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荒芜(3)
作者:响耳
时间:2024-01-04 10:24
标签:双性
老宋就停下脚步,笑眯眯地点了点头,又佝偻着背原路返回。
放羊回来,尚泽先去看了男人,没再发烧,但还是昏迷着。尚泽又去诊所叫孙中佑来输液。
孙中佑来之后问了问昨天夜里的情况,又检查了一下男人后脑的伤,扎上针,交代尚泽今天夜里要是再发烧就喂退烧药,没烧的话明天再输一天的液,之后好好养着就行。
临走前,孙中佑说:“对了,记得给他擦擦身子,发烧出汗,被子也潮湿,很容易生褥疮。”
尚泽应一声,送孙中佑出门。
输液完一天也快要过去,到了晚上男人没再发烧。尚泽还记得孙中佑说的话,接了盆水沾湿毛巾准备给他擦身体。
来到床边,尚泽脱掉男人身上的粗布衣衫,动作缓慢又犹豫,解开扣子,深灰色的布料下裸露出雪白的胸膛,输液之后男人的气色好了很多,面容不再那么苍白,此刻他的胸膛正随着呼吸浅浅起伏,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灯光的阴影,尚泽总觉得男人的胸好像托起了一个微弱的弧度。
尚泽闭了闭眼,摒弃脑中凌乱的想法,他握着带潮意的毛巾,先擦了擦男人的手臂,连着两天的输液,尚泽觉得他手背的血管好像比之前更青了些,还有不甚明显的输液留下的针