，他不想因为自己让齐空朗和家里产生矛盾，可如果离开，那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齐太太，我们虽然都是男人，但过的不会比任何人差，相反却很幸福，难道您希望他一辈子都不开心吗？”
　　“好，咱们别的不说，就说偌大个齐氏集团将来要交给谁呢？”
　　沐雨无言以对，连他自己都问了自己一句：要交给谁呢？
　　“沐先生，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说的，如果最终答案还是像今天这样，我不介意用自己的方式逼迫空朗同意，看他到时候会选择生养他的父母，还是选择你。”
　　说完言舒雅站起身走出了咖啡厅，最后这句话对从小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滋味的他来说太重了，伸出双手捂住脸颊，他不想让自己发红的眼睛暴露在视线里。
　　沐雨无助的走在街上，心口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抑的他喘不过气来。他爱那个男人，如果离开，他不保证能做到像原来一样洒脱，当初他就明白，那种宠爱的会让他迷恋，甚至依赖。为什么命运一定要如此惩罚他，折磨了二十多年还不够，现在还要把这唯一的温暖夺走。
　　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泪水，他哭的像个孩子，他记得自从大学筹集学费那次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了。
　　晚上齐空朗打电话过来，沐雨找了个借口告知他晚点回去，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在街上失魂落魄的走着，心始终无法安静下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如此悲惨。
　　直到一个跌跌撞撞喝醉酒的年轻人猛然间把他撞的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才回过神来。
　　猛然间定睛一看，“尹一，你怎么喝这么酒。”
　　这人喝的已经不省人事了，满嘴胡言乱语，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沐雨无法，只能将他带回去。
　　齐空朗率先回到家，洗完澡换了一身家居服，刚要再次给沐雨打电话就听到了开门声。
　　走进来的却不是沐雨一个人，几步跨到门口，把那个满身酒气的醉汉接过来。“他怎么喝成这样，你们怎么在一起？”
　　沐雨脱掉外套，拿起桌上放着的水一口气喝了小半杯，“在路上遇见的，不知道他家在哪儿，去酒店又怕他没人照顾，就带他回来了。”
　　尹一被齐空朗扶着，脸上的表情始终凝重而痛苦，嘴里还一直念叨一句话：她死了，她终于死了……
　　齐空朗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接把人扶到楼上的客房里，脱掉了他脏乱不堪的衣服。当沐雨看到全身纵横交错伤痕累累的尹一时，不禁瞪大了双眼，诧异的望着齐空朗。
　　床上的人迷迷糊糊间伸手拽住齐空朗的衣袖，仍然是那句：“她死了，那人女人终于死了。”
　　齐空朗握住他的一只手看了一会儿，为其擦掉眼角的泪珠，盖好被子，柔声道：“睡吧！”
　　回到自己卧室时，齐空朗的表情很沉重，沐雨走到床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
　　“让我抱会儿，宝贝儿。”
　　沐雨主动窝进他怀里，脸颊贴在胸口上，双臂环抱住男人的腰。言舒雅的话言犹在耳，此刻被这人抱着，心底只有一个声音：这份温暖他决不放手，除非哪天他听到这个男人亲口对他说出那句话，否则这里永远都是他的家。
　　“怎么了？”他言举止都瞒不过齐空朗，放开他的身体，柔声问道。
　　沐雨摇了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岔开话题说：“不用去看看他吗？”
　　齐空朗的吻落在沐雨的发丝上，这两天被公司和家里的事折腾的他头疼，现在尹一又这副样子，有点忽视眼前的人了。
　　“他说的是他的妈妈。”
　　沐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住了，不可置信的等着他继续说下面的话。
　　“他的伤是在15岁那年拜他母亲所赐，这里边存在太多不堪回首的记忆，也是尹一永远抹不掉的伤痛。他最在意的就是有人问起他的伤，所以那天温铭提起来时他才会反应那么大。”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体会到尹一被母亲如此对待时绝望的心情，他该说他们两个同病相怜吗？
　　齐空朗抚摸着他的脸颊，嘴角含笑，声音低沉：“所以宝贝儿，我照顾他时完全都是出于作为哥哥的责任，如果我不关心他的话就没人关心了。”
　　沐雨听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感同身受的他怎么会理解不了那种渴望被人爱护的滋味。
　　“为什么作为母亲却不爱自己的孩子，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受尽折磨，仍然无动于衷。”沐雨边说边忍不住掉下了激动的泪水。
　　齐空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应该在沐雨面前提起这件事的，惹的他这么伤心难过，真是罪该万死。
　　心疼的把人抱进怀里，“别哭，一切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沐雨搂紧男人的脖子，“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要记的这句话。”
