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就离婚(18)

　　“我不是，你比较像是。”
　　郁闷了两天的明朗没有力气骂回去，盯着手机半分钟，像是投降一般，只发过去一个字：“哦。”
　　算了，当狗就当狗吧，反正相黎阳都当那么多次了，自己就当一次，等复了婚再好好收拾相黎阳那狗东西。
　　另一边，相黎阳在家里书房放下手机，嘟囔了句：“莫名其妙。”
　　他拉开办公椅，蹲下去开书桌下的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木质的盒子。
　　盒子里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对款式相同的手表，相黎阳拿出来，仔细检查一番，怎么看怎么满意。
　　明朗没有戴手表的习惯，但是不戴不代表不喜欢。刚结婚的时候明朗就说想和他一起戴手表，相黎阳记得那天，他听完明朗的话后低头看了看自己一抽屉的收藏腕表，仔细思考了一下风格搭配，发现自己的手表大多是偏商务风格的，跟明朗确实不太搭配，于是他诚实地告诉明朗：“你不适合。”
　　明朗看起来有一点失落，相黎阳看出来了，牵起他的手时默默记下了他的腕围。
　　原本他是想去定制一对情侣腕表，但是需求给出去半年设计稿出了几版他都不满意，后续定制时间又太长，相黎阳最终放弃定制，又将视线投向拍卖场。
　　典藏系列里倒是有几款适合明朗的风格，但越是典藏就越难流通，最后选定的这款更是全球限量三十块，要同时拍到两支连号的并不容易，相黎阳等了一年多才在拍卖场上等到。
　　他没立刻拿给明朗，想着总要挑个有纪念意义的时候再送，于是带回家后就放在了保险箱里，为了防止明朗提前发现，他还改了保险箱的密码。明朗都不怎么进他的书房，更没什么需要开保险箱的时候，但他还是不太放心。
　　相黎阳端详着黑蓝色表面，想象明天明朗和他一起戴在手上的画面。明朗常年打拳，手臂肌肉线条明显，充满力量感，和这款手表风格很搭，应该会比他戴好看。
　　相黎阳已经将自己放手表的抽屉重新布局，给这两支表留了最中间最显眼的位置，以后每天都能第一眼看到。而原本那只被明朗摔坏的表他已经收了起来，要不是不太好处理他都想直接扔掉。
　　倒不是他喜新厌旧，只是一看到那块表就会生气。
　　半年前他去出差，刚落地就接到明朗的电话，他语气带着一丝慌乱，说不小心摔了他的表。相黎阳想起来因为早上出门太匆忙他忘在枕头旁的那只表。他倒吸一口气，脑海中自动生成自己的宝贝爱表被摔得四分五裂的场景。
　　他是有些生气的，气自己昨晚偷懒没放回去，也气明朗这么不小心。
　　第二天晚上他回家，明朗亲自来机场接他，开车换挡的时候相黎阳才发现他的手腕不对劲，似乎是疼的，连用力都不敢。
　　相黎阳问他怎么了，明朗随意说：“扭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相黎阳强硬地抓着他的手撸起他的袖子查看，发现他手腕已经肿起来了，上面有涂药的痕迹，绝对不是没事的程度。
　　在他的逼问下明朗才说是昨天扭的，“给你放手表的时候，脚下滑了一下，手表没拿稳就掉下去，”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动作，“我接的时候用这只手撑没撑住就扭了，最后也没接住。”
　　相黎阳拧着眉问他：“昨天打电话的时候怎么不说受伤了？”
　　明朗毫不在意，“我没事的，这点小伤没什么好说的。”
　　相黎阳被他随意的态度气得发火：“一块手表而已，掉了就掉了，你接它做什么？”
　　“这话说的，你那表那么贵，我不就扭了一下手，哪有手表重要。”
　　相黎阳气愤又震惊，不知道自己从前是做了什么让明朗竟然有这样大的误解，回家看到那表只裂了一条缝后更是生气，恨不得当着明朗的面把它摔烂。
　　他以前做的不够好，嘴巴笨也不会哄人，很多时候都忽略了明朗的感受。但是没关系，他以后会慢慢改变，他跟明朗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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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五早晨七点，相黎阳来拳馆接明朗。
