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学医三年撩汉(23)
第36章
“唐教授来啦！诶, 小唐你原来是跟唐教授一起来的啊！”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消息也不回。”
“快快快, 位置给你们留着呢！”
包厢门一打开，里头的人们立马站起来各种招呼。
“唐教授来我们八西这么久了，我们没先请您吃饭, 反倒是您先请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原本坐在位置上的高麟山高主任见唐霖晟进来, 便立即站起来，来门口迎接唐霖晟。他嘴上这一番话配上他那个爽朗的笑容, 表面上倒是让人以为他跟唐霖晟关系有多好、此刻心里有多开心。但实际上唐霖晟和魏云俩人把潜台词听得清清楚楚，这话里说来说去, 还是把唐霖晟摘出了心内科, 说着人家是个外来人。
魏云深深地看了一眼高麟山，脸上的笑容消退。却不想高麟山对上他的视线，反倒冲他露出个毫无芥蒂的一贯笑容来。
“在我面前还做戏。”魏主任白了他一眼, 小声念叨：“不改正，明年夏天医院也不会聘你当主任。”
“魏主任一个人说什么呢？”高麟山和唐霖晟走了过来，他明知道魏云一定在说自己, 却仍开口问了一句。
魏主任也冲他一笑, 反倒转身对唐霖晟说：“唐教授工作辛苦了呀, 上次开会那个徐主任你还记得吧, 徐老头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上次还跟我说什么有个讲座想要邀你去……”
被完全忽视的高麟山看着他们俩人和睦友好的聊天氛围，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好在一边的医生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 借机跟高主任聊天，给他下了台阶。
看着学长跟周围人聊得开心，原本以为只有他和学长俩人吃饭的唐林生：……哎呀，好气！
包厢里有两张大圆桌，圆桌外围放着一圈的小火锅，唐林生坐下的时候这锅子里头的水正好浅浅地滚了一下，从最中间晕出一圈波纹。
唐霖晟坐在魏主任边上，距离唐林生隔了好几个位置。科室的人不大部分都来了，没来的是那些正在值班的医生护士们，不过唐霖晟也叫了外卖送给他们，也算是对不能来的一个安慰。
唐林生边上正巧坐着刘君贤，他便悄悄问了一句：“今天是科室聚会啊？”
刘君贤正把虾滑往里面放呢，听到这话回道：“对呀，在科室群里说了，你没看到？不过护士长家里有事就不来了，大家能来的都来啦！”
手术室信号差，再加上唐林生身为器械护士根本没时间碰手机，一下班就跟学长在一起，他哪舍得刷手机浪费时间呀！
更何况……他早就把科室群给屏蔽了，咳。
唐林生连忙掏出手机爬了聊天记录的楼，这才清楚这聚会是上次唐霖晟在手术室说过的那句“请大家吃饭”。明珠医院忙是业内公认的，心内节奏快病人多也是公认的，唐林生没想到学长居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但想到不是跟学长单独吃饭，唐林生就有些心情复杂地跑去边上蘸料区，调了一份看起来就“狠辣”的蘸料。
刘君贤往旁边一瞥，看到这个惊讶地说：“唐林生你吃这么辣？”
唐林生点点头：“辣一点好吃。”
“这还叫一点？！”刘君贤往他脸上认真看了看，羡慕嫉妒恨地摇头说：“吃辣还不长痘，我恨！”
等大家都吃饭吃得差不多饱的时候，魏主任站起来举着酒杯说：“来，祝我们八西越来越好，治疗效果越来越好，病人出院的预后越来越好！”
“魏主任管理英明，专业技术扎实，八西那是不好也得好，大家说对吧？”高麟山高主任坐在魏云的另外一边，站起来后笑着跟了一句，其他人不知情况就跟着应和了一声。
两桌碰杯的声音响起来，众人欢欢喜喜地将杯内的东西一饮而尽。
唐林生喜欢吃火锅的时候配着酸奶喝，他一口喝完杯内的酸奶，正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时发现学长居然在看他。
唐霖晟看着那嘴巴边上沾了一圈酸奶沫而不自知的人，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什、什么？唐林生看着学长示意的唇语，完全不能正确get到是啥意思，还张大了眼睛去看学长的嘴巴。刚吃过火锅，学长原本浅浅的唇色倒是红了一点，嘴唇周围搭理得干干净净，没啥东西呀？
见唐林生反而一脸懵地盯着自己嘴巴看，唐霖晟又指了指他，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唐林生试探性地往嘴巴边上一抹，再一看，原本因为吃辣而变得红红的脸这下变得更红了，他连忙拿过一旁的纸巾给自己擦嘴巴。
“小唐，你看看你，吃那么辣的把你脸都吃红了。”坐在唐林生另外一边的老师刚好看到他脸红红的样子，便调笑他。
唐林生只好无奈地点点头，他、他也不是故意这么红的。
一顿饭吃完，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准备各回各家了。唐林生想着学长可能要跟主任们一起回去，就十分自觉地决定上个厕所就自己回去。
却不想他刚走出包厢手机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他打开一看——未来对象大糖糖：等下我送你回去。
欣喜涌上心头，他正想回复呢妈妈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他什么时候回去。唐林生打完电话上完厕所，便想着他要不直接回包厢找学长好了。
刚走到包厢门口，他就听到魏主任难得严肃的声音：“唐教授，人找到了吗？”
唐林生心里咯噔一下，学长要找人？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站在门口悄悄地听。虽然他知道偷听是不对的，但是事关学长，他的好奇心控制不住。
