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听说我结婚了(99)
只要有才华,古怪就成了个性。别人眼里的“疯子”一下变成“天才”。
肖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案例。
王队拿着录音笔,听到这里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要真像他们所说的这样,那么为何此刻,这两位对自己儿子的事情有种‘避而不谈’的态度,似乎并不太想多说。
“是这样的,警察同志。”聊到一边,肖母聊不下去,起身去厨房洗菜去了,肖父叹口气,坦言道,“我们早已经跟他断绝关系了。当初他招呼都没有打一声,买了机票出国,我们到处找他,报了警、贴广告,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最后从亲戚的孩子嘴里听到他的消息。”
那孩子正好在美国留学,在路上偶遇碰到肖踌,然而也只瞥见一眼,肖踌急急忙忙上车走了。
“这些倒是次要的。”王队说得太多一下子没刹住,此刻直接切入重点,对顾延舟道,“Joke的个人博客,两天前更新了几句话,意有所指。他写‘我,只有一个我,任何揣测、模仿都是对地狱的不敬,必将受到严惩’。这句话我们初步推断,应该是跟欲望牢笼即将开机这事有关。因为凯撒这个角色的原型就是他……现在凯撒已经定了角色,所以他的目标很可能就是这次凯撒的扮演者。”
——邵司。
“……也就是说我被变态盯上了?”邵司曲腿坐在沙发上,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个逻辑倒是很独特,因为我演个角色他就觉得被冒犯,那肖踌写出凯撒这个角色,并且在全国各地大量发行,这事又怎么说?”
顾延舟递过去一杯水:“所以肖踌人间蒸发了。”
邵司接过那杯白开水,手指被热水捂得有点发烫,皱了皱眉:“有橙汁吗?”
顾延舟:“没有。就热水,嫌烫就吹两下,或者我喂你喝——上次偷吃的事情都还没跟你算账。”
想到那桶冰淇淋,邵司撇撇嘴:“说了上次是意外,忌口了那么多天,我就只是想偷偷吃一口。”
顾延舟看着他,似笑非笑:“嗯,你管那叫一口?”
“……”
“平时给我口的时候嘴都张不开,这一口倒是挺大的。”
邵司默默地对着吹了两下,呡了口热水:“黄不过你,算你狠。”
顾延舟中途拐去厨房,洗了手回来坐他边上给他剥柚子。剔出来的肉整整齐齐地摆在果盘里:“你别不在意,这次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邵司这人,好像就没什么东西是他害怕的。
哪怕第二天天就要塌了,估计晚上也能安稳地睡个好觉。
以往顾延舟可能会跟他抱有相同想法——但是这一次不行。整件事情实在诡异,从三起连环杀人案、再到音乐节广告拍摄现场恶性伤人事件,包括这祖宗今天遇到的奇怪男人。
最重要的是那句阴阳怪气的誓言,什么必将受到严惩,整得跟邪教一样。
邵司道:“知道了。话说回来,我们晚上吃什么?”
顾延舟叹口气,一瓣剥完,将手里捏着的最后一块往邵司嘴边凑:“张嘴。”
邵司张张嘴,非常配合地‘啊’了一声,吃的时候直接一口咬在顾延舟指尖上。
还挺用力。
顾延舟扯了两下没扯出来:“别闹,松开……我锅里还炖着汤,看时间差不多了。”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邵司又是一口。
毫不留情,说咬就真的是咬,顾延舟只觉得指尖一阵钝痛,于是转言道:“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邵司咬完了,心满意足,正准备松口。
顾延舟那根手指却是不安分地开始往他嘴里探。
……
妈的。
邵司心道,他忘了这人本质是个臭流氓。
顾延舟一开始只是逗逗他,然而往里探了几分,触及到湿湿滑滑的舌尖,顿时不太想放开他了。他眼眸逐渐暗下来,隔了一会儿哄道:“舔舔。”
顾延舟手指上都是柚子皮的味道,舔多了发苦,邵司头微微向后仰:“……滚。”
那锅骨头汤,最后差点没烧干。只倒出来一小碗‘浓汤’。
骨头单独放在盘子里,像个不明生物,既不是红烧也不是清蒸。底部还有点焦,黑了一块。
邵司咬着筷子,不知道挑哪块,每一块看着都有点惨:“顾延舟,都跟你说了注意点你的汤,现在好了,耍流氓耍到没饭吃。”
顾延舟坐在对面,眉头轻皱,把没那么焦的几块挑出来扔邵司碗里:“怪我?是谁咬着我不放。”
邵司看看他:“……难道怪我?谁逼着我舔的?”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一阵,顾延舟甘拜下风,换了话题:“行,怪我。对了方导那个戏,什么时候开机?”
邵司想了想道:“后天办开机仪式,拍摄周期在三个月。”
第一百一十三章
《欲望牢笼》是方导沉寂两年后重新出山,接的第一部 戏。两年前他拍完一部极其成功的大电影之后宣布暂时退出一段时间, 一众粉丝等来等去, 等来这部黑暗色彩浓烈的罪案剧。
“为什么会想到要去做这样一个东西?之前你做的都是一些非常正能量、励志的影片,比如说大家熟知的《英雄主义》、《地震三十天》……都是你的代表作。不过这次在选材方面的突破, 着实让我们意想不到。”
现场主持很会活跃气氛,他说完之后将话筒举到方导嘴边, 方导弯弯嘴角,坦然道:“要说原因的话, 确实是有很多原因。但是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想尝试不一样的东西。”
半小时前拿着台本彩排过、早就知道答案的主持人故作惊讶道:“不一样的东西?”
