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神总想退圈卖保险[娱乐圈](84)
“女孩子?”
这可乐怎么这么难喝!
简远忽然感觉到了比刚刚顾云开手上传来的温度更令人难以忍受的寒冷将胸口封冻了起来,碳酸饮料在口腔与味蕾上所留下的余味苦得让人觉得有点恶心反胃,他干涩的说道:“是……是之前你在公园提起的那个女孩子吗?这么说,你们的误会解决了?”
“你还记得啊。”顾云开似乎有点诧异,他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
这家店居然在可乐里加黄连!
明天就去投诉他!
简远大概不知所措了有那么一会儿,觉得喉咙闷闷的,焦躁与悲伤不安的袭击了心头,现在把这个捕梦网塞回去还来得及吗?
“所以你们的误会解开了?”简远沉默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了?”
“哈,你在想什么,我对她不是那方面的,无论误会有没有解开,我都把她当成是我的妹妹。”顾云开摸了摸捕梦网上的羽毛,微笑着说道,“只是想谢谢她给我们的约会提了点意见,我想女孩子应该会挺喜欢这种梦幻的东西。”
嗯,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难喝,明天还是给他们家打五星好了,他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棒的可乐。
简远喜滋滋的喝着饮料,愉快几乎要飞上了眉梢。
“你在偷笑什么?”
顾云开一脸困惑,他实在有点儿跟不上年轻男孩的思路了,并且无可救药的发现自己居然觉得偷偷傻乐的简远也很可爱,于是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觉得这件事很好笑吗?我的确不太知道该给女孩子送什么合适的礼物,还是说这份礼物有我不知道的注意事项?”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这样很迷人。”简远仰着脸甜蜜的笑道,“我本来还以为你会是那种更老道更熟练的人,毕竟你这么有魅力,结果突然发现你其实超——清纯,就觉得很有趣。”
顾云开敲了一下他的头,咬着根薯条道:“别说傻话,演员可没你想得有那么多能开心放纵的时间,有时候在电影上看起来唯美的镜头拍起来吃不消的很,而且我光学习都精疲力尽了,哪还有什么精力去研究女孩子喜欢些什么东西。”
如果他想约一发,那么玫瑰花、完美的烛光晚餐就已经足够了;或者是酒吧的几分钟聊天时间,互相中意的简单约定。像是给客户的女儿送礼物好洽谈生意这种倒是也有,可对方多数是七八岁的小姑娘,买点娃娃或是等身大的毛绒熊就差不多了,他觉得这些不太适合顾见月。
简远忽然有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像是只准备偷窃过储存粮的仓鼠那样鼓起颊囊,犹犹豫豫的靠过脸来,然后眨了眨有点儿浓密纤长的睫毛,小声哼哼道:“那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该不会还没有谈过恋爱吧?哈哈哈……一定不会的,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顾云开没有说话。
“不是吧……”
顾云开看到简远脸上几乎忍不住的笑意无奈的摇摇头道:“你想笑就笑吧,这又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情,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也没有动心的对象,自然不会考虑谈恋爱这件事,很奇怪吗?”
