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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梦之家(47)

作者:吃素 时间:2018-11-22 18:57 标签:男男 女装 温馨 职场 正剧

  容印之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字没笑,认真地问道:“所以容先生,即使这样你还是喜欢他,是不是?哪怕有人会因为你而结束一条活生生的命?”
  跟小字的见面没有任何结果,他依然没有陆擎森的消息。他骄傲得不肯问,小字当然也不肯说。
  回家之后,容印之摆出了所有的收藏,从睡裙内衣、指甲油到唇膏,一件件地换,一支支地涂。涂完了一会儿就卸掉,换一个颜色再来,无论嘴唇还是指甲,很快被他蹂躏得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让自己专心地沉浸在曾经最喜欢、最有安全感的事情里,这是他唯一能做的自救。
  一边做这些事,一边给陆擎森打电话,哪怕一遍遍地听到“对方已关机”也不停,打到手机没电就插上电源继续打。
  “不要咬指甲、不要抽烟”这两条他根本没做到,心底里甚至期待着陆擎森回来斥责他一顿也好。可是抽光了最后一支烟,指甲咬得连指甲油吃进去了,该出现的人也还是没出现,一个消息都不肯给他。
  容印之完全地,彻底地,陷入了恐慌。
  胡乱地套上衣服,容印之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他一定要想办法见陆擎森一面,为自己讨得一个答案。
  他不知道小字住哪儿,只能去自己知道的地方找:老赵,或者吕想。
  临近过年媳妇又待产,老赵的啤酒屋早早就休业了。他便又想起陈自明来,这是他唯一能联系到的陆擎森的朋友。
  “哎哟怎么想起给我——”
  “知道他在哪里吗?”
  “谁?陆森?你问我?我上哪儿——”
  “知道文字住哪里吗?”
  “谁是文字?哪个文——”
  啪,挂了。
  陈自明这个气,还以为这是看在陆擎森面子上给自己拜早年来着,谁知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听完就挂电话。
  容印之继续开车往城外走,要去农庄。
  出城的路口遇上交警查酒驾,看了下驾照仔细打量了他很久才放行。容印之一边往前开一边看后视镜,然后找了个僻静的路边停下了。
  他怔怔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了半天。
  慢慢伸手抹去嘴唇上的唇膏,又弯起手指看着十根指头上鲜艳的指甲油,突然嘻嘻呵呵地笑起来。
  容印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分手,你至于吗?
  看到这样的你,你觉得陆还会想跟你在一起吗?
  刚才在心里想的什么你忘了吗,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跟任何人在一起。
  容印之启动车子调头回家。
  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遍,他回到另一个住处去。因为工作耽搁了退租,反倒让他有了一个陆擎森找不到的容身之处。
  很久没有打扫,房间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他放下简单的行李,直接躺倒在沙发上。这公寓的地暖是需要自己开关调节温度的,离开之前他关掉了所有阀门,所以现在室内温度很低。
  可他连一个手指都不想再动,枕着靠垫闭上了眼睛。
  就在那短暂的寻找过程里,他一遍又一遍地,诅咒了陆擎森。
  他并不相信小字的那番烟雾弹,陆擎森哪怕被小字缠住也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消息,可是正因为他迟迟不出现,让既不肯相信小字又得不到真相的容印之陷入无法解脱的漩涡之中。
  如同十几年前第一次发现自己对母亲的恶意那样,现在他把更大的恶意用在了陆擎森身上。
  容印之对这样的自己感到绝望。
  一边绝望,一边对让自己陷入这种绝望的陆擎森心生怨恨,这两种负面情绪互为养分,不断滋长。他根本无法预测自己会对陆擎森说出什么无法挽回的话,也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期待陆擎森快出现,还是害怕他出现?
  早上醒来浑身酸痛,容印之精神有些恍惚,不知道是因为感冒了还是睡得不舒服。摇晃着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出来就开始打喷嚏,这才想起来应该开个空调。
  把手机充上了电,他从钱夹里掏出只有陆擎森一个联系人的那张SIM卡。怕他再用定位找到自己,于是把陆擎森的手机留在那个家里,只把卡拿走了。
  他不想跟陆擎森一样一言不发就消失,于是把这张卡换到现在的手机里。
  迫切地想找个地方喝酒,想了半天,他重新登上论坛联系了“温柔的风景”。没别的原因,风景那里不但能喝酒,还能涂着指甲油和唇膏去喝酒。
  临近过年,酒吧没什么人,风景就关起门来只招待论坛内部的“姐妹”。有几个回不了家的,还打算在这儿过除夕。
  风景也不会对他刨根问底,只会劝他少喝一点。容印之酒量不好,喝一点就晕乎乎,这个状态的时候他最开心也最放松。感觉勇气充满胸膛,想着“多大点事儿啊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放松就容易喝多,喝多了就无法控制,也不知道自己喝多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抱着马桶吐到站都站不起来,还得让风景把他送回家。第二天的头痛欲裂和肠胃不适,会让他反复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喝多了,然后再重复前一天晚上的行为。
  酗酒的人大概都是这样养成的坏毛病。
  他又跟其他人不一样,无论喝多喝少,他永远安安静静的让人看不出端倪,冷冰冰仿佛不屑于跟任何人交流。如果不是风景担心他跟着进了卫生间,都不知道他每次会吐得那么厉害,吐完回来还继续喝。
  当手机屏幕终于显示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容印之今天的酒刚喝到尾声,已经去吐过一次。
  “印之,你在哪里?”
