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变成豪门寡夫(18)
闫剑顾自吃饭,被点到后抬了点头,跟一桌听戏的说:“他们关系确实最近不错。”
岂止是不错,顾芳倪在心里吐槽,这特么都快肩并肩上天了好吧,哪有这么陪同去上厕所的,又不真是小孩子了。
切,受不了。
柳予远和姜羡一起挨着并排走,正巧也有事情想问他,走了几步后他问姜羡:“我记得你是从盐城过来的?”
盐城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在国家地图最下端,被一条望江山横切成两半,最西边称为西盐,另一半则称为东盐,其中又数西盐县最为赤贫。
贾源便是来自西盐。
姜羡胡乱点了个头,他也不知道贾源从哪里来,没问过别人,他的手机上也查不到信息,说是一片空白并不为过。
“临东省你去过吗?”柳予远干脆停下来,想问个清楚,“鼎铭国际你知道吗?”
姜羡自然是知道的,他小学是鼎铭附小,初中是鼎铭附中,从小到大的升学轨迹都与之密不可分,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你知道?”柳予远盯着他的表情看,“那你跟我说说,鼎铭的校歌是怎么回事?”
“什么鼎铭的校歌?”姜羡装作不明白,他其实觉得奇怪,为什么柳予远会知道。
柳予远也看不出姜羡是否在撒谎,他只是觉得奇怪,奇怪姜羡这个人,一个人撞坏脑子后,性格当真是大相径庭的?
“我们赶紧走吧。”姜羡跟他转移话题,“快,快不行了。”
声音惨兮兮的,柳予远只好点头。
进了卫生间,姜羡急哄哄地开始脱裤子,他实在是被憋狠了,都不在意柳予远就呆在他旁边,盯着他的屁股瞧。
贾源那条蕾丝花边内裤格外醒目。
这般看着,柳予远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咳了一声转过头,问姜羡:“好了没有。”
“没。”姜羡想了想,赧然,“能不能出去一下?”
柳予远正要出去,姜羡又把他给叫住,转过头看他,一边护着自己胯,憋红了脸跟他说:“好像出不来。”
他太紧张了,那种宋端随时会出现并且一棍毙了他的恐惧让姜羡感到焦灼。
柳予远咦了一声,痞兮兮地笑:“难道你要借我手用,可是我只碰自己的。”
他的手就垂在身侧,十指葱白,骨架分明,看着无端诱惑人,姜羡低头对比自己的小粗手,当即说:“不是的。”
“那你快上。”柳予远站到门外边,旁边是抽烟区域,他看着有些心痒,从大衣口袋掏了烟盒,难得想抽上一根烟。
柳予远抽烟早,约莫是在十六七岁那个年纪,他爸不管他,他又处于叛逆期,那时在校外有几个混混朋友,便学着一起抽了烟,但好在他烟瘾不大,无聊或烦躁时才会抽上一根解解馋。
他刚把烟叼在嘴上,火还没上,便听到里面的姜羡开了嗓,嘘了好一会儿,后来声音就断了。
“喂。”柳予远把笑得掉在地上的香烟捡起来扔进垃圾桶,进去问他,“要帮忙吗?”
“要,要的。”姜羡憋惨了,一张脸因为难堪而涨的通红,还不忘跟柳予远解释,“以前不是这样的。”
柳予远给他吹口哨。
男孩儿的口哨定是要吹得又响又亮的,柳予远可会吹,在小时四肢还不发达的日子里,他便靠着口哨声吹遍小区无敌手,基本功可想而知的扎实。
自己吹没感觉,旁人一弄这事就完了,柳予远把纸巾递给他,姜羡擦好后穿上裤子,转身正要像他道谢,脸色忽得便变了。
“小心。”他白着脸叫。
柳予远后边起了一道风,宋端的动作实在是快,又是从后背突袭,他即便想要闪躲,一时也没办法完全避过去。
这一棍结结实实打在柳予远的右臂上,等姜羡冲过去时,已经晚了一步,宋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棍子,末端细,加之他动作大,竟一下将它给弄折了。
棍子断成两截砸在地上,有些触目惊心。
柳予远疼得说不出话,靠在姜羡身上没动作,宋端看起来疯狂极了,他甚至还想冲上来,眼角都是红的,眼瞪得大,喘着气,站在原地谨慎地看着他们。
他确定柳予远此时没有战斗力,便将目标移至姜羡,他本来便只想对付姜羡,不知道为什么柳予远会在这里,他什么都不想管,他只想打人,找人狠狠地揍一顿。
病又犯了。
柳予远咬着姜羡耳朵,凑近了说:“踢他下面。”
说了这一句又疼了,他疼得只能咬牙吸气,养尊处优的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般苦,一时恨不得将宋端这瘪三拖过来好生伺候。
姜羡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他到底有没有懂柳予远不清楚,但他知道宋端犯了病,他们家以前也是出过事的,他叔叔同样得了这遗传的病,在犯病中,失手杀掉了他的老婆,当时一度上了滨海的社会新闻。
柳予远看着姜羡这个小身板,着实有些不放心,他拿没受伤的另一只手护在姜羡后边,随时应对宋端。
宋端踢了脚散落在地上的半截木棍,硬是扯了一个他自以为友好的笑容,跟姜羡招手说:“你过来。”
姜羡绷着后背肌肉,小心走过去,他脸上是不正常的红,牙齿被他咬的生疼,走得离宋端只有几步远时,他停下来不动了。
宋端还不满意,又招手说:“再过来一点。”
姜羡又勉为其难地走了一步。
“过来!”宋端见他不听话,当即发了火,身子微微朝前弓,伸出一只手去够姜羡,他的脚底有些离地,看起来很难站稳。
就在这一瞬间,姜羡侧身躲过他的攻击,弯腰捡起地上的半截木棍,双手握着,像打棒球一般的姿势,对着宋端的左肩狠狠打去。
也不算是太狠,但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凶狠,和原本温顺的模样大相径庭,柳予远哇哦了一声,忘了自己受了伤,抬手就想去鼓掌。
疼得他龇牙咧嘴喊了一声,姜羡听着后背动静,又一棍子打下去。
宋端闷声躺在地上,不动了。
姜羡退到柳予远身侧,他还手握着棍子,转头迷茫地看着柳予远,脸上的凶狠还未完全褪去,额头湿淋淋有几粒汗珠,让他看起来像是尚未完全长大但却已经初露獠牙的小狼狗。
“我打了他。”姜羡的眼神渐渐清明,喘着气跟柳予远求助,“他现在不动了,怎么办柳予远。”
他这副脆弱又无助的样子,激得柳予远突然好想抱抱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你的手只能碰自己的,怕是要单身一辈子了吧( ¨? )
☆、第 29 章
他话刚落,躺在地上的宋端没有征兆地动了起来,像条蠕虫在地上扭动,试图想要爬起来,但左肩被姜羡打得像是脱了臼,他便用那双眼睛愤恨盯着姜羡看。
眼球凸出,但眼窝深凹,看着可怜又可怖,姜羡刚才只是应急反应,一静下来又怕起来,扔了棍子跑到柳予远旁边,向比自己大几岁的男人求救:“怎么办?”
柳予远垂着眼,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地上躺倒的男人,眼神间像是在说你死定了,过了片刻才阴着声音跟姜羡说:“你去叫人,我看着。”
他的眼神着实有些可怕,唇抿成一道直线,说话时眉往上挑,挑出一道锋利的弧度,姜羡因着是从侧面看过去,心惊胆战,走了一两步又折回来,踌躇道:“你别动手啊。”
“我不动手。”
可他看起来不太冷静。
姜羡看了眼他鞋上的小翅膀,硬着头皮又劝他:“那你也别动脚。”
“我他妈不动脚。”柳予远抬脚,拿脚背在姜羡屁股后踢了踢,骂骂咧咧,“滚滚滚,快去,痛死我了。”
“你忍一忍。”姜羡捂着屁股,边走边回头,教他,“你保持着这个姿势不动,我马上叫闫剑过来。”
他一步三回头,没注意脚下躺倒的宋端,一脚踩在他的肚子上,并且因为软乎的脚感而不幸摔倒,膝盖压着宋端,听到身下一阵翻来覆去的惨叫。
“你他妈。”宋端伸手想去抓他脖子,被姜羡眼疾手快给躲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姜羡撑着地面爬起来,飞速跟柳予远道歉,“你忍一忍,我马上带人过来。”
他连滚带爬跑出了厕所,并且出门后又摔了一跤,外边惨叫的声音不会作假,虽然柳予远看不到那个画面。
“草了。”柳予远朝他方向努嘴,“我他妈是疯了吧。”
他都不想跟这傻子说话了,刚才是脑子被大风给刮跑了才有一瞬间竟然想要抱抱他,简直疯了。
市中医院十二楼,骨科室。
宋端那一棍敲得着实不清,但好在冬□□服厚实,缓冲了部分力道,送到医院后拍了片,没伤到骨。
倒是宋端那边情况不容乐观,后肩轻微骨裂,需要住院观察,并且有警察过来做记录,但他是个精神患者,有医院证明为证,事情便有些棘手,多半是没法定罪量刑。
“草你个王八蛋子。”闫骁赶到医院后对着旁边病房一通骂,把宋端骂了一个狗血淋头,叉腰骂街的姿势特酷炫,“宋端你这个逼是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吗?”
最后还是闫剑把他拉了回来,按在椅上递了一杯清茶,让他降火。
“妈了个蛋的。”闫骁仰头一干二净,把一次性纸杯抛进垃圾桶,校篮球队的身手果真不凡,弄完后他又去骚扰姜羡,环着他的肩膀问,“怎么英雄救美的,再跟我说说。”
柳予远没跟他们说是因为姜羡他才挨了一棍,只说是宋端过来找麻烦,是以姜羡的身份顿时逆转,一下成为了柳予远的救命恩人,并且得到了他们小团队的特殊待遇可喜可贺,可歌可泣。
“我当时就一个棍子,然后就打过去了。”姜羡受宠若惊地接过闫骁递过来的水果,咬了一口后含混不清地跟他说,“我一共打了两棍,他就倒下了。”
“还打成骨裂了,身手不凡,牛逼。”闫骁给他竖大拇指,“这神经病就是欠教训,还能不能说得具体一点?”
姜羡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转头求助地去看柳予远:“要不你也跟他说说,你应该说的比较客观。”
柳予远翻白眼:“行了啊闫剑,你都问第三遍了。”
“百听不厌。”闫骁向上抛水果,边抛边懒洋洋道,“敢动你的人都得吃点苦头,以为老子们吃素长大的?”
柳予远再次翻白眼,屈腿坐着,转头望外边风景。
这话实在暧昧极了,更像是情人间的低声细语,姜羡想起上回在网上查到的资料。
基因很大程度上影响人的性取向,闫剑喜欢男人,那闫骁?
闫骁也喜欢,姜羡得出结论,再去看他和柳予远之间的互动,便觉得两人关系引人遐想,非同一般。
我得滚远一点,好让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互诉衷肠,姜羡这般告诉自己,又拿了一个橘子放兜里,默默开始转移阵地。
“喂,晚上哥哥带你出去吃大餐。”闫骁在他后面喊,语气不容置喙,“听到没有?”
姜羡条件反射地去看柳予远,问他:“可以吗?”
“你问我干什么?”柳予远还吊着手,一脸不爽,“想去就去啊。”
他看起来生气了,姜羡不由多想,拒绝闫骁:“那我不去了,你陪他去吃吧。”
闫骁:“?”
姜羡正要推门出去,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进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声音有些硬有些沉,类似于金属一般的质感,冷冰冰的,说:“柳家大少爷被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