只听得魏主任又说：“你回国一个月，也找了一个月了，还没找到吗？会不会是她已经？”
是哪个TA啊……找的这个人跟学长是什么关系？唐林生一边听一边心中疑问刷刷地冒出来。
唐林生扒着门框看到唐霖晟沉吟了一下便说：“昨天刚找到，但是我打电话过去没人接。我只找到她在G市一年前的地址，到时候我向您批个假，我亲自去找找看。”
魏主任点点头：“也好，到时候你安排好直接跟我说就行，希望你还来得及找到那女孩子。”
“我就说他一海外精英，国外条件这么好还回国一定有原因。”
唐林生正听得认真呢，冷不丁身后传来人声，吓得他一下子没站好往后一贴，后脑勺撞了一下墙壁。
唐林生：……雾草，头疼。
“高主任你怎么在这里？”唐林生摸着自己的后脑勺，皱巴着一张脸轻声问道。
高麟山完全没有一副自己刚做了偷听事件的心虚感，笑着拍了拍唐林生的肩膀：“那你怎么在这里？”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泰然自若地离开了。
走到门口的唐霖晟和魏主任：“……”
唐霖晟长腿一迈，手一伸就把唐林生拉进来了。“刚怎么站外面？头撞到了？”
“啊哈、哈，”唐林生尴尬地笑笑，捂着自己的后脑勺说，“看到学长你的微信了，我就上完厕所回来找你。”
魏主任好奇地问：“啥微信？”
唐霖晟坦然回答：“我们一起回去。”
魏主任不疑有他，便点头说：“那行，你们顺道就一起回去呗，老头子我先走了啊，唐教授谢谢你打的车啊。”
魏主任一走，空旷的包厢里就只剩下唐霖晟和唐林生俩人。
唐霖晟看着心虚低头不敢看自己的人，开口问：“刚都听到了？”
“听、听到一点。”唐林生用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比了个“一点点”的样子。
“从哪里开始听到的？”
唐林生试探地说：“从魏主任问你找没找人开始……前面都没听到！就这一点点！”
唐霖晟压下他的头，突然问：“有恶心呕吐头晕目眩的感觉吗？”他把唐林生的头发扒拉开来一看，见后脑勺没起包就放下心来，又把他头发扒拉回去站在他面前，难得严肃张脸说：“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
唐林生见学长难得严肃起来，心里打着鼓，点头如捣蒜。“没这些感觉。”
有服务人员进来收拾桌子，俩人便往地下停车场去。
唐林生心里憋着一堆疑问，但是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路上又有其他的人便闭紧嘴巴，只敢偶尔偷看偷看唐霖晟。
上了车，唐霖晟也没等到唐林生问问题。他也不发动车子，开了车内灯，就着昏黄的灯光对唐林生说：“想问什么都可以问。”
唐林生连忙解开安全带，凑过去双手撑在中央扶手问：“那……那我问了？”
“嗯。”
“那个女孩子是学长你什么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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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唐霖晟倒像是老早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 淡然回答道：“她是我两年前在美国的病人。”
唐林生愣住，居然是学长的病人？想歪的唐林生有些小羞愧, 他还以为那女孩子跟学长会有这样那样的纠葛。
在车内昏黄的灯光下，唐霖晟看着前方的一片黑暗，将两年前的事情慢慢讲给唐林生听。
两年前, 唐霖晟在霍普医疗中心刚开始接触心脏移植方面的研究。当时的他虽然在心脏的其他疾病方面略有建树，但对于心脏移植手术还需要跟着有经验的医生再多学习学习。
有一天他刚下手术台就跟着主刀医生威尔逊医生去接诊预约的病人。霍普医疗中心的权威性和美国先预约再看诊的医疗习惯, 让病人只有提前几个礼拜甚至是几个月预约才能看上病。
而他这次去跟诊的病人，是两个月前预约好的一对从中国来的母女。
两人均是风尘仆仆面容憔悴。女儿来看病的时候面色晦暗, 双颊紫红，口唇发绀, 明显的二尖瓣面容。她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来了只是恹恹地坐在那里慢慢喘着气，所有的疾病信息都是她妈妈来转述。
她母亲把背在身后的包放到桌子上，拉开拉链, 里面全是厚厚一叠的检查报告。女孩子名字叫方蕊，之前在国内各大医院辗转治疗过好几年，但治疗效果并不理想。
方蕊单亲家庭出身, 她妈妈是个知识分子, 之前的工作也算稳定。但因为陪着17岁的女儿到处看病, 她把工作辞了专心照顾女儿。最后看的那位医生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便给她指了个方向，让她们来美国霍普医疗中心找威尔逊医生。
当方蕊妈妈用不是特别流利的英语磕磕绊绊地说完她女儿的就诊过程和病史，唐霖晟也从一堆报告中选出有效的几份, 重点翻译给了威尔逊医生。
住院期间的检查结果显示方蕊的身体除了有二尖瓣狭窄以外更有可能合并主动脉瓣关闭不全。由于具体合并的是主动脉瓣狭窄还是主动脉瓣关闭不全，在当时的条件下，威尔逊医生并不能很明确地下诊断。
正是这个原因，曾有医生将其误诊为单纯的二尖瓣狭窄。
一旦给她开胸做手术，就要多方面考虑，不仅要考虑术前指征、术中可能会有的突发问题还要考虑术后的预后情况。如果手术只考虑纠正她的二尖瓣狭窄，就会大概率导致左心室负荷剧增，引起急性肺水肿——增加手术死亡率。
加之当时方蕊血压一直偏低，高不上去，整个人情绪也不行，以至于手术最后被双方所放弃。
“……当时我的能力还不够，霍普医疗中心身为权威机构，患者的主治医生也不能随意更换。”唐霖晟淡淡地说：“当年我研究过检查报告和她的病史，她要是可以好好照顾身体，调整好心态，遵遗嘱治疗，两年内不会恶化地太过严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