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小可爱已掉线(7)

　　“你也别去做什么临时工了，你不嫌丢人，公司也丢不起这个人。”岳度最后道，“我给你五千块钱，有什么必需品可以先买。但你现在还没什么工作，别乱用钱。”
　　“五，五千？”凉尔伸出一只手，“可是，我的片酬只有三千啊。”
　　因为夜莺戏份不多，凉尔又是从群演里挑的，顶多算个特约，价格自然低。
　　他可不相信，要抽七成的公司会白白给他钱。
　　“你的戏份增加了，片酬不加？”岳度很无语。
　　凉尔吞了口口水：“现在片酬是多少？”
　　岳度：“四万五。”
　　三千到四万五，整整十五倍，高手啊，凉尔看岳度的眼神充满了崇拜。
　　但过了两秒，凉尔就发现不对了。听岳度这意思，他早就跟剧组谈好了。而那时候，凉尔还没跟他签合约。
　　岳度是什么人？明暖的经纪人，怎么可能去做没把握的事情？
　　所以，岳度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签到手。
　　这也就是说，就算凉尔再提点附加条件，只要不太过分，岳度肯定会让步的。
　　想明白这一点后，凉尔感觉自己错过了几个亿，眼前飞过无数巧克力和甜品。
　　凉尔默默往后退两步，奸诈的男人，以后要小心一点。
　　今天凉尔戏份很少，都在下午，基本上只是站在商殷身后当背景板。
　　这是凉尔最喜欢的戏份，不用动脑子，还可以近距离欣赏男神。
　　但是，米学嵩有点暴躁：“凉尔你不要抢戏！”
　　凉尔：？？？
　　他什么都没干，怎么就抢戏了？
　　“来来来，小师弟，师姐告诉你怎么回事。”同场出演的明暖拉着凉尔到一边去了。
　　商殷听到这个“小师弟”，耳朵微微一动，朝两人看了一眼。
　　但是凉尔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虚心求教：“暖姐，我哪里抢戏了？”
　　“眼神。”明暖认真解释，“你看商影帝的眼神，爱意都快溢出来了。你是杀手啊，你是去杀他的，在别人注意不到的时候，你应该狠戾、恶毒，明白吗？”
　　凉尔拼命点头，为自己的失误道歉：“对不起，我忘了这一层。”
　　明暖表示小师弟孺子可教，正颇感欣慰，就听到凉尔又问了一句：“那有人看到的时候，我是不是就该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他了？”
　　明暖：……
　　“嗯？”凉尔用充满求知欲的大眼睛望着明暖。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影视作品有主次之分，当你身为配角的时候，如果太突出，大家都注意到你，就会削弱了对主角的关注，这就叫抢戏了。”明暖耐着性子解释，“如果每个人都抢戏，就会破坏故事的完整性。所以，不能抢戏。”
　　“哦。”凉尔这次听明白了，颇感遗憾地低下头。
　　不过，再次开拍的时候，凉尔果然掌握好了分寸，再也没抢戏。
　　明暖暗中观察，发现凉尔在演戏上还挺有天赋。她签凉尔，是因为别的原因，现在看到他的表现，忽然觉得好像可以好好培养培养。
　　后面的拍摄都很顺，米学嵩很高兴，抓了抓乱蓬蓬的头发：“大家都非常棒！”
　　自动把自己代入“大家”里，凉尔开开心心去换衣服了。
　　刚从服装间出来，就看到傅峥靠在一旁的墙上，像在等人。
　　凉尔瞬间不自觉站直了一点：“傅哥。”
　　他虽然跟傅峥不熟，但商殷身边的人，自然要打听清楚了。
　　这个圈子里有一句话——商殷出演，必属精品。
　　所以虽然商殷龟毛事多，找他演戏的人还是排着长队。但这人虽然谱大，排场却不大。没签经纪公司，身边就一个经纪人傅峥，一个助理易鸿。
　　商殷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傅峥在打理。江湖传言，傅峥有三头六臂，人狠话不多，一巴掌能拍死一个壮汉。
　　所以，凉尔对傅峥是有点怵的。
　　“拍完了？”傅峥朝他笑笑，“进步很大啊，挺有天赋。”
　　凉尔被他笑得后脊背一凉：“你，您过奖了。”
　　傅峥不懂凉尔在怕什么，干脆直接问道：“你签经济公司了吗？”
