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完美,我那么卑微(7)
我想转身推开他,不料他就势将我推到墙上,嘴里龌龊地说着:“又不是没有做过,多一次少一次又如何?”
“不要!”我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有哪一次我逃出过他的魔掌?
他的吻重重砸在我的肩上,不给我任何拒绝的余地。
我只能抽泣和哭诉:“我已经和你哥分手了,他现在是你的了。”
“你以为我爱的是我哥?你也未免太天真了,我巴不得他去死,看到他痛苦我就快乐。”
......
不知过了多久,杂物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刺眼的灯光照射进来,我猛地倒抽一口气。
第32章 贱
“蒋,蒋经理,我......”我的话卡在喉咙,进退两难。
“呵,怎么,还有围观者?”顾汀钧戏弄道。
蒋经理的脚像被钉住,无法动弹,在门口站了足足半分钟才抬腿离开。我知道他想看透我,却觉得他看不透,眼底满是失望。
我收起眼泪,“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改天再来找你,”他说,扬长而去。
我逃离致命的禁锢,回到我原本以为属于我们的别墅。我不知道回来该如何解释,做了就是做了,再多的话都是多余。
“覃冕,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他不是顾汀昱。”
“不要叫我名字,”他把门锁上,拒我千里。
我和他之间,好像什么话都不用说就把架吵完了。以前和顾汀昱没日没夜的闹,最后仍旧是剪不断理还乱。现在这样的我,蒋覃冕不要了。
“贱人,爱去哪去哪,”说完他把我的行李箱一扔,关上了铁门。
这是他对我说的最后两句话,之后的一段时间,我都没能再听见那让我十分迷恋的声音。
我失业了,也再一次失去了一个爱人。
我拖着行李箱和疲惫的身体,走在喧嚣繁华的夜市里。好像没什么朋友,唯一一个关心我的还是学生,我一个失业游民半夜到人家那找落脚地,总有些说不过去。
父亲母亲始终不愿见我,就当没我这个儿子,任由我自生自灭。
我想过去住宾馆,没缘由的,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身后有一男的,跟了我一段路程,最后绕到我跟前,对我说:“一个晚上多少钱?”
我笑了。反正我不是任谁都能上么?也许还可以谋出一条生路,做个卖的。
我没能平复情绪,在这个陌生人面前哭了出来。我想起蒋经理在电话里说过的一句话:“你快回来,不要像个女人一样玩什么苦情把戏,只要你回来,其他的少给我废话”。
释然与堕落只在一念之间,坚持与放弃也是。他当初那样为我,寻我,解救我,而我每次都是说放弃就放弃。我和世上很多人一样,我看不起我自己。
我的爱情很卑微,我没有那么多伟大的想法。我深知我背叛了他,他对我也无比失望,可是万一,万一他的内心还能原谅我呢?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样子,从头来过?
作者有话要说:
苏程程:蒋经理,你是不是只是傲娇闹别扭?
蒋覃冕:滚天边去,一辈子不要再回来。
苏程程:T___T
第33章 狗(1)
22:42。
他在做什么?我突然想起前阵子的陆宇,他是否如愿以偿,见到他想见的人。
我变成了第二个陆宇,出现在他上班的地方。蹲点成了我的新工作,能远远见他一面便是我的报酬。
我看见了他传言中的那个交往对象,他揽着她腰际的手,不避嫌的交头接耳,你侬我侬。他幸福吗,没了我的他?
我在矛盾的边缘挣扎,最终在他下班时分,一步一步跟着他走进了停车场。他离我不到两米的距离,伸手就能够着,走着走着终于停住脚步,缓缓回头看向我。
什么也没说,我也不指望他会说些什么。他默许我跟着他,并没有赶我走,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仁慈。我盯着他的后背看,望眼欲穿。多么想拉拉他的手,或仅仅只是衣摆,然而我怕,我怕再多的举动,都会致使他更厌恶我一点。
我现在是一个罪人,承担不起再犯错的后果。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我看着车轮碾压地面,离我远去,似乎这样我就已经满足,因为我知道第二天可以再来看他。
我开始理解陆宇的心情,他求我帮他传话,他需要一个回答。
我去染了发,像金子一样的颜色,这样他会不会对我有所好感?
心情忐忑不安。
第一天,他多看了我两眼。
第四天,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他终于主动摸我,我高兴了很久,很久。在快要天亮的时候,幸福得哭了。
第十三天,他打开副驾驶的门,静静等我坐进去,我被他带回了家。
我的话变得越来越少,每天并不需要与人交流,快要忘了我还有说话的能力。我可能得了说话恐惧症。
他让我在客房住下,我终于有了栖息地。
23:10。
他推开了我房间的门。我七上八下,心乱如麻。
作者有话要说:
苏程程:你寂寞吗?
作者:寂寞被我吃掉了。
苏程程:杀死我的时候,温柔一点,好吗?
作者:我不杀你,杀你,等于杀我自己。我会给你快乐,沉甸甸的快乐,所以,那份快乐会来得格外沉重。
第34章 狗(2)
我从床上坐起来,下地穿鞋,小心挪到他面前。
他一身西服,估计刚回来,缓缓向我走过来。我后退了两步,被他摁到墙壁上。
“你难道就没有话要对我说?”他终于问出口。
我咬唇摇摇头。
他的脸贴近了几分,声音更加低沉:“是不是谁都可以?”