　　听到沐雨如此没有安全感的话，齐空朗心里发酸。“当然，任何事任何人都影响不了我们，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永远赖着你。”
　　听到他如此说总算让惶恐不安的心得到一丝安慰，同时也可以暂时放下言舒雅走时的那句忠告。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第二天清晨，沐雨率先起床准备做早餐，虽然已经尽量放低声音了，但身边的男人还是被怀中空荡荡的感觉惊醒了。
　　睁开睡眼惺忪的双眼，声音暗哑的说：“还早呢宝贝儿，再睡会。”说完重新把人拉进怀里抱紧。
　　沐雨略微挣扎了一下，“我去做早餐。”
　　齐空朗听到这句话似乎有些不高兴，“啪”的一巴掌拍在沐雨的屁股上，说话的口气略带批评的味道：“又不听话了，嗯？”
　　沐雨躲开他游移在自己耳边的唇，“我只是偶尔做一次，不会辛苦的，主要是尹一今天也在，还是在家吃比较好。”
　　齐空朗明白他的意思，“那我帮你。”
　　沐雨赶忙伸手阻拦，“别，我自己来可能会快一点，你不如去看看他醒了没有，如果醒了端杯蜂蜜水给他。”
　　“遵命，老婆大人。”
　　尹一揉着昏沉的额头，萎靡不振的坐在床上，昨天晚上的记忆慢慢的回到脑海里。
　　齐空朗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没精彩打的靠在床头上。
　　“醒了，头疼吗？把这杯水喝了。”尹一闷不作声顺从的从他手里接过来仰头喝了个精光，停顿了一下，说：“她死了，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我。”
　　齐空朗坐在床边，柔声安慰：“你不能总活在过去，这些年你不是很好吗？别在想这些，去洗漱。”
　　等尹一下楼的之后，被眼前各式精致的早餐染红了眼圈。
　　沐雨看他情绪有些不对，解释道：“我不知道你什么口味，所以多做了一些。”
　　“你是第一个给做早餐给我吃的人，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出去买的，要不然就让人送。”尹一口中的他当然指的是齐空朗。
　　沐雨勾唇一笑，打趣道：“领导嘛，可以理解。”
　　齐空朗不满的捏了捏旁边人脸颊，“你怎么能和他站在一边呢。”
　　沐雨拍开他的手，窘迫的说道：“别闹。”
　　尹一见怪不怪的调侃了几句随时随地乱撒狗粮的两人。
　　温铭这几天的日子越发安静，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仔细一琢磨，才发现自己之所以心里不踏实，是因为许久没见尹一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强烈想要见到一个人的念头，可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犹豫不决的拿起电话又放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过去。
　　温涵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心神不宁的老哥，开口问道：“哥，你在干嘛呢？”
　　温铭被这个声音拉回思绪，快速调整状态，并没有理会温涵的问话。
　　见哥哥不理自己，温涵也不生气，屁颠屁颠的凑过去，撒娇的挽住温铭的胳膊：“哥，你下次再和齐哥出去的时候，带上我呗！”
　　自家弟弟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听不明白，瞬间换了一张严厉的脸，“我告诉你啊，别再打齐空朗的主意，他已经有男朋友了，而且看样子这次是玩真的，你给我安分点。”
　　温涵小脸往下一沉，“就那个尹一。”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别胡说八道。”
　　温铭耐着性子和弟弟交谈了几句，反正最终目的就是让他别在惦记着齐空朗，毕竟那位阎王不是什么好惹得角色。
　　齐氏集团里，安分了好一阵的市场部经理郑涛不知道从哪得知了沐雨和齐空朗的关系，当天下午就拉着一位同事兼好友，职位和他差不多的男人在洗手间里展开了这样一段对话。
　　“这可是爆炸性新闻，能爬上总裁的床，这人简单不了。”说话的人是技术部沈晓。
　　郑涛冷哼一声，不屑得说：“要说工作方面嘛，确实不错，这点我认同，但要说别的，他还真就算不了什么正人君子，看着干干净净，斯斯文文的，可实际上呢就是一个随便向男人翘屁股的烂货。”
　　沈晓扫了一眼并没有第三人在的四周，小心的提醒：“你小声点，不怕被人听到。”
　　郑涛不以为意，“怕什么，听到又怎样，敢做不敢认。”
　　“我怎么觉得这么不真实呢？总裁是什么人，多少世家子弟，豪门千金，还有什么明星、模特等等，排着队的想和他有一腿，怎么偏偏选上他了呢？”
　　“没想到吧，我也没想到，谁让人家长的漂亮呢，那些个贵公子哥就喜欢他这样的，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
　　听到这话，沈晓诡异的笑了笑，“你还别说，就他那模样看着还真让人把持不住，你想像一下沐总脱光衣服，撅着屁股在床上等着人上的场景，啧啧啧……”
　　郑涛的嘴角也挂上了一种不明思意的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你说尹特助和总裁会不会也是那种关系，而且他们之前可是住在一起的，也就是前两年才分开的。”
　　“两个都对同性有好感的人住在一起那么久能不发生关系吗？而且就尹特助那副妖孽样，哪个男人不想尝一尝，更何况咱们总裁还对他百般维护，这里面能没有文章？”