他可以谈,可他不想。
如果恋爱只不过是一种婚姻的形式,那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没有感觉到那种悸动,没有感觉过爱情;如果说这一切只是需要而产生,那就没有必要存在,他一个人就能活得比两个人都更好。
他不会因为仅仅是需要就让另一个人进入自己的生命。
尽管简远完全不想表现的这么没礼貌,可是他实在很难藏住脸上的喜色,他睁圆了眼睛急忙摇摇头道:“不……不是,这很好啊,我觉得很开心。你想,如果你会很快就产生一段恋爱关系的话,我就不能总是跟你在一起玩了。你的工作占据了你的大部分生活,而我们俩又不是同事,要是你还有个女朋友什么的,我就不能占据你的休息时间了,那我们就不能经常聊天了。”
这不是个很好的解释,更别提简远说得还有点颠三倒四的,不过顾云开还是欣然接受了。
“那你呢,女朋友,初恋什么的?”顾云开举起可乐跟他碰了个杯,芝士拉得很长,他隔着一次性手套把那些分离开来的芝士丝卷成了一小团包进了那片披萨里,然后折腾成个伪墨西哥鸡肉卷的样子,捏起来不紧不慢的吃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其实早就高高的竖起了耳朵。
就算是黑猫警长这会儿要探听一下什么犯罪秘密也没有他此刻这么专心致志了。
简远换掉了自己手上那双吃鸡腿而显得都是油腻跟油炸块碎片的手套,他仰着头细思了会儿,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摇头道:“那不是我的领域,从小到大唯一亲过我的女性用手指头都数得出来,除了我妈跟一位奶奶辈的音乐老师之外就没别人了,她们俩还老往我脸蛋上亲,不管我三岁还是二十三岁。”
“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以前就跟女孩子或者男孩子什么的不太来电。”简远嘟囔道,“他们很可爱,就只是嫌我枯燥无聊。女孩子喜欢跳皮筋踢毽子什么的,男孩子则喜欢玩球,没几个人跟我一样不停的练琴,我不喜欢老呆在外面,后来长大一些了,倒是认识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可每个人都觉得我挺可爱,挺好的,她们很愿意跟我聊聊天,但是……我觉得这种关系应该要更慎重一点?”
棒透了!
“是该慎重点。”
顾云开安静了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道:“你做得没错,挺好的,爱情不应该是那么轻浮随便的事,就好像两个人感觉不错就干脆在一起了,之后觉得不好又分开了,像是便利商店一样。”他顿了顿又问道,“我这样会不会听起来像个老古板?”
“没关系,我喜欢古典,无论是音乐还是爱情的理念。”简远挥了挥手,揭开了可乐的盖子开始嚼冰块,他非常怕冷却很爱吃冰,皱着眉头继续道,“我小时候很担心自己不合群。爷爷总跟我说,做我自己想做的,做喜欢的事情,做自己想变成的那个人,无论有没有意义,或者有没有价值,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自己想做。”
顾云开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老人家说话总是挺有道理的。”
“所以大学毕业之后我就没有再继续读下去了,而是选择到处乱转,学不同的东西,有段时间我还跑去学骑马,天啊,摔得我鼻青脸肿的。”简远揉了揉鼻子,有点好笑的说道,“她跟你在《永恒的孤独》里骑得那匹马很像。”
顾云开小小喝了口可乐,温声道:“她叫缇娜。”
“噢,她叫蜜桃。”简远也介绍道,“是匹漂亮的母马。”
“缇娜也是。”顾云开补充道,“而且英姿勃发,你在电影里也应该看见了。”
然后他们就停下了这种对自己爱马的自卖自夸,随即大笑了起来,顾云开捧着脸仔细端详着简远的笑脸,聊天很愉快,简远的小公寓虽然小的吓人但是也很可爱,他几乎有点想伸出手去摸这个大男孩的脸蛋,可最终理智克制住了这种冲动,他硬生生把打算伸出去的手转成了看手表的姿势。
“已经有点晚了。”
聊天真的很愉快,他可以聊更久,说更多乱七八糟的事,分享他们彼此之间不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所有趣事。他想告诉简远拍摄的时候下得那场雨到底有多冷,想告诉简远拍偶像剧的时候那群年轻人有多好玩,想告诉简远温静安跟夏普还有古昊的破事儿真是烦死了,还想跟简远聊聊拍杂志时他对每个姿势跟照片的想法……
可太晚了。
“可是才……”简远的声音在铁一样的事实面前委屈又可怜的低了下去,“明明没有多久啊,怎么突然就十一点了。”
“我得走了。”顾云开的声音有点干,他赖在懒人沙发上根本没起身的意思,眨了眨眼,甜腻的可乐被他喝了一大半,还剩小半杯,冰块已经全融化了,水珠在杯子外壁上不停的滑落,洇在了桌上,形成一小滩圆形的水渍。
愉快的谈话气氛突兀消散。
简远看起来很失望,他微微垂着头,闷不吭声的咬着嘴唇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轻声道:“我不喜欢道别。”
“嗯。”顾云开想了想,又摸出了手机看了看,他多少也有点失落的站了起来,又重复道,“我得走了。”
“等一下!”简远忽然道,“现在已经十一点了,车子铁定都没了,你明天有工作吗?”