而邵司站在一旁, 没什么心思跟他们一起作秀,他摸摸裸露在外的胳膊, 只觉得冷。
他这一动,李光宗便立马在台下不停地用眼神示意他:别乱动,好好站着,手放下……爸爸,算我求你。
邵司回了他一个眼神:你以为我想?这身破衣服到底是谁挑的?
……
造型师挑这套衣服,也是为了贴近原著,文中的凯撒就是一个无袖爱好者,文中多次提到他的无袖装扮——为了彰显他胳膊上纹的那朵黑色罂粟花, 也突出他放纵的性格,总结一句话就是特别装逼。
虽然邵司对这个方案不太认同:“只是开机仪式, 又不是正式开拍,你想冻死我?”
李光宗还真是怕这位爷突然跑下台穿衣服。
在李光宗挤眉弄眼的攻势下,邵司别开眼, 放下手,心道:行,算你们赢了。
方导今天话比较多,沉寂两年,他实在是有太多东西没展现给观众看:“这两年我重新学习,看了很多也想了很多。确实,我的拍摄风格已经固定了、很多人可能看一部影片即使不看导演也看得出来这是我导的戏——我不喜欢,我真的不喜欢这样。我想往其他方向走走,想让你们在谢幕的时候看到导演名字的时候会惊讶,会讶异地说‘原来这部片是他拍的’。”
……
“所以我想往多元化的方向发展,改变自己,突破自己,给大家带来从未见过的东西。”方导说完,将话筒递还回去,“就大概是这样。”
主持人听完后简单发表了三两句看法,然后往右手边转了十来度,侧身道:“好的,那么我们来跟邵爹交流一下,我们邵爹的人气真的是很高啊……网友是问题太多了,我们这里挑了几个最有代表性的想采访采访。不过问之前,我倒是有一句话想问问你。”
邵司将话筒举起,凑在嘴边:“嗯,你问。”
主持人伸手摸摸他的胳膊,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冷吗?今天的气温差不多接近零下,你这穿得也太少了。”
邵司微微颔首,赐了他一个字:“冷。”
“……”
这主持人也不敢继续调侃下去,干笑两声表示‘蛮拼的’然后就立马换了话题:“我们看看网友的提问,第一个问题,听说你这次这个角色,一开始试镜失败了,那现在对自己有把握吗?”
他以前做主持工作的时候遇到过邵司,冷得很,浑身上下刻着四个字‘生人勿进’。虽然之后采访下来,觉得也没那么可怕,有时候还挺幽默的——当然都是冷幽默。只是下次再让他遇到这个人,还是会怵得慌。
“还行吧,”邵司道,“尽力就好。”
主持人:“有为这次拍摄做些什么准备吗?”
“研究研究变态都在想些什么,问警局的朋友要了一些审讯录像。”
说完后,邵司坦然道:“这个角色,挺难的,不过我相信我可以。”
方导难得夸人:“其实第二次试镜其实也不是很理想,但是我在他身上看到一股劲。现在人有这种冲劲的不多了,第一轮试镜被我全刷光了,一个没留,等到第二轮,只有他一个人过来试了第二次。”
主持人唏嘘道:“原来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开机仪式很快结束,主要目的就是宣传。他们在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开了一瓶香槟,脚下铺着红色地毯,身后的背景板上挂着几个广告牌。分别印着剧名、开机时间、导演以及各位主演的名字。
台下记者来得很少,来得大多都是各家媒体派出的摄影师,他们互相推搡着只为了争一个好的拍摄位置,闪光灯一阵一阵,在众人眼里不停闪烁。
就在大家每人各拿着一杯香槟,站成一个圈,正要碰杯之际——谁也没有预料到,刻着‘欲望牢笼’四个字的广告牌突然往下坠落!
那几块牌子里,就属印着剧名的那块最大,也挂得最高。
他们几个人为了让媒体拍照的时候能把背景板上的字都拍进去,方便拍摄全景,因此几乎是贴着背景板站的位置。
物体从高空下落的速度实在太快,眼尖的几个摄像师刚看到广告牌摇晃的时候,还来不及喊出声,它便已经砸了下来。
“——天哪。”
“没事吧?我看好像有人躺在地上。”
“谁被砸到了?”
“看不清……台上那些人围成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刚在那一瞬间,惊呼声、尖叫声、物体重重地砸在什么东西上的声音。这种种声音交杂在一起,直直地钻进人耳膜里,引人发慌。
台上一阵混乱过后,终于有人扭头对他们喊:“别拍了!叫救护车!快!”
是方导。
他神色焦急,将手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说完之后,见闪光灯一直不停,又吼出一句:“——听见没有,叫救护车!”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
好好的一场开机仪式,现场秩序井然,每个环节都进展顺利,没人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
救护车来得很快,不出十分钟,鸣笛声由远及近。
直到医护人员把伤员抬到担架上、再从舞台上抬下来,底下人的镜头才终于捕捉到躺在担架上的那个人。
“别他妈再拍了,说多少次了,”在对方按下快门的一瞬间,方导伸手遮住了镜头,脸色相当差,“有点素质行不行?换你你躺在担架上,你乐意被人怕吗?”
在打完120以后,他就已经让保安清场,然而还是有些人死赖着不肯走。
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个大独家,在场的都是业内大咖,随便任何一个出事都能引起轩然大波。他们当然不肯撤,最好能拍到是谁不幸被砸伤、以及那人的受伤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