　　“签了。”凉尔老老实实回答，“明暖姐的公司。”
　　“哦，可惜了……”傅峥拖长了声音，似乎颇有点遗憾，“不过明影后的公司也挺好的，资源丰富。”
　　看着傅峥的背影，凉尔腿有点软。傅峥这意思，是说他也想签他吗？他肠子都快悔青了。
　　傅峥一溜烟跑回商殷的房间：“祖宗，我跟你说，刚才凉尔小朋友以为我想签他，那表情可精彩了。我觉得，他说不定会去找岳度解约。”
　　商殷蹙眉：“你又不打算签，去撩他干什么？”
　　傅峥：“……不是你让我去问的吗？”
　　“我只是想让你问清楚他是不是签了明暖的公司……”商殷欲言又止，“算了，纪嘉呢？”
　　“暂时没什么动静，明天有他的戏，肯定会出现。”傅峥看他不怎么高兴，主动道，“你打算怎么对付他？也赶出剧组？”
　　“不行！”商殷摇头，“拍完这部戏再说。”
　　傅峥不解：“你好像对这部戏特别看重？”
　　商殷不置可否：“你也盯着点明暖那边，她就爱惹事，现在又签了凉尔……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部剧的拍摄。”
　　傅峥看他认真，答应一声离开了。
　　但很快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甜甜的奶香从盒子里蔓延到空气中。
　　傅峥表情复杂：“这又是凉尔小朋友送的吧？”
　　商殷看着盒子上的“甜度”两个字，表情也有点复杂：“人呢？”
　　“没有人，盒子放在门口的。”傅峥将盒子塞给商殷，“我觉得，小朋友是真心喜欢你……对了，我今天还听负责食宿的姑娘跟人八卦，说凉尔想去打零工，可见穷到什么地步了。啧啧，人家卖苦力挣血汗钱给你买零食，你吃得下吗？”
　　商殷冷冷瞥了他一眼，傅峥撒腿跑了。


第9章 要开窍了
　　商殷看甜品盒像块烫手山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
　　过了好一阵，他拍了张照片，从微信好友里找到凉尔。
　　看到“影帝专属小可爱”这个名字，他嘴角不自觉抽搐了一下。
　　【影帝商殷】[图片]这是你买的？
　　【影帝专属小可爱】是的[害羞]
　　【影帝专属小可爱】你喜欢吗？
　　【影帝专属小可爱】甜度的小姐姐说，这是店里卖得最好的一款，吃过的人都说好。
　　【影帝专属小可爱】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我还看到有好多新品。
　　这家伙打字速度实在是快，一点都不像在深山里待了许久刚刚接触社会的人。商殷打完一句话，他已经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影帝商殷】其实我不吃甜食。
　　对方的“正在输入”忽然消失，然后许久没动静。
　　商殷等了一会儿，鬼使神差地又发过去一条。
　　【影帝商殷】我胃不好，不能吃甜食。
　　【影帝专属小可爱】心疼的抱抱.jpg。
　　【影帝专属小可爱】不过没关系，世界上除了甜食之外还有那么多美食。
　　【影帝专属小可爱】你喜欢吃什么？
　　【影帝专属小可爱】胃不好的话，麻辣应该也不能吃吧？
　　【影帝专属小可爱】更心疼了，那你平时都吃什么啊？
　　【影帝专属小可爱】粥？汤？我竟然想不起还有什么清淡的美食。
　　【影帝专属小可爱】对了，水果吃吗？
　　商殷看着不断刷屏的消息，有点想揍自己。
　　【影帝商殷】你为什么不敲门？
　　【影帝专属小可爱】嗯？
　　【影帝专属小可爱】哦，你说给你送蛋糕的时候吗？
　　【影帝专属小可爱】你这几天不是不舒服吗？担心打扰你休息。
　　【影帝专属小可爱】反正我问过前台，知道傅哥在，放在门口肯定能看到。
　　【影帝专属小可爱】对了，你今天晚上有没有不舒服？
　　【影帝专属小可爱】代表太阳温暖你.jpg。
　　【影帝商殷】以后别给我送东西了，我都不吃。
　　商殷想到凉尔喜欢吃甜食，又发过去一条。
　　【影帝商殷】对了，蛋糕等下我让傅峥拿给你。
　　【影帝专属小可爱】哦。
　　商殷真的打电话叫了傅峥来，让他把蛋糕还给凉尔。
　　傅峥一脸“你好残忍”的表情，商殷挥了挥手叫他赶紧滚。
　　傅峥走了后，商殷重新打开微信，想给凉尔说一声。
