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糖(23)
他俩以前坐飞机回国,恨不得一个坐第一排一个坐最后一排,真挨着坐也没什么话讲,一起玩个游戏还总能相互怼起来,像今天这样的氛围崇宴真有点不适应。他脑子里什么画面都有,主要还是想亲贺子烊微微张着的唇瓣,又想到昨晚自己说的话,决定还是等贺子烊醒来再说。
第一次追人,没经验,还有点束手束脚。
他让贺子烊枕着自己一直睡到电影结束,锁了手机,感到肩膀发麻,贺子烊还没换过姿势。崇宴索性把他们两个座位之间的扶手抬起来,手环到贺子烊背后,搂住他的腰,让他可以毫无阻碍地靠在自己身上。
这么一动,贺子烊果然醒了。崇宴以为他会立刻把自己的手推开,但贺子烊没有,好像刚睡醒不愿意动似的,还是用侧脸贴着他右肩。
然后他就听见贺子烊在他耳后挺轻地笑了一声:“你耳朵好红。”
他话说得黏糊糊的,这句纯属像在调情,崇宴的心跳仿佛猛地漏了一拍。因为想听贺子烊呼吸的动静,所以他之前只戴了一边的蓝牙耳机,靠近贺子烊那侧的耳朵里什么也没有。
你一直在我旁边吹气,能不红吗。崇宴看他一眼,抬肩膀微微顶了顶他脸颊:“快落地了,可以醒一醒了。”
贺子烊这才自己好好坐直了,头发有点乱,搓了搓两边脸,说他一点也没睡着。崇宴没笑,帮他把小桌板收起来,拍拍他膝盖:“都说梦话了还说没睡着呢。”
贺子烊狐疑地问:“说了吗?”
其实没有。崇宴就想逗逗他:“说了,有问有答的。”
“说的什么?”
“不告诉你。”
“有病,谁要听,”贺子烊嫌他幼稚,手往自己脖颈上摸,大概是没摸到挂着的耳机,又开始找自己座位四周,“我耳机呢?”
崇宴随口答:“我拿着呢,降落了,也别听了。”
贺子烊哦了一声,没别的话,转过脸去看窗外了。
他们回来第一天就很忙,晚上才和爸妈吃饭,中午先要见初中同学。他们初中班级里出国的也很多,每个学校放假放得乱七八糟,能凑到一天见面实属不易,约到这天,他们也不好再说改时间。
说是去夜店风的酒吧,其实也就是下午六点结束的场。酒吧整体装修风格有点像纽约的那种,顾客里外国人占比很高,选曲还是历年billboard热单,音乐声震得耳膜疼。几个人围着长方的桌子坐,贺子烊和崇宴各坐两头,面对面的位置。
崇宴对这种氛围无感,隔壁桌帅哥的二维码像不要钱的传单一样到处发,发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甚至皱了下眉毛。但贺子烊在这种场合简直如鱼得水,总是能带气氛的那一个。
他们没点贵酒,喝点啤酒不至于醉,但是能把玩心挑起来,贺子烊前几局骰子又总赢,就兴致更高,标准的露虎牙的笑又出来了,暗红色灯影下看得崇宴心痒。
和周围轻佻大胆的情侣或陌生人组合相比,他们这桌算玩得非常保守的了。前几局的罚连亲嘴都没有,崇宴输了两次,也就是被旁边同学举着瓶子灌了几口酒而已。
玩到第六轮,终于轮到崇宴赢,一看输家,点最小的还正好是贺子烊。赢者可以指定输的一方随便做什么,初中全班都知道他们俩水火不容,大家起哄就更激烈。
贺子烊倒是一点也不紧张,看着崇宴,还好整以暇地冲他挑眉毛:“崇哥,怎么罚。”
这称呼听得崇宴感觉酒劲一下上来了,虽然知道贺子烊只是在学别人的叫法。崇宴是这里面生日最大的,脾气还凶,能镇得住人,大家就总叫他崇哥。
崇宴被一声哥弄爽了,把脑子里那些想法先收起来,表示想不出什么有意思的花样,请坐自己旁边的女生代罚。
贺子烊对他的前半句话翻了个无比明显的白眼。
小姑娘没想多久就提,可以在赢家大腿中间夹一瓶酒,输者跪在他面前用嘴开瓶盖。
这个惩罚方式的暗示意味太重,规则一说出来所有人都站起来起哄,以前跟崇宴关系不错的方竣特意绕到他身后,拿胳膊肘戳他肩膀:“崇哥,玩好大哦。”
