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娱乐圈为所欲为(7)
白凉两腿稍微开叉,手肘搁在膝盖上,双手相扣,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睛看两个小孩演戏。
在他们俩身上,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跟他们这样大的时候,白凉也有着这样一股干劲,对什么事情都很认真专注,非要争得个第一才行。
不过这两个小孩比起当年的他还是差得太多,没演一会儿就露出来贪玩的本性,嘻嘻哈哈起来。
白凉看他们俩笑得扭成一团,自己也跟着笑了一会,小孩子之间的友情天真纯粹,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斤斤计较。
听到白凉的笑声,两小孩马上分开,争先恐后地跑回白凉身边,七嘴八舌地问他刚才谁演得更好。
白凉从衣兜里掏出两颗巧克力糖,一人给一颗,笑眯眯地说:“演得都不错,比我当初演得好。”
小孩子被大人夸奖总会洋洋得意,他们俩拿过糖,毫不客气地剥开放进嘴里,含糊地说:“谢谢哥哥,哥哥真是我们的大偶像!”
屋外面动静那么大,住靠院子那间房的马兴早就被吵醒了,他一边穿衣服一边走到窗边看,只见白凉跟两孩子坐在一起,难得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马兴穿好衣服却不急着出去了,他站在窗边,拿出手机对着白凉拍了张照片,传到了万里之外沈珩的手机里。
傍晚的时候剧务组的一个工作人员来敲门,见到在院子里跟马兴比试的白凉,就说道:“白少,马先生,今天的戏可能拍得会晚一些,今晚你们就在这家里吃饭吧,导演让我来通知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六点钟的戏。”
白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马兴放下手上的动作,转身进女主人那屋,跟她交代晚饭的事情。
马兴一走,原本在旁边围观的小孩就围过来,一脸崇拜地看着白凉:“哥哥你好厉害啊,你居然打得过那个大叔叔!你以前是不是学过武功!”
白凉神秘一笑,装模作样地说:“我乃是文殊菩萨座下的散财童子,下凡历劫,从小就生活在少林寺,跟着高僧们潜心修佛,学习武术,十五岁学成下山历练时,拍电视剧的人看我根骨清奇,便请我演电视剧,我便误打误撞成为了演员。”
小孩子被他这套说辞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继而信以为真,对他更是顶礼膜拜了,缠着他要他给他们讲天上和寺院里的故事。
没事做的助理闲到坐在门槛上嗑瓜子听自家艺人骗小孩,听到夸张的地方,还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女主人做好了晚餐,打发小儿子出来喊人吃饭,跟大娃外向活泼的性格不同,二娃要文静很多,家里来人后就躲在自己的卧室里不敢露面,不是写作业就是跟在女主人身后,寸步不离地帮忙。
大娃听白凉讲故事入迷了,一时半会舍不得去吃饭,村长家的孩子也不想走,但是听到自己妈妈喊他回去吃饭的叫喊声,他也不得不走了。
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的看着白凉,可怜巴巴地问:“哥哥你明天再给我们讲吧,你千万不要偷偷先给大娃讲,要等我啊。”
大娃贱兮兮地对他做了个鬼脸,故意逗他说:“就讲,一会吃饭,我让哥哥继续讲给我跟我弟听。”
村长家的孩子一听急了,对着大娃挥了挥拳头,但他妈催得紧了,他才心有不甘地离去。
大娃等他走后,才亲热地拉着白凉的手,把他往他们家饭厅里带,一边走一边说:“哥哥你是第一天来我们家吃饭吧,我妈妈做饭可好吃了,一会你要多吃点,才有力气继续讲故事。”
话是这样说,但真的到了饭桌,大娃就安静了下来,一句也不提要听故事的事,白凉隔着桌子逗他:“你不是要听我讲故事吗?”
大娃急忙放下碗捂耳:“我不听我不听,你不要讲,等明天狗娃来了再讲。”
白凉稍微一挑眉,这孩子挺有意思的,还很有义气。
二娃默默吃完碗里的饭,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小小地说了一声我吃饱了就离开了桌子,乖得不行。
大娃急着看看电视剧,三两下扒完饭,跟白凉说:“哥哥我吃饱了,我要去看《蓬莱仙岛》了,你要不要一起看?”
白凉从来不看自己演过的影视作品,特别是年代久远的那些,自己小时候演的那些,觉得特别傻气中二,看着令人尴尬。
在偏厅吃完饭,出去要经过客厅,两小孩正盘腿坐在炕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桌子上那台二十六寸彩色电视,里面正放着《蓬莱仙岛》。
白凉忽略掉电视机里传来的,他稚嫩青涩的声音,走过去把口袋里剩的巧克力糖塞到二娃手里,二娃拿着糖,黑黝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里面藏着一点点渴望。
揉了揉他的头,白凉笑着说:“跟你哥哥分着吃吧。”
二娃眼睛亮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声道:“谢谢莲蓬哥哥。”
白凉听到这个称呼,顿时哭笑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小黏黏hin有逼格的!水灵灵的仙童转世(雾)啊!