　　郑涛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也对，那就有点意思了，沐总和尹特助可是经常在一起聊天啊。”
　　“今天这话就咱俩说说就完事了，你可别随便声张，要是传到总裁耳朵里，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还用提醒。”说完两人相继走了出去。
　　听了全程的沐雨迈着沉重的步子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丢了魂一般呆愣的靠在墙壁上，内心的苦楚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敢发泄。
　　都说风雨过后总能见到彩虹，为什么到了他这里总是阴雨连绵不断，想安静踏实的生活就这么难吗？
　　一边是言舒雅的施压，一边是公司里极为轻蔑的议论，沐雨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从来都是将心事藏在心底，对任何人都不肯吐露一个字，就是面对齐空朗也依然说不出口，这应该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吧。
　　如果哪天他真的承受不住，需要一个突破口来发泄一下的时候，都会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安静的坐着，或者大哭一场，过后仍会用那温柔的笑脸告诉自己没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言舒雅这边因为和沐雨谈过以后并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心烦意乱，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让她引以为傲的儿子和男人在一起。
　　齐国庆当然也是如此，“你也别难过了，这种事关键是在空朗身上，改天我找去他谈谈。”
　　言舒雅一听改天就急了。“什么改天，就今天，就现在，这种事越拖越不好处理，实在不行，你就给那个沐雨一笔钱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就那么自信，他离开了你儿子不会再找下一个沐雨回来。”
　　被老公这么一批评，言舒雅也觉得自己有点口不择言了。“我这不是被气糊涂了吗？你还快去。”
　　齐国庆也觉得他这个当父亲的应该去找儿子谈一谈，不能总让他这么任性妄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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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空朗和沐雨由司机载着从公司回家的路上。
　　“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齐空朗揽着他的肩膀，拉着手问道。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还是没能坦诚的说出来。
　　齐空朗自然了解他的性格，每次什么都问不出口。“那就回去早点休息。”
　　“嗯”
　　自从那天言舒雅和齐文婷突然闯入之后，家里的门锁就被齐空朗换了，齐国庆自然是进不去的，只能在外面等着。
　　远远的看到儿子拉着一个男人手越走越近，齐国庆心里有些不痛快，知道是一回事，看见又是另外一回事。
　　“爸。”齐空朗这才发现老爸站在自家门口，惊讶之色在脸上只是一瞬间的浮现，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
　　可旁边的沐雨就没有他那么镇定了，想抽会回还被拉着的手，但被男人一个用力握的更紧，只能尴尬的说了一声：“齐董。”
　　“都进来吧。”
　　门打开之后，齐国庆率先走进来，沐雨对着言舒雅还能镇定自若，可现在站在他面前是齐氏集团董事长，尽管他已经不怎么管理公司的事了，只是股东大会的时候才会出现。在这种威严的气势面前，他就显的有些逊色了。
　　“没事，别紧张，一会儿不要开口，听我说。”齐空朗悄声安慰。
　　沐雨点了点头。
　　齐国庆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这个向来霸道冷漠的儿子，此刻却嘴角含笑，一脸宠溺的柔声安慰这个叫沐雨的男人。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行了，我是来谈话的，不是来打架的，你用不着这么护着。”
　　此话一说沐雨更为窘迫了，只是齐空朗还是那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神态。
　　“沐雨是吧，在公司表现不错，这点我很欣慰，如此年轻能有这样的成绩不容易呀。”齐国庆用赞赏的语气说道。
　　沐雨态度谦卑，不骄不躁：“齐董，您过奖了，我只是在其位谋其职。”
　　齐国庆哈哈一笑，像是对沐雨的回答极为满意。可忽然话锋一转，就不是那回事了。“不错，如果这心思没用到我儿子身上就更好了。”
　　齐空朗听了这话当然不高兴，“爸，您有什么话冲我来，这和沐雨没什么关系，当初也是我硬缠着他的。”
　　齐国庆冷哼一声，“好，那我就长话短说，你们的事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同意的，一来齐家不可能有一个男媳妇，二来齐氏集团也不能无人继承，我说的够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