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你生气,有点开心(93)
张钊让苏晓原接了一盆热水,俩人正仔细在狗身上找伤口。“谢谢阿姨,不过它断了一颗牙,嘴也肿了,估计不会吃……”
还没说完,整个脸肿成小猪头的凯撒鲤鱼打挺,翻了个面,匍匐到小碗前吃了个干净。吃完还舔嘴。
挨打不耽误吃。
“干,真他妈打脸,你就不能矜持点儿……”张钊特没面子,二哈就是二哈,二得出其不意,“它平时不馋,肯定是您煮的排骨太香了。阿姨您快去睡吧,有我呢。”
苏晓原跟着一起劝,陈琴只好进屋洗漱,可一丝困意都没有。
终于只剩下俩人了,苏晓原抱住张钊,上下检查。“你真没事吧,吓死我了!”
张钊揉了揉怀里的一小条儿,还好是虚惊一场。“我他妈也吓死了,苏景龙就是个疯子吧!”
“万一把凯撒打坏了怎么办!”苏晓原前胸后背地检查张钊,“万一他看见你,朝着你去了怎么办?”
“你钊哥必然不会被发现,放心。”张钊按下他脑袋上的呆毛,“但凯撒估计也要养一礼拜,这顿我记住了,下回他再来我必定亲自动手。快,洗漱去,不睡明天怎么上课啊?”
“明天……我请假算了。”苏晓原看看凯撒的惨样,浑身是伤还在摇尾巴,“我想在家照顾它一天。”
“不行,你可别耽误。”张钊给他推进洗手间,“赶紧洗漱,我陪儿子睡沙发。”
苏晓原极不情愿地关门洗脸,张钊的心哗啦一下碎得彻底,抱着凯撒一通心疼。妈的,这苏景龙确实是个疯子,这笔账他张钊记着。
可学校那边怎么安排?张钊看看时间,决定找一个人。
薛业。
提起薛舔舔,整个高三和体特圈只会想起另外一个人,祝杰。就因为他舔得太厉害,很多人都忘了薛业高一主动出柜追祝杰,其中一个诱因是追他的学姐太多了。
堵门堵烦了,一句我是gay,喜欢祝杰,按熄了整片烂桃花。随即而来的是各种排挤冷眼,连去男厕所都要挑没人的时候。除了祝杰,一个朋友都不交。
智商很高,情商负数。
高三9的毕业合影里挑拔尖儿,他是长得最漂亮的那个。184的身高站最后一排,终于挨着他杰哥拍了一张照片。
针对张钊是想让祝杰当队长,看着唯唯诺诺,实际上很有主意。张钊归队,凡是私下笑话他杰哥的学弟都被锤了,张钊问过,薛舔舔干的。
和区一中是知名体育试点校,每年往各类大学补给优秀体特。操场三级跳的沙坑一侧有一道红线,上上届一个叫姚远的男生留下的记录,15.15米。
高一张钊躲器材室偷练,翻墙刚好看见一个男生起跳,姿势标准,锋芒毕露,轻松跃过那条红线,然后抹平了沙地。
一中能跳过姚远的都是开挂挂逼,薛业,就是这个挂逼,况且那年才高一。可后来他申请入队练跑步,张钊看不起他的速度,就此不提。直到高三,薛业的1500也没练出成绩,跑步是真的不行,永远跟在他杰哥身后吃屁,当吸尘器。
春哥说他兴许可以练田赛,不是空穴来风。
天生一双开挂腿,非要跪下舔祝杰。
张钊甚至怀疑他连成绩都造假,考试压着分只为进9班追星。祝杰那个野逼要不是个宇直,他觉得这俩人挺般配,反正都不是正常人。
可电梯门那次之后,张钊谢谢他。薛业真正脾气很冷漠,说话很刻薄,不是随便聊的性格,不想晓原害怕才装作很善谈。祝杰是他唯一的朋友,苏晓原是第二个。
电话通了,薛业被吵醒明显不爽的声音落下来。“谁?”
嗯,这就对了,这才是他真正的说话方式和声音。“我,张钊,你没我手机号。”
“没事我挂了。”
“苏晓原家出事了。”张钊断定他会帮忙,“有个逼找他家麻烦,帮一把?”
几秒的沉默,薛业的嗓音比刚才沉了许多。“哪个逼?”
电话挂断,苏运走出次卧,穿着校服睡的。“你狗没死吧?”
“你又欠踹吧?”张钊靠着沙发,把拳头捏紧。
“我哥还没睡,你最好别动我。”苏运走了过来,“你也配不上我哥。”
张钊冷笑砸下:“废他妈话。”
“但你这狗不错,这个,止疼片,你看看能不能给它吃。”苏运扔过来一个白色药盒,打赏似的。
张钊直接把药盒扔了回去,正好打在苏运后脑勺。“狗瞎吃止疼片能吃死,你傻缺吧!过来,我有话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小业不是苏宝式的小可爱,其实他是帅强惨(估计还是个瞎子,非喜欢祝杰)
祝杰薛业这对的狗血重圆《被嫌弃的,舔狗爱情》欢迎预收,这本完结后无缝连接开坑。给自己的勤奋点个赞。
凯撒:汪受伤了,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第86章 护花队
苏运的感觉怎么说呢, 挺复杂的。
对哥哥的排斥源自于母亲甚至大姨家的重点偏爱, 可归根结底那是他亲生的家人,俩人除了基因里那么一丁点儿不一样, 绝大多数都是一样的。对内, 他可以怼他哥, 对外,谁怼谁死。人际关系的微妙点在于一个比较, 从前他讨厌他哥, 现在横空出现一个张钊,拿张钊和他哥一对比, 苏运立马觉得他哥这人还行。
所以当初怎么烦他哥, 现在就怎样烦张钊。
“干嘛, 有话说有屁放。”苏运极不耐烦,校服穿在身上,看着比苏晓原还成熟些。
“你丫再大点儿声,再大就把你妈吵起来了。”张钊长腿踹开茶几, 让出旁边的地方来, “你爸这么抽风从前报警没有?”