我垂下眼眸,摇头不语。
“你这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我摸到他的手指,将它们轻轻按压在我的唇上,哀求般看着他。他的眼底却是阴沉沉一片,酝酿着狂风骤雨。
“很晚了,”他募然抽回手,想转身。
我执意把他的手拉回来,轻轻放到我头上。他敷衍地摸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天气闷得下雨了,我悄悄推开他书房的门。他发现我杵在门口,把腿和书放了下来。
试探性地命令道:“过来。”
“爬过来。”
“用四肢。”
我就地慢慢屈膝,脑海里忽然闪过魏枫跪在贺许脚下的画面。莫非不是爱他,能有什么事不会为他去做?
我双手着地。
“苏程程,我不像你,无论对方是谁都可以。”
我低头前行。
一步。
两步。
三步。
“我习惯了一个人,就不会再想要去习惯第二个人。”
七步。
八步。
九步。
“贺许看不上我,我照样爱了他六年。”
我来到他的脚下,五味杂陈。
他捏住我的下巴,眼神恶狠狠,“而你呢?”
我甩开他禁锢的手,换成我的脸去蹭。很快,我的眼泪落入他的手心,渗透进他的皮肤,甚至想融入他的血液里。
我坐到地上,抱着他的腿不放。
“贱人,”他抬脚踩向我,每踩一下,就重复一句。
“贱人。”
“贱人。”
“贱人。”
一声比一声重,脚下却没怎么用力。
我泣不成声,只好哑着嗓子回道:“没错,我贱。”
“蒋覃冕,为了你,我再贱都可以。”
我这一辈子,大概没说过比这句更帅的话了。
他单膝跪下来,与我四目相对,“怎么,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
我哭得更厉害了,不断抽噎,声音都有些嗲声嗲气的:“我,我怕说错话,你又不要我了。”
第35章 你先道歉
“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哭?”他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往我脸上一阵乱抹,“我见过的小孩都没你这么爱哭的。”
我一时收不住声。
“哭完再说。”
十分钟后,我擦干净脸,“哭完了。”
“不哭了?”
我摇摇头。
“你是不是在怪我,怪我那天赶你走?”
我缄默不言,只是微微仰头看着他。
他极力压下飙升的怒火,一字一顿地道:“我那天很生气,只想你离我越远越好,”说完他起身,转过去背对着我。
半响才又开口道:“我是不会跟你道歉的。”
“要道歉,也是你先道歉。”
我便从地上站起来,两侧鼻孔都被堵塞了,头微微有些发晕。我慢慢走近他,从背后将他一把抱住,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对不起,亲爱的。”
他却赌气说:“不够。”
我只好一遍遍的重复,“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似乎这样就能抹掉我所干过的一切。就在我以为他仍然不为所动时,他突然一个转身把我紧紧拥入怀里。
温柔到极致的声音冲击着我的耳膜:“对不起。”
我强忍住泪水,情不自禁地吻向他的脸,却被他扣住后脑勺,霸道的堵住了嘴。
我一边推他的胸膛,一边含糊地说:“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含糊地回我:“用我的鼻子。”
......
夜里刮风了,细细地敲打着窗玻璃。
他半睡半醒的时候,我醒了过来,听见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回响:“我的脚下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情到浓时人自醉,他的泪珠静静地划过我的肩头。在此之前,我不知道我怀中的这个男人,还有这般丰富细腻的感情。
于我高高之上,把我踩在脚下的人,以后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第36章 三人一起?
覃冕给我点了一杯焦糖玛奇朵。
“这个我爱喝,”魏枫坐我对面,笑着对我说。
我很少见他笑,这杯咖啡背后一定有个美好的故事。
“程程,他们三人终于走到一起了,你说荒唐不荒唐?”覃冕在我旁边坐下,似是而非地说。像是讽刺,又像是祝福。
“谁要和他在一起?”魏枫和正少几乎异口同声,神情一致。
贺总扳过魏枫的脸,“谁让你摆脱不了你的正一俊?”
正少把贺总扯到他那边,压着嗓子说:“少欺负人,我和魏枫哥哥好着呢,用不着你挑唆。”
我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感觉好和谐,忍不住会心一笑。
我的手机通讯录上收获了几个新号码:魏枫,贺许,正一俊。
春华秋实,金风送爽,我知道秋天已经悄然赶来。
连江弈之都联系上我了,他并没有把我忘掉。
江弈之:程程,你知道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吗?
我:知道的。
江弈之:外面的世界很大,将来我一定会去那里看看。
我:纸醉金迷的世界,好像不太适合我。
江弈之:你等着,哪一天我要是住在很远的地方,我也带你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我:谢谢你,你现在在哪?
江弈之:回上海了。
我:我没什么抱负,有个很暖的屋子,和心爱的人住在里头,我就满足了。
江弈之:像我这种没人要的,就适合出去流浪。
我:你勇敢,灿烂,所向披靡,一定能到达你想去的地方。
江弈之:没人会这么鼓励我,有个知音还是挺不错哒。
我:你卖萌了......
江弈之:如果这样能更讨你喜欢,我乐意。
我:喜欢,我喜欢和你做朋友。
江弈之:我又何尝不是?
第37章 自投罗网
我依旧不太愿意说话,不知道是心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覃冕给我找了个心理医生,我对着他看了半天,喉咙像是被埂塞了一般,开不了口。他给我说了好多好多,减压的方法,缓解焦虑的方法,克服自卑心理,精神分析,行为矫正,自我探讨,甚至提及瑜伽,催眠,冥想。可是,除了覃冕的声音,其他的所有都是噪音,听得我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