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爱写傻白甜(7)
这话让白恬愣了一瞬,本能的向他的身后看去。看到白恬的动作,季同又是一声冷笑,说道:“行了,两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然后,他坐了下来,看着白恬,叹了口气:“我说过会尊重你的选择,就不会插手你的决定。只是你既然做了决定,能不能也多少尊重一下自己的决定?”白恬抿了抿唇,点了点头。季同于是满意的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白恬的额头。
额头的温度依然比常人要高了几分,他叹了口气,说道:“你身体本来就虚弱,这次又伤的狠了些,如果再不好好注意,真的就由不得你了。”白恬却只是平静的眨了眨眼,没有再说什么。季同于是也只得苦笑一下:“算了,我从来说不动你。”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白恬警惕的看向门口,季同撇了撇嘴,一瞬间,面部表情便被调整的波澜不惊。他用一种十分公式化的姿态调整了一下白恬挂着的吊针的输液器,就听到门被猛地推开,皇甫卿手中提着一个餐盒,大步走了进来。
他举起手中的餐盒,对着季同,用一种全然是征询的语气,有些小心的问道:“季医生,这些东西,他能吃么?”
打开餐盒,煮的烂熟的粥散发出诱人的清香,旁边摆了几块切好的香蕉,和一碟土豆泥。季同收回自己放在输液器上的视线,看了看饭盒,点了点头:“以后不要让他吃外面做的食物了,问题就不大。”
皇甫卿点了点头,将餐盒放到一旁的桌上,很自然的将白恬病床上的桌子支起,将饭盒放了上去,才带着温柔的笑的,轻声说道:“阿恬,吃点东西吧。”
第23章 第 23 章
粥水的气味闻着着实诱人,白恬却感觉不到一点饥饿。他的视线从餐盒挪向皇甫卿,只是草草一瞥,便转向了一旁的季同。似乎知道白恬现在的状态,季同摇了摇头:“多少得吃点,你之前洗了胃,又昏迷了一天一夜,不补充点东西,很难熬过去。”
似乎被这话打动,白恬垂下眸子,伸出手,拿起了餐盒旁边配着的勺子,一口一口的,缓慢的开始了自己的进食。还没吃几口,一种强烈的呕吐感便涌了上来。他抿了抿唇,压下了那种感觉,继续缓慢的进食。
门忽然开了,乐玥满脸焦急的冲了进来,见到病床上的白恬,稍稍松了口气,却依然十分担忧的说道:“小白白,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从颜哥哥那里知道你住院,第一时间就跑过来了。”
白恬愣了愣,抬起头,看着乐玥。乐玥的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担心,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明显是一路跑过来的结果。有些凌乱的发也彰示了她是多么着急的想要确认他的安慰。想到这些,白恬垂了垂眸,对着她点了点头。门被轻轻地关上,却是颜荒跟在乐玥的身后,到了医院。
见到颜荒,白恬又是点了点头,颜荒紧抿着唇,却也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白恬垂下头,继续一勺一勺的舀着自己的饭。那边,跟皇甫卿确认了白恬住院的原因后,乐玥上前,充满担忧的说道:“小白白,以后我给你做饭,好不好?我现在的手艺好了很多,特别想让你尝尝。”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眶红红的,眼看就要落下泪来。白恬知道,她八成是想到了他们俩以前四处觅食,无辣不欢的日子。想到这,他伸出手,握住小姑娘攥着桌边,颤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一如从前每次她受到伤害的时候,他会做的样子。
只是这从前无往不利的安抚,此时却失去了作用。伴随着他的轻拍,乐玥眼中的泪终究没有撑住,一滴滴的流了下来。这个一直以来都十分坚强的姑娘终于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轻轻的握着白恬的手。直到此时,她也顾及着白恬的身体。她说:“小白白,你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为什么是你承受这些!”
颜荒站在她的身后,伸出手,虚虚的放在她的头上,却也始终没有落下。白恬无声的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勺子,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乐玥垂下的头,抚摸了几下,然后,看向了站在乐玥身后的颜荒。
成功的捕捉到白恬的视线,颜荒迟疑了片刻,伸出手,缓缓地搭上乐玥的肩膀,低声道:“他不在意的。”听到颜荒的回答,乐玥一个转身,扑到了颜荒的怀里,终于肆无忌惮的大哭了起来。
在乐玥的哭声中,皇甫卿看着目光依然平静的看着乐玥的白恬,心痛的愈发厉害。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白恬转头,那清澈的什么情感都没有的眸子就这样凝视着他,平淡的仿佛他并不是一个曾让那人那么深爱,又让那人受了那么大的伤害的人,而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只是一个死物。
然后,白恬眨了眨眼,垂下眸子,继续静静的吃起了饭。那么多他曾经在乎的人为他感到难过,却好像完全与他无关。
第24章 第 24 章
出院了以后,白恬被禁足了。
虽然这同他之前的生活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凭借他的身体状况也着实无法外出,只是,被孤零零的扔在一个囚笼中自生自灭,同被一群人围着,如同看管易碎品一般小心翼翼的碍手碍脚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颜荒的工作几乎完全被皇甫卿取代,这位皇甫家的杰出的少主只用了三天,就彻底的弄明白了白恬的作息时间,生活习惯,甚至每天每顿药的用量。
然后,在一段时间的确认无误后,颜荒被他果断的交给了乐玥。这位大小姐将颜荒看着严严实实,寸步不离。
白恬在知道这件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就好像被皇甫卿赶走的并不是一个照顾了他三年的故人,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一般。他是希望颜荒能够幸福的,毕竟对方比起自己,还算好了很多。只是颜荒却好似十分坚决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是颜煌一般,只是紧紧地抿着嘴,不与乐玥多说一句。
可乐玥能坚持找他三年,又哪里会这样善罢甘休?至少,在最近一次乐玥带着颜荒来看白恬的时候,白恬就能明显的看出,虽然颜荒的态度依然十分的坚定,可是他的眼神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丝光芒。
看着乐玥坚决而温柔的抱着颜荒的手臂,不知为何,白恬竟也觉得有些感动。他忽然很想在文中为这两个人添一个位置,又怕自己的文章出现这两个人,是对他们的一种侮辱。
想了想,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默默地在心底为这两人祝福。
皇甫卿对于乐玥经常带着颜荒来看望白恬这件事,其实是十分抵触的。
虽然他知道颜荒不可能同白恬有任何的进一步的关系进展,可是在他找不到白恬的那漫长的三年中,是颜荒陪在白恬的身边,事无巨细的照顾着白恬的一切。只是想到这,他就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那团妒忌的火焰了。于是,一有机会,他就立刻将颜荒从白恬的身边赶走,让自己掌握白恬生活的一切。
乐玥对他的这个决定,只是冷笑了一声。这位沉淀了三年的姑娘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孩,事实上,她比皇甫卿更懂得如何去爱人。她看了看皇甫卿,看了看白恬,又看了看身旁的颜荒,在离开的时候,忽然拦下了皇甫卿,问了一句:“皇甫卿,你真的爱小白白么?”