顾云开愣了愣,他很快摇了摇头道:“没有。”他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失策的忧心表情来,绝口不提可以打车的事,毕竟任渊也该睡了。简远很快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套没拆封的新牙具跟新毛巾,闪闪发亮的眼睛看着他,脸色从苍白转到红润像是只在一瞬间的事儿。
“那就住在我这儿吧。”简远不容分说的将他拽进了房间里,对顾云开展示了下自己软乎乎的床,严肃又认真的说道,“这些东西我都没用过,你去刷牙洗脸,是时候该到睡觉的点了。”
顾云开哭笑不得的问他:“就算要留宿,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将就啊,这张床也挤不下我们两个,不然我在外头的沙发上简单将就一下好了。”
“那怎么能行。”简远摇头道,“我怎么可以让客人睡沙发呢?你放心好了,外头我特别偷懒图方便买的是沙发床,打开来就能睡了。快去刷牙洗脸吧,好孩子十一点之前就该好好睡觉,更别说你是个演员,要保持精力好好工作的。”
顾云开只好哭笑不得的挤进狭小的卫生间刷牙。
其实这里的一切场景都像是《风月别离》的重现,只除了他们俩不是易默文跟卞扬,也不是情人,更不打算睡过这个晚上就领证,顾云开看着手里崭新的毛巾跟牙刷忍不住出神了会儿。简远的东西摆放的很乱,可是整体却颇为干净,顾云开没用他的洗面奶,只是拿鸭子造型的小香皂洗了洗手,忍不住又把东西重新摆了一遍,让它们看起来整整齐齐的待在应该待的地方。
等顾云开洗漱完没有多久,简远就拿着捕梦网进来了,他推着顾云开到那张床上去,掀开蓬松柔软的被子给人盖上,焦糖色的圆眼睛眨了眨,捧着脸跪坐在床头问道:“快睡吧,快睡吧,你要不要我弹曲子帮你入眠?”他慌里慌张又急切的说着,催眠似得说着入睡的话题,仿佛怕顾云开一刻不闭上眼睛乖乖睡觉,就立马会逃开一样。
顾云开衣服袜子都没脱,好笑的享受着对方这笨拙的讨好,干脆往底下陷了陷,床也非常柔软,睡起来仿佛一朵巨大的云朵,轻飘飘的陷进去,仿佛加热的棉花糖化了开来。他嘴唇柔软而红润,捕梦网刚刚被挂在了他的头顶上,美丽的羽毛轻飘飘的顺着风浮动着。
“好啊。”顾云开调整了下姿势,被子跟枕头也像软绵绵的云,他全身几乎都陷了进去,睡意突如其来的滋生着。
简远像是怕他会改变主意一样,立刻拖过了一个巨大的软垫放在床边,又取下盒子抱起了他的吉他,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在脑海里搜寻着曲子,最后决定弹一首《潮梦》。《潮梦》是一首节奏舒缓的经典歌曲,还有一个很美的故事,他伴随着旋律轻轻哼唱着,声音低低的,几乎听不清歌词,只能听到他轻柔的嗓音似乎在吟唱着一段陌生的歌谣。
顾云开就这么静静地做一个聆听者,他慢慢阖上了双眼,那乐声如此平静而空灵,旋律之中像是带着浪潮随风而动的悠扬,叫他既觉得清醒,又仿佛身在梦中。幽蓝的海面涌来,水流缓缓淹没过他的全身,那音乐如此动人,宁静而怅然,水面上晃动着模糊不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