崇宴不理他,眼神一直盯在贺子烊脸上:“你要是不行,换我来开瓶盖也可以。”
一句话把气氛弄得剑拔弩张,以前他俩那种争锋相对的感觉又回来了,周围全是看热闹的,要贺子烊快上。而贺子烊就喜欢成为人群焦点,很享受这种关注,大家一看他他就来兴趣,也笑着站起来,还把外套脱了,很不屑的语气:“崇宴少瞧不起人。”
崇宴知道他又开始演。这小子都被他操两回了,还要在同学面前跟他装关系差,也他妈不想想自己挨肏的时候有多骚多听他话。
贺子烊接受了,崇宴也就坦然自若坐到沙发上,背懒懒地靠上沙发靠垫,岔开腿,随手捞一瓶玻璃瓶装的啤酒夹在自己两腿之间。然后他拍拍腿面,冲贺子烊露出一个笑,吹了声口哨。
故意的,这套动作跟唤小狗似的。贺子烊显然也看出来了,站到他面前的时候用只有他俩能听见的声音骂他流氓,崇宴无动于衷,也没说话,上手压着他的脑袋就往下摁。
手指插入发间,有要摸他脑袋的趋势,贺子烊很快按住崇宴的手腕压在沙发上,自己跪下去,把头凑到崇宴膝盖之间。
旁边有人喊,酒瓶再往里放一点,夹太前面了没意思。
崇宴本来没想搭理,仰着头,却感觉贺子烊从善如流地把玻璃瓶又往两腿中间推进去了一些。
这个距离就有点危险了。惩罚变得更刺激,贺子烊仿佛是存心要看崇宴到时候把持不住。
崇宴不得不把目光收回,沉着气看他。
他今天黑色衬衫的领口开得很大,都快成V字领了,银项链晃荡在白皙皮肤前,胸肌包在里面,锁骨显得性感异常。他的健身练法不粗脖子,崇宴还是那个想法,自己一只手就能扼住。
妈的,又想咬他喉结了。
贺子烊刚把头颈压下去一点,又抬起来了,手改扶在他两边膝盖,黑亮的眼睛盯着他,嘴上还问:“真来了啊。”
他这一停顿,崇宴瞥见旁边有人举手机了,好像还是方竣,知道肯定是在拍他们视频,心里就不大舒服。但贺子烊就跪在他面前,凑得那么近,他没工夫再考虑别的,垂手挑起贺子烊胸前的项链。
“还看我?”崇宴勾着项链把他往前带,链子勒在贺子烊后颈,“赶紧的,愿赌服输。”
贺子烊这回没再答话,低下头,深金色刘海垂下来遮过眼眉,发梢碰到崇宴的大腿,张嘴叼住了酒瓶瓶盖。
他灼热的呼吸一下子就扑下来了,简直要穿透为了室内活动而准备的薄薄的裤子面料。DJ在台上玩干冰,四散的白色烟雾把周遭气氛衬得更迷乱,崇宴能感受到贺子烊鲜活的体温,他的脸离崇宴的裆也许就剩几厘米距离。
崇宴想他们应该回忆起了同一件事,在圣诞派对上别人的房间里,贺子烊也是这样伏在他身下,只不过那次他嘴里含的是崇宴的鸡巴。
他看见贺子烊的耳廓慢慢红了,被灯光一照,好像都快变得透明。
他不受控地吞咽,想伸手碰一碰贺子烊滚烫的耳尖,还控制不住想对他讲下流话,羞他,问他是不是瘾犯了,缺男人操了,想舔鸡巴了。他其实想看贺子烊在同学面前因为他而不好意思,想看贺子烊装不下去,又不愿意真把贺子烊脸红的样子给别人分享。
光线实在太暗了,崇宴连地板颜色都看不清,但却能看见贺子烊俯下身时,衬衫包不住的、胸前两片薄肌之间的浅沟。这个角度看他下颌微尖,脸更加精致,崇宴放任自己肆意打量他,手上把项链松开了。
贺子烊齿关发力,再一扬头,不到短暂的几秒时间,瓶盖就被轻松咬开了。
周围应该爆发出更响的尖叫和起哄声,崇宴却全没听见,只有他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地轰鸣着。
他看见贺子烊正叼着瓶盖,抬眼望向自己。
瓶盖四周有尖的锋利的棱角,被殷红柔软的嘴唇包裹着,冷硬的金属抵在湿热的舌面,形成一种色情的反差。贺子烊用舌尖勾着它,让那盖子小小地转动过一点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