  容印之几乎觉得上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嗓子坏了,感冒加上连日的饮酒、吸烟、呕吐,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
  你这几天在哪里,在做什么;
  你跟小字之间如何了;
  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
  他是想问这些的,可是在这之前他更有一大堆乌黑的语言要倾吐出去,根本不想听陆擎森的解释。
  “陆……”他努力地让声音听起来清醒而清晰。
  “出了点状况我回来晚了,对不起印之,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陆擎森语速难得的很快,而且焦急。容印之心中升起一股复仇一般的快意:你体会到了吗?陆,你体会到我这几天的心情吗?
  “陆,给我点……时间,我们……晚几天再见。”
  “印之……!”
  容印之按掉电话,蜷在酒吧的单人沙发里不知道是哭是笑,最后爆出一声“去他妈的”和几声沙哑的嘶叫。
  “红印,你别这样啊……”风景脸上写满担忧,一下一下抚着他弓起来的瘦削脊背。
  “管他干吗呀?让他喝死呗。”
  “老子最美”是风景这里的常客,一贯的冷嘲热讽在看到容印之的时候就变本加厉:“无病呻吟,屁大点事儿弄得跟世界末日似的,你演偶像剧哪?”
  “最美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不行!少说我会死!”最美把脚蹬在桌面上,露出一截穿着丝袜的小腿和漂亮的漆皮绑带高跟鞋,“看他这个怂样儿,除了失恋还能是什么?怂逼加傻逼,看了就窝火!”
  容印之从沙发上腾地坐起来瞪着他,把风景吓了一跳。
  “干吗,打一架啊?”最美撸袖子。
  容印之跑进卫生间,又吐了。吐完出来结账,风景怕他跌下楼梯,先下楼去打了辆出租,把人送上车。
  “红印你听我的,回家煮点粥,记得吃药,这还病着呢就不要再喝了!”
  容印之浑浑噩噩地点头。在车上忍住了,到家马上又吐。头昏脑胀哪还有力气煮粥,就着凉水把风景塞给他的药吃了,倒在床上就睡。
  手机被他关掉,一直没开,陆擎森是不是又打电话了也不知道。第二天醒了,恍惚间觉得这件事像是假的,开机确认完,又关了。
  头疼得厉害。他感冒一直没好,持续发烧,这几天身体被他折腾得要透支了。胃部的灼烧感让他忍不住呻吟起来,而呕吐的欲望与饥饿一样强烈,他吃不下东西,只能忍耐着再躺回床上去强迫自己休息。
  “陆……”
  他想念陆擎森,无比地想念。一旦听到那个声音,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撑不到“晚几天”再见面。
  从来没有如此在意过一个人,容印之已经完全混乱了。
  他很愤怒,想让陆擎森尝尝心焦的滋味,想报复他;
  他又很难过,想听陆擎森给他一个解释,无论多不合理他都肯信,然后要陆擎森温柔地安抚他无尽的委屈;
  他想大度宽容地去迎接陆擎森,什么都不提,告诉他回来就行;
  他又想对着陆擎森咒骂这世上最恶毒的话,让他跟自己说无数个对不起,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他半步;
  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不知道哪种方法才能把陆擎森留在身边。
  把脸埋在枕头里,容印之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呜咽着哭了出来,又在哭泣中睡着。中间似乎门铃响过,可持续的发热和病痛让他根本不想理会,于是翻了个身继续昏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饿到极限,身体也没有力气,他一边灌下白水一边叫了餐。
  跟晚餐一起出现在门外的,是陆擎森。
  因为没人应门而无法确定他是否在家,于是就一直等在外面。
  可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容印之来不及细想,在那一刹那想要关门,但他的力气怎么敌得过陆擎森,瞬间就被对方闯了进来。
  接过送餐员手里的餐盒,陆擎森低声说谢谢。关上门,找个地方把餐盒放下,陆擎森刚要伸手抱他,被容印之一巴掌打过去了。
  “跟我道歉——!”他高声大叫,声音难听极了,手掌因为对方的胡子而感到一阵刺痛。
  “对不起,印之,回来晚了。”陆擎森说道,“已经没事了。”
  “我不信!我他妈的不信你!你去跟小字好吧!滚出去!滚!”
  容印之张牙舞爪,歇斯底里。在见到陆擎森的那一刻,他脆弱的精神状态就完全崩塌了。
  “我不要你了不要你了不要你了!我要分手!!!”
  陆擎森上前一步把他抱个满怀,用力到他连动都动不了,容印之气急败坏地张嘴咬上他的肩膀。
  宽厚的手掌慢慢抚着他的头发,他听见陆擎森低低地说:“不行。”
  “放开我——!”
  “印之,怎么跟我发脾气都可以。”男人的声音轻而缓慢,“但这两个字不可以说,好吗?”
  “滚!我就要说!”
  陆擎森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语气依然不疾不徐:“说了也没用。”将额头贴上容印之的,把声音放得更轻柔,“印之,你得看大夫。”
  “滚开!别抱我!”
  容印之挣到脱力,突然间浑身发软,陆擎森及时将他抱起来向卧室走去。
  “没想到会耽搁这么久,是我不好,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把他放在床上,又从外面把餐盒拿进来,“吃了东西去医院,你烧得很厉害。”
  容印之还赤着双脚,陆擎森四处给他找袜子,找完了开始穿。
  “‘没想到’?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
  “对不起。”
  “别他妈说这三个字!你没有资格讲!我不想听!”
  “……”
  “这不是几分钟!几小时!几天!是他妈的十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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