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人他嘴硬心软(32)
飞机降落在国内时正值中午,周望川给商暮打了电话,却在忙线中。
他又打给商暮的助理,对方说:“今天上午总部的设计师团队来了A市,商先生正在和他们开会,手机估计关机了。会议大概要开好几个小时,周医生,您要不要晚些时候再打来?”
周望川道:“会议结束后麻烦帮我转告他,我等会儿来接他下班。我也会发消息告诉他的。”
助理:“好的。”
周望川没有钥匙,索性去医院坐诊。他临时放了号出去,立刻被约满。
明明只在飞机上眯了一会儿,他却一点也不困,精神十足地看诊。病人无论男女老少,他都能笑着唠两句嗑,熟人看到他问:“周主任今天心情很好?”
周望川便笑道:“前所未有的好。”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叫号的中途他抽空喝了口茶,桌上的手机亮了起来,进来一条消息。
他一看,瞬间愣住了。
商暮:老公。
他确定自己没看错,那两个字是“老公”。
点进聊天框,却显示“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那两个字不见了。
周望川回复:?
聊天框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商暮:?
周望川拨了电话过去,接得倒是很快,就是不说话。
周望川忍着笑意,问:“你刚才发了什么?”
“没发什么。”商暮语气淡淡的,显得高冷又漠然,丝毫看不出他刚刚发了那样的两个字,“发错了。”
“下班了吗?我去接你。”周望川看了一眼电脑,还剩三个号,应该很快就能结束。
“嗯。”
周望川点击了叫号图标,机械女声在门口响起:“请XX0036号到28诊室就诊,请……”
电话里传来回音,周望川握着手机的手一顿。他似有所感,起身往门口走去,在诊室外的长椅上,他望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自中秋夜两人不欢而散,时间已过去二十多天。两人从未分别过如此之久,更别说还隔着那些争吵与伤害。像是隔着漫长的一个世纪。
商暮坐在椅子上,浑身上下被厚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大大的口罩把他的脸遮得几乎看不见了,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只坐了椅子一个角,眉心紧蹙着,对医院的嫌弃简直要溢出来。
一人站着,一人坐着,两道视线无声地交缠在一起。
“我想让你抱我,但我只会用冷漠将你推开。”
周望川想到这句留言,他慢慢地走过去,站在商暮面前,伸出手臂环住对方的肩膀,轻轻揉捏。
商暮的身体先是僵硬,而后慢慢放松。他向前靠在周望川身上,下巴抵着对方的腰身,仰起头来,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周望川的手指插进他细软的发丝中摩挲,问:“怎么不让我去接你?不是最讨厌医院么,怎么过来找我了?”
商暮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口罩让他的声音闷闷的:“谁来找你。”
“我是来看病的,谁知道挂到了你的号。”
周望川接过他手里的条码,发现正是36号。他不由得笑了笑:“哪里来的号?”
“黄牛,2000块钱,给我报销。”
周望川:“……”
他摘下商暮的口罩,终于露出了完整的一张脸,一如既往的精致,却有些苍白憔悴。
“宝宝,你哪里不舒服?”周望川一边问,一边握住他的手腕,简单地搭了搭脉。
商暮用脸蹭了蹭他的腰身,声音有点潮湿:“晚上床铺冷,冻得胃痛。”
周望川放开他的手腕,微微皱了皱眉:“宝宝,来诊室,仔细检查一下。”
商暮低声道:“没力气,起不来。”
周望川俯下身,单手揽住他的腰身扶他站起。商暮身体发软地贴着他,伸出手,抱住他的腰。周望川更紧地回抱住他,紧揽着他的腰身和脊背。
二十多天的两地分居后,重逢在医院,迎来了一个温柔的、和解的拥抱。
第22章
周望川扶着商暮来到诊室, 短短的十几步里,商暮的脸色又白了一层,紧抿着唇瓣, 额头上有冷汗滑落。
“宝宝, 躺着,我给你仔细检查一下。”周望川道。
商暮摇了摇头,轻声道:“你先把剩下的号叫完,我想单独和你说话。”
周望川有些不赞同地望着他:“可是你很难受。”
“没事, 快去。”
他这样说了, 周望川只好搬来椅子让他坐下, 又倒来热水给他。这才叫了剩下的两个号。
两个病人患的都是常见的慢性病, 一番检查后, 周望川快速地开了药方。
商暮紧挨着坐在周望川身后,他一开始捧着纸杯小口小口喝着热水, 后来疼得难忍, 手腕抵着胃部弯了弯腰,把额头贴在周望川的背上, 低着头靠着不动了。
周望川察觉到他的躁动,写药方的中途伸出手,安抚地捏了捏他的大腿,商暮用手指缠住他的一根手指。
病人见两人举止亲近, 便闲聊似的问:“小帅哥怎么了?生病了吗?”
周望川把药方递过去, 又摸了摸商暮的头发,道:“这是我家属。他有点不舒服,我等会儿带他回家。”
病人笑道:“第一次见到周医生的家属, 是弟弟吧?”
商暮难受得不想动弹,只用额头蹭了蹭周望川的后背, 又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病人又笑着道:“周医生,你弟弟很黏你啊。”
周望川安抚地握住商暮的手,对病人道:“好了,拿着单子去缴费取药吧,按时吃一周的药,再来复查。”
病人道了谢,接过单子离开了。
周望川起身关上了诊室的门,又脱下白大褂垫在诊查床上,对商暮道:“宝宝,过来躺着。”
商暮躺下后,周望川握着听诊器的探头捂了捂,让它不再冰人。而后又解开商暮的衣服,隔着一层单衣,把探头按在他的腹部,听了十几秒后,换了几个位置又听了一会儿。
“听出什么了。”商暮有点虚弱地问。
周望川又在他肚子上按了几个地方,分别问他疼不疼。随后,又问他最近的饮食和作息。
商暮很乖地一一回答了。
周望川最后又问:“最近有没有……”
“没有。”似乎是知道他想问什么,商暮快速地打断了他,顿了顿又道,“没虐。”每次实践过后的空虚和难受,最令他无法忍耐,他一个人承受不了。
周望川了解了情况后,眉心微蹙,似在思索。
商暮拉了拉他的手:“揉揉肚子,难受。”
周望川便在床边坐下,轻轻地按揉他的腹部。医生的手温暖又有力,拂过几个穴位,又在他疼得最厉害的胃脘处加重了些力道画圈按揉着。
难受了好些天,经常会半夜疼醒,终于在今天得到温柔照顾,商暮的眼圈渐渐红了,但他用力睁大眼睛,把泪水憋了回去,轻声道:“……对不起。”
周望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道:“那你去做个胃镜。过去的事情,就不再提了。”
商暮咬着嘴唇,明显抗拒地盯着他。
周望川道:“听话。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没能实时了解你的身体情况,需要科学的检查结果来辅助诊断。”
商暮和他对视了一会儿,挫败地垂下头,闷闷地哦了一声。
周望川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道:“乖,没事的,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