这句话让皇甫愣住了。他皱着眉,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难道我看起来不像爱他的样子么?”
乐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你看起来何止不像爱他的样子,你看起来,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自己的所有物。”看着皇甫卿依然迷茫的表情,她抿了抿唇,说道:“你如果爱他,应该至少尊重他,把他当成一个独立的个体。可在我看来,你从来不去考虑他的想法,只会替他做决定,这是爱一个人的表现么?”
说完这段话,她想了想,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给皇甫卿发去了一串网址。看着皇甫卿不解的眼神,乐玥叹了口气,说道:“这是小白白写的文章,我想你多少可以做一个参考。”
她看到,皇甫卿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所以她想了想,咽下了剩下的半句话。
“虽然小白白现在的样子,恐怕是不会被打动的。”
第25章 第 25 章
颜荒知道的事情,比皇甫卿要多一些。
毕竟当初颜煌也是皇甫卿父亲手下的一员忠心耿耿的干将,若不是他坦诚了自己对乐玥的感情,让皇甫卿的父亲觉得自己无法掌握他,他也决计不至于沦落到同白恬一般的境遇。
白恬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他对于让颜荒照顾自己,没有什么太大的抵触情绪。更何况,颜荒当初因为一些事情,并没有参与皇甫家针对白家的行动。
这也就让两人的相处更加的平静了些许。只是这两个人都是已经冷心冷情了的人物,断不会存在什么依依不舍。白恬会感到感慨的唯一理由,也不过是从颜荒与乐玥的身上看到了所谓爱情的影子而已。而颜荒,更加不会因为离开白恬而觉得怅然若失。
所以当颜荒被皇甫卿单独的叫到书房的时候,他的迷茫是真真切切的。
只是很快,他就明白了皇甫卿叫他来的目的。他听到皇甫卿问道:“颜煌,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颜荒只是眨了眨眼,便毫不迟疑的开了口:“白少爷在三年前出了车祸,救助不及时,又过度用嗓。”这一句话概括的十分简洁,可三年前这个时间点还是成功的戳中了皇甫卿。他又迟疑了片刻,问道:“三年前的什么时候,你还记得么?”
颜荒点了点头:“三年前,白少爷生日的前一天。”
这个时间点一被点出来,皇甫卿愣了一瞬,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
他当然记得那一天发生了什么。那一天,他同白恬说了分手,只因他的父亲告诉他,迎娶乐玥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
当时的他一直觉得,白恬是不会离开自己的。而那通电话,也不过是父亲让他打,他就打了做做样子的而已。
想到了什么,他又问道:“他为什么会出车祸,你……”这个问题莫名的让他觉得难以出口,迟疑了许久,他看着依然一脸漠然的颜荒,问道:“你知道么?”
颜荒点了点头,依然是一片坦诚:“白少爷在接到电话后独自开车外出,跌下悬崖。”
皇甫卿不知不觉间握紧了手。他还记得,三年前白恬生日那天,他曾想着安抚一下那人,所以回到了当时白恬居住的那栋别墅。可别墅中空无一人,他甚至还以为白恬打算用离家出走来威胁自己。莫名的不快让他在接到白恬后来打给自己的电话时,态度异常的坚决。
仔细想一想,当时白恬的声音明明那么的虚弱沙哑,为何他当时,竟被心中那莫名的愤怒夺去了全部的理智,没有仔细追究这个问题?
而现在的他,在知道了当初的一切后,才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里,一阵阵抽搐的疼痛。
他忽然就很想见一见白恬。于是他猛地推开门,冲到了白恬的卧室。白恬依然静静的对着电脑,手下飞快的打着字,面上是难得的安然。他没有像平时一样冷着脸,却是一副甚至有些温柔的样子,依稀间,皇甫卿竟然看到了从前那个白恬。
然后,白恬猛地转头,面上所有的温柔,都在看到皇甫卿的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皇甫卿忽然感觉心里痛极了。他不知道是怎样的缘故,才让当初那个柔软温暖的白恬,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样子。可他只想抱一抱他的白恬,确认他还活着。这样想着,他上前几步,将白恬一把揽在怀中。
可白恬只是安静的,沉默的,毫无反应的任由他抱着,干瘦的身体在空空荡荡的怀抱中,宛如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