第9章
住在农家,洗澡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家里甚至没有洗澡间,连厕所都建在室外,听说洗澡要去村里建的澡堂,白凉想到要跟一群农夫坦诚相待待在一个澡池里,就打消了洗澡的念头。
但又不能不洗澡就睡觉,助理只好给他烧一壶热水,倒进水盆里端进卧室给他擦身。
好在室内有炕不算冷,白凉脱了衣服,用拧得半干的毛巾把自己上上下下都擦一次,擦到后背的时候有点麻烦,他够不着,试了几次都不行,好几次他想把马兴喊进来帮忙,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擦了个马马虎虎的澡,换上睡衣,马兴见他开门出来,才进去把水盆端出来。
刚好手机响了,白凉回到炕上坐好,拿起手机一看,是沈珩的电话。
白凉盯着来电显示看了好一会,沈珩这段时间三天两头给他打电话,让他觉得不太……习惯?
等铃声响得差不多,白凉才拿起手机接通,慢悠悠地问:“干嘛?”
沈珩一听到他这大爷一样的语气,还没说话就先笑了起来,然后说道:“今天进剧组了?感觉怎么样?”
白凉想起刚才擦澡的憋屈,撇了撇嘴应道:“不怎么样,反正能活。”
沈珩:“真的?没有哭鼻子吗?”
白凉听到这话就有点暴躁,不耐烦地应他:“没有,我不会哭鼻子的。”
沈珩忍不住想逗他,继续说:“晚上自己睡大炕不会吓哭吧?半夜三更可没有人哄你哦。”
白凉甚至能想到这个老男人说这句话时挑眉欠揍的模样,他对着空气挥了挥拳头,恶狠狠道:“那我把马兴叫进来陪我睡!”
沈珩这才得逞似的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小东西,我过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去看你。”
白凉想到这里恶劣的条件,下意识就说:“你别来了,惹人烦,我没时间理你。”
沈珩笑问:“真的?”
白凉耳朵动了动,却嘴硬地说:“真的。”
沈珩貌似遗憾地叹了口气,应道:“那好吧,我就不去了,你乖乖的,听马兴的话。”
回答他的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沈珩看着手机,许久才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摇头道:“这小东西。”
虽然话是那样跟沈珩说,但真的熄灯睡觉时,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也不是没有睡过硬床,小的时候在寺庙里长大,那里的床也是炕或者木板床,甚至被褥都没有这里的好,但白凉躺下去之后就是感觉不太自在。
一会觉得炕烧得太热了,一会又觉得褥子不够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大概是锦衣玉食太久,一时不能适应这种环境。
他干脆睁开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这里不像市区,即使关了灯,也会有别的光从窗户照进来,村子到了夜里就变得漆黑寂静,偶尔只能听到远处的狗吠,以及山上传来的,不知名的鸟叫声,诡异得让人心生恐惧。
外面起了风,或许是云层被风吹散,清冷的月光打在了窗上,看到树影摇曳。
白凉想起那一个夜晚,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月光也能照耀到阳台。
他到现在都记忆深刻,那套出租屋已经上了年纪,腻子粉脱落,白色的墙一块块斑驳,天花板的角落长着青苔,看着随时都会倒塌或者漏水。
但阳台的晾衣杆却很结实,结实到可以承载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
那时候父亲的身影也是这样在窗外摇曳,白凉,或者说是白年,揉着眼睛去上厕所的时候,对上的就是父亲僵硬的身体以及死不瞑目的双眼。
背对着月光,已经涣散的眼神。
白凉抱着头从床上坐起来,那一幕经常在他脑海浮现,挥散不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吸也随之急促而困难。
“爸爸!”
脱口而出的叫声并没有得到回应,白凉渐渐冷静了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屋内的摆设后,又默默地躺下,用被子遮盖住自己。
这里没有别人,没有人会来的,只能靠自己。
白凉是个很敬业的小演员,很多年前就有人这样夸赞他,第二天还没到六点,他就很自觉地爬了起来。
小助理昨晚玩手机睡得很晚,早上差点睡过头,她听到闹钟响的时候条件反射地坐起来,却在看到五点半的时间后,犹豫着要不要再躺一会。
但她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作为一个年薪百万的全能型助理,苏丽莎表示早起那都不是事儿。
然而等她装整好自己出去,白凉已经坐在客厅的炕上,让马兴给他挑戏服了。
苏丽莎用一秒钟的时间就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微笑着走过去帮忙,在看到白凉比她还严重的黑眼圈时不禁吓了一跳。
“乖乖,白少你昨晚翻墙出去做贼了吗,九点钟就让你睡觉了黑眼圈还这么重?”
为了保证拍戏期间的睡眠时间,防止白凉因为玩手机玩过头而忘记睡觉,马兴昨晚睡觉前从白凉房间出来,还顺便没收了他的手机,苏丽莎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按理说没有了手机,在这种偏僻的农村里,白凉应该也没有其他什么事做,只能按时乖乖睡觉了才是。
白凉无精打采地盘腿坐在炕上,已经免疫了助理的揶揄,一声不吭的像老僧入定。
苏丽莎怕说多了被马兴解雇,见白凉蔫蔫的,就干脆接过马兴手里的活计。
白凉的戏服是自己准备的,马兴按照他的要求,在确定他能参演电视剧之后,就全国各地到处跑,买道具买材料找相熟的那些裁缝赶制出来。
《羽化》的剧组讲道理也不是那么靠谱,虽说资金上亿,但其中有多少是分给演员当片酬的,白凉在业界混了这么久也心中有数,为数不多的道具钱,肯定大部分都用在主演身上,配角就应该是马马虎虎凑合着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