苏运仍旧极不耐烦,从不喜欢狗, 更何况这条狗满身都是土。“报过啊,警察管个屁用。现在兴许还好点儿, 我小时候……他们一听是前夫就按照家庭纠纷调解, 逼得我妈带着我到处连夜搬家。”
“现在报警也没用?”张钊拧着眉头,“你妈总不能带着你俩搬一辈子吧。”
“所以我特希望他死。”苏运甩出一句, 和他哥哥发狠的神情九分像,“随便他怎么死都行,叫车撞死或者喝酒猝死,不然保不齐哪天我就……”
“你傻缺吧。”张钊爬起来,用湿毛巾润一润凯撒的舌头,“你能别和你哥一样吗,非要往最坏的一步走。你俩但凡有一个出事,你觉得你妈能活开心啊?你他妈给我过来,我问点儿事!”
苏运迈着四方步,近看干净的沙发铺满一层狗毛,不高兴全摆在脸上。“快说,说完了我睡觉,明儿还上课呢。”
“我儿子服从命令,不解除口令绝不松口,苏景龙暂时闹不了幺蛾子。”张钊不嫌狗脏,一点点清理前爪趾间的泥巴,“明天,不是,今天5月15号,先把你哥生日过了。”
苏运差点揍人。“你丫没毛病吧,我家这么个节骨眼上,你还想着给他过生日?”
张钊冷冷地甩了把眼刀:“废他妈话,你哥都喜欢什么赶紧跟我说,说完你赶紧滚蛋。”
“他啊。”苏运怀疑他哥眼瘸,看上一个分不出事态急缓主次的弱智,“他喜欢好大学。”
“别贫,我儿子受伤现在我心情不是很好,也不是很理智。”张钊掰开凯撒的尖嘴,用小镊子往外摘刺和石屑。
牙床上全是伤口,苏运都看不下去,勉勉强强说:“那你既然喜欢我哥,你不早准备?就一天时间你能准备出什么来啊,是不是真心的!”
“我准备了啊,可我总觉得光送礼物特没份量。”张钊运气,对苏运忍了又忍,默念这是大宝贝儿的亲弟弟,这是大宝贝儿的家里人,打坏了是要真生气的,“你赶紧滚吧,当我什么都没说。”
“你别让狗毛到处飘啊,我妈明早还得跪地上擦。”苏运起身回屋,没一会儿洗手间出来一个人,洗好澡的苏晓原。
“我弟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苏晓原立着一缕不听话的呆毛,压低嗓门替弟弟开脱,“他说话刻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等事情过了我让他道歉。”
张钊气得牙根痒痒,还得赔笑脸。“不气,看在你面子上我也不生气。快睡觉,明早7点我叫你。”
“我不回屋睡了,我陪你在沙发上坐着睡。”苏晓原两步一歪爬上沙发,占了个有利地形,“你别轰我啊,我困了,我马上就秒睡。”
于是苏运带来的那一堆火气又散了,张钊开玩笑似的,拽着他的裤脚往下拖。“我能让你陪我睡沙发吗?快起来,不起我扒你裤子信不信!”
“诶你别!”多亏手快,差点儿睡裤就掉了。苏晓原一手抓着靠垫一手抓裤带,两只白脚丫乱蹬,被他气到欲哭无泪。
“我真敢,你信不信?”张钊肯定不敢,这是苏家,笑容逐渐消失,“幸亏今天你没事,你爸要是当着我的面把你打了……我得疯。”
苏晓原窝着脖子躺在张钊手背上,心里非常不舒服。“是我没用,让你,还让凯撒跟着受伤。”
“这不是你有没有用的问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你爸那种死猪……不对,我觉得这么说是侮辱猪。猪多可爱,还能为我们提供食物,他就是蛆,兴许连蛆都不如。”张钊想想都后怕,“你以前说你爸家暴还酗酒,真没想到他看着像正常人似的,可一动手就疯了。贼拉吓人,这他妈留在社会上是个隐患!”
“是,他后来再婚也不改,大姨说第二个老婆也是打离了。”苏晓原打了个哈欠,“将来我大学毕业,一定为我妈妈找个漂亮的小镇,镇上人不多,可大家都是热心肠,让她好好藏着,再也不用上夜班,每天种种花晒晒太阳。我要给她买个靠着湖的青瓦房,我爸再也别想找我们……”
“找着也不怕,别慌,问题不大。”张钊rua了一把湿湿的头发,说得风轻云淡,心里只想给苏景龙大卸八块。
这么多年,他光凭着血缘关系来恶心这家人,纠缠这家人,欺负一个肩负养家养儿重任的女人,凯撒咬死都算轻的。两个儿子从前年龄小,只能看着妈妈挨打,现在长大了恶果也结出来了,保不齐真和他豁出命去。
苏景龙一条贱命不值一提,可苏晓原和苏运同样无辜,凭什么还要为这么个垃圾生父赔上一辈子。
“去!给我睡觉!”张钊不管不顾拽起来他,推到次卧门前,“天大的事,睡醒了再说!”
苏晓原撑了一整天,接连几月的冲刺阶段已然耗尽他大部分精力,没有一天能睡够6小时,实在顶不住了。“那我去睡,你也赶紧睡,明天凯撒要是不好我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