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过的第七年(17)

　　眼前这个爱他的人，坚持了七年，在他无数次的忘却与轮回中，好似眼前出现了一些回忆的画面，
　　“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在我家？”
　　“别和我说这些，就像编故事，和真的一样。”
　　“你再不走我离开，可以了吧？”
　　“你真的像个疯子。”
　　眼眸微颤，这些…也全都是经历过无数遍的吗？每一个神态，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全都伤害了眼前这个瘦弱不堪的男孩。
　　良易生下意识地抱紧了程斯雪，不知是出于对怀里人的安慰还是自身的不安。
　　“我也曾一遍遍和你说过，我们之间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可是，你都不记得了。在这种情况下，我离开了住处，回到了学校，在调查这种病症后，发现还有一丝可以应对的方法，就是重复之前所有的回忆，直到你想起来。”程斯雪说出的话有些颤抖。
　　“于是，我便每一次都在那个雪夜里等你来，哪怕全身都已经冰凉，我还是会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因为那是我们的初遇…”
　　时光作度，眉目成书，相思入骨。
　　“不要再说了…不要…”良易生听到程斯雪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如蚊声。
　　“真的…很对不起…”良易生抱着程斯雪，想极力传达歉意，可是在漫漫的时间长河面前，这些根本就微不足道。
　　“从前…都是你喜欢我…现在，换我来喜欢你吧，你什么都不要做了…”良易生想着程斯雪如此脆弱却又一个人支撑了那样长的时间，更加不敢想象，七年岁月，是如何度过的了。
　　他能把握的，只有现在，还有…未来。
　　“我才不要…这七年来，我都喜欢你的不够，现在…要我放弃这些，明明好不容易等到你也喜欢我，你也想起我，这样不是浪费了吗。”程斯雪听闻良易生如此表白，倒是有些破涕为笑。
　　“不会的…从现在开始，我一定都会加倍对你好，把这七年来的每一天，都补上。”良易生认真的说道，许下诺言。
　　“好，我知道了，我就看良医生怎么补偿我了。”程斯雪微微一笑，用手环住良易生的脖子躺下。
　　“你的身体还没好，不行…”良易生止住了程斯雪手上解衣的动作。
　　“这怎么不行，不是从现在开始吗？良医生说话，可不能不算数。”程斯雪更加肆意了。
　　两人耳鬓厮磨在床上扭成一团。
　　时常想回到过去让一切重头来过，又怕错了哪个回合，不能与你相遇不知如何待你，所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日子在一天天过去，那些过去所经历的事件竟让良易生觉得有些不真实，此刻站在镜前，看着自己的模样，好像变了，不再是能站在阳光下干净微笑着的少年了，明明还一年都不到，就已经变化如此之大了，有时候他也在想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比如现在，他和程斯雪就这样在一起真的是对吗？抛弃过去的所有，只有现在和未来，真的能做到吗？
　　刹那犹豫间，良易生的头又开始疼了起来。
　　“别站在这啦，还在臭美啊，挑挑拣拣的。”
　　“好你，自从认识你越来越就之后胆就开始越来越大了，越来越没有规矩，不晓得是谁更厉害些了。”自己站在镜前把衣服整理好想着等会怎么好好“整治”一下那人。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伙伴们看文愉快，我是存稿箱~