　　但是看着那个“哦”字，商殷莫名觉得有点不舒服，最后什么都没发，直接锁屏睡觉。
　　入睡倒是很快，但睡得不安稳，后来还做起了噩梦。
　　“追！就在前面！”
　　“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要怕！”
　　“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乱刀也能把他砍死了！”
　　商殷浑身是血，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痛到撕心裂肺。最要命的是，每走一步，力气就流逝一分，受伤的腿似乎有千斤重，背上像扛了一座山，根本挪不动。
　　可神智还很清晰，后面追兵得意的咆哮一字一句地传进耳朵里。
　　继续走！爬也得继续往前爬！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前面是悬崖！他已无处可逃！大家快点！冲！”
　　伴随着敌人得意尖锐的声音，商殷看到了前面的悬崖。
　　绝路！
　　莫非当真是天要亡我？
　　商殷回头，一群黑衣人围了上来。
　　领头的一个拉下脸上的面巾，露出一张染血的脸，狰狞狂笑：“你也有今天？去死吧！”
　　他举起了长剑，把它当刀用，劈头砍了下来……
　　商殷猛地睁开眼，窗外夜色正浓。
　　睡衣已经湿透了，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商殷起身换了套衣服，又拿起床头的手机，想看看时间。
　　一解锁，手机却停留在微信聊天页面。
　　最后还是凉尔发的那个“哦”字，商殷看了一会儿，反正也睡不着，干脆点进了凉尔的朋友圈。
　　显然凉尔用微信的时间还不久，朋友圈的数量不多。
　　商殷直接一拉到底，从最开始看起。
　　第一条朋友圈是大半个月前——我有微信了！哈哈哈哈！
　　有微信而已，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这人好像特别乐观，总能发现很开心的事。
　　应该是有人评论过，不过不是共同好友，商殷也看不到别人的评论，只看到凉尔的回复：做人这么开心的事情，当然要笑！
　　商殷微微顿了顿，继续往上翻。
　　——今天进影视城了！这里简直是颜控的天堂！好多帅哥！！！
　　商殷无语，继续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以看得出来，发这条朋友圈的时候，凉尔是真的非常激动了。
　　什么事情让他这么开心？
　　下面依然只能看到凉尔的评论。
　　【影帝专属小可爱】我看到一个帅哥，跟我梦中情人长得一模一样！
　　【影帝专属小可爱】开心到要上天！我要跟他一起拍戏了！
　　【影帝专属小可爱】为了和男神在一起，我连女装都忍了。
　　商殷觉得不大对，退出来翻了翻日期，发现凉尔这条朋友圈是在他进组那天发的。
　　商殷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那天他换好戏服去化妆，刚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一个有点软的男声很激动地嚷嚷：“……我当时答应是因为不知道这个角色是女的，我一个男人演什么皇妃？你们别搞笑了，我不演，坚决不……”
　　商殷没听墙角的毛病，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然后工作人员纷纷跟他打招呼。
　　商殷下意识看了一眼，就发现化了一半女装神情激动的凉尔。
　　不过，看到商殷以后，凉尔的表情就已经变了。
　　他眼睛瞪得溜圆，脸颊绯红，张大了嘴，总感觉下一秒就会掉口水下来，再加上他那一半的女装，看起来……有点傻。
　　不过，就因为这个表情太夸张，所以商殷才对他印象深刻一些。后来在床上，才能一眼认出来。
　　他以为凉尔不会演夜莺，谁知道凉尔当场就改了口：“导演，我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