　　明朗似乎没有休息好，眼下带着乌青，神色疲倦。相黎阳想着待会儿到现场要让化妆师给他简单收拾下，毕竟是婚礼，现场还有那么多宾客，他这幅样子实在不太好。
　　他抬手摸了摸明朗冒出胡茬的下巴，不满道：“你怎么不刮胡子。”
　　明朗心烦意乱，失眠一晚上的后果就是脾气更加暴躁。他用力拍开相黎阳的爪子，黑着脸瞪他一眼。
　　相黎阳揉着被拍红的手背，气恼道：“我又怎么你了？”不就是让他睡了两晚单人床没来接他吗，那还不是自己要连夜准备婚礼事宜没空分心么。
　　看明朗不说话，相黎阳也扭过头去深呼吸，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车开出老城区，周围逐渐安静下来。
　　明朗从口袋掏出放着胸针的盒子，随手扔到相黎阳腿上。相黎阳转过头来，看看他再看看盒子，疑惑着伸手打开——是一枚胸针。
　　相黎阳问：“什么意思？”
　　“送你的。”明朗看他拿在指尖的胸针，默默排练昨晚想了许久的话。没等他排练完，相黎阳先开了口，他语气惊喜道：“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相黎阳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大一些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对一模一样的手表。没等明朗搞清楚状况，相黎阳就给他带上了。
　　明朗看着他给自己带上手表和胸针，然后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一样挺直胸背问他好不好看。
　　咽下一肚子草稿，明朗抬起手腕看看价格不菲的腕表，表情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相黎阳你是不是有病。”
　　离婚礼物都送情侣款，明朗觉得他病得不轻。
　　“你才有病！”
　　明朗忍无可忍，对着他吼：“都他妈要领离婚证了还送情侣手表，相黎阳你脑子进水了？”
　　“你说什么呢！”相黎阳也被气到，声音高起来：“大喜的日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看你才是病得不轻。”
　　“大喜你个……”明朗骂道一半停下来，“你说什么日子？”
　　“我们大喜的日子，我们的婚礼！”相黎阳气得攥紧拳头，“有问题吗？”
　　“婚礼？今天不是去领离婚证吗？”明朗看看窗外，这才发现他们去的方向早就不是民政局了。
　　“你还想离婚？！”相黎阳不可置信，咬牙切齿地放狠话：“明朗你做梦吧，离婚申请我早就撤销了，我死也不会离婚的。”
　　“撤销了？”明朗不记得相黎阳干过这事，“什么时候撤销的？民政局居然不会通知我吗？”
　　相黎阳声音又高了一度，企图用声音掩盖心虚：“你管我什么时候撤销的！”
　　难道要告诉他离婚那天到民政局门口就后悔了，但是又拉不下脸，只能较着劲签了字递交申请，结束后十分潇洒地当着他的面上车走了，结果转了一条街又让司机掉头回来？
　　相黎阳知道自己说出来以后肯定会被明朗拿出来攻击他，所以打死都不可能告诉他实情。这点面子他还是要的。
　　相黎阳吼完，脸色微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他重新扭过头去，不肯看明朗了。
　　后半程两人一路无话，明朗心里像装了个兔子，从他说出婚礼的那刻就砰砰跳个不停。他内心各种滋味交杂，嘴角却是压不住地挑起。
　　车子开进海城的一处私人沙滩，现场已经准备完毕，宾客们都还没来，明朗被推进休息室化妆准备。
　　直到站到台上时明朗依旧觉得自己在做梦，台下密密麻麻坐满了人，明朗爸妈和妹妹、相黎阳的alpha和omega父亲、拳馆里早上没见到的同事、相黎阳工作团队的同事，还有许多许多明朗不认识的人正一脸期待和兴奋地注视着他们，无数长枪大炮对准了台上的两位新人。
　　身边的司仪在说着什么，明朗却好像听不见了，胸腔里的那只小兔子跳得更欢了。
　　他看到相黎阳嘴唇动了动，半天后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我愿意，然后是自己的声音。紧接着相黎阳拿起话筒，另一只手牵着他的手，目不错珠地盯着他看，眼神里的爱意满得像要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