　　☆、第二十章 咖啡馆再遇

　　“那你还是觉得我以前好吗，哼，果然就是喜新厌旧的家伙啊，下次可别拉着我出来了。”
　　“可是没有办法啊，果然还是那时候的你更好呢。”自己故作无奈叹气的说道，想借此逗逗那人看看反应。
　　“诶我不说啦好不好，别嫌弃我……你知道的，我……我一直都觉得你最好看了，是我不好……”
　　后背被抱紧，是很温暖的感觉，同时也带着些许试探，不敢太过生怕被拒绝，想要安抚一下那人，摸摸他的手，就醒了。
　　“怎么了？又在发呆吗？”程斯雪见良易生站在镜子前很久都没有动，想过来看看，就自然地从背后抱了过去。
　　“没…没有，我在想你。”良易生不知为何忽的说出这句话，眼神望向镜中的程斯雪有些躲闪，还在刚刚突然闪现的回忆没有完全出来。
　　“是想起以前的事了吗？”程斯雪也没有直接回应良易生，两人这么一看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的，只是抱紧的手有些收紧了，有些不安。
　　感应到腰上的手力度紧了些，良易生握紧了程斯雪的手，回应了句：“是……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因为你刚刚看向我的眼神是想从我的身上找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子。”程斯雪的手没有松开，只是眼神冷下去许多，他本以为可以不说出口的，可当被问到了，还是说出来了，他什么都忍不住，之前他都忍得太久了，现在倒是没有一丁点容忍度的在肆意挥洒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
　　良易生听到这个回答心里一惊，另外一个人？他难道还忘记了什么吗？可他记得以前根本没有和人如此亲近过，可就算有，那也是过去了吧，现在有程斯雪在就已经足够了，也说好了不想要过去。
　　“为什么沉默了？是想去找那人吗？”程斯雪就是如此不受制的在得到了良易生的沉默后都说了出来，将内心的想法。
　　“我没有……以后我们好好过吧，就这样下去。”良易生反驳了一句后又像是安慰自己似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程斯雪答应，也不再多说什么。
　　可越是不想，那些不堪的过去就越是一次又一次的浮现在眼前，如同那时他念着程斯雪一样，无时不刻的，随时都能见到似的，过去经历的所有一件一件的闪过。
　　一直以为我是活在当下的，要过好每个今天，如今才意识到，不过是靠着回忆残喘爬行。
　　清晨，良易生醒来之后，发现程斯雪早已不在身边，他起身去寻找，却是不见了踪影，心中不安的警铃拉响，找遍整个屋子也没有人，到门口一看发现程斯雪的鞋果然不见了，是出门了吗？对了还有电话……他赶忙拨打程斯雪的手机。
　　一次次忙音让他终于彻底挂断了电话，没有再拨打。
　　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想到程斯雪最近精神也不是很好的样子，而且他也总分心想着过去的事。
　　这么想着手机来了电话，是陌生号码，但没有想那么多直接接了，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是程主任的。
　　“想知道良先生一直想的人是谁吗？”南难在那边的声音不缓不急，与良易生这边的状态截然相反。
　　听到称呼不再是“良医生”而是“良先生”时他还愣了一下，不过想想也是，自己的医生职位就是被这位程主任给换下来的，想必没有人能比他更清楚其中缘由，所以也不奇怪了。
　　“难道你知道吗？”良易生习惯了这样的称呼后，听到话语注意力被稍稍转移，询问了一句。
　　“没错，想知道的话来离你家最近的咖啡馆等人吧。”程南难说完后就挂了电话，也没有再迟疑，像是很有信心知道良易生一定会来。
　　听到那边挂断的声音许久，良易生才回过神来，程主任提的那些正好是他一直所想的事，可又不得不起了疑心，因当初洛熠久之事又或是那不知名的药物，是啊，他早该想到的，医院能使用这样的药物，应该有上级批准，说不定这一切是早就算计好的，只是他身在局中看不清楚而已，而现在，他明明已经清楚了，可还是不能自制想要探寻。
　　对他而言，现在的安稳是很好，也不如以前的暗流涌动，也有爱的人在身旁，可他再怎么说服自己，都没有办法不看到那些人那些事，他今日若是去的话，就大概和这样的生活是道别了，想起之前重逢的甜蜜，不过是饮鸩止渴，为了之后的种种埋下铺垫罢了。
　　就像当初他毅然选择程斯雪而背弃了言叶一样，现在居然…也会落到如此地步，程斯雪应该没事，会回来的吧。
　　这是良易生走之前回头再看了一眼门口所挂念的，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到了离这最近的咖啡馆，进入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人，难道程主任是骗他的？可没有道理他只是玩笑般地随意打来一个电话让他跑腿，如果是这样的话，和以前相比，倒是相差甚远。
　　良易生扫视了咖啡馆内一眼，只看见了言叶坐在窗边的位置也看着自己。
　　言叶？她不是早已经离开了吗，想起之前的事，内心有所歉疚，想着过去给她道个歉，脚步就已经走到了跟前。
　　言叶看见良易生径直走了过来也没有太多意外，倒像是早已经知道的：“坐吧。”
　　“嗯。”良易生应声坐下，可总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想要怎么把道歉的话说出口，但在当下，竟变得有些困难。
　　“既然你来心中便已明了，我不如提个要求如何？”言叶微微一笑，还是初见的那般礼貌。
　　以为是她知晓自己心中有愧，良易生没说什么只点点头。
　　“我们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来了，或者说………我们现在就结婚。”言叶眸色一暗，有着说不出的决绝。
　　“不可能的……”良易生见言叶提出的要求心下不安，立刻回绝了。
　　“你难道不想知道最近那个日思夜想的人是谁了吗！难道选择和程斯雪现在过好当下的日子吗！你到底在想谁！？”言叶接到这个回答忽的失去了理智，立刻站起身来气势上俨然压过良易生一头，像是没有任何退路般的，话末又有些绝望。
　　良易生犹如被当头一棒，明白言叶就是程主任口中所说的要会面的人，看着言叶歇斯底里的模样，心中有些复杂，言叶的要求他是不可能答应的，因为就算答应了，他也依然不会好过，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何不如，再坏一些呢？他一直以来都想知道的真相好像就在眼前。
　　“你的要求我是不会答应的，但是其他的我可以答应，你现在快回答我，那个人到底是谁！？”良易生说的急了便有些逼迫的意思。
　　言叶见状一下消退了之前的气势，有些颓败下来，眼泪流了下来，“……可以……十一月底是我的生日，陪我过个生日吧，要一整天都陪着我，我也……只求这个了。”
　　“就这么简单？”得到这样回答的良易生显然有些不相信，反问了一句。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当我没说。”言叶起身打算离开。
　　“我答应。”良易生在沉声许久后看着言叶即将离去的背影说道。
　　“那我说……那个人，是……我，”言叶没有擦去脸上的泪水，看上去很是狼狈，讲出来的话也有些结巴，声音也越来越小。
　　“是你？”良易生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问，本能的让他质疑。
　　“你信吗？”言叶说完竟破涕为笑，只不过那笑也有些不真实，像是勉强凑出来的一个笑。
　　看着良易生的震惊久久没有回应，言叶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那你知道我房里床头放的那张照片吗？”
　　“………我知道，是…我拍的，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拜托，我可是未来婆婆都认定了的人选，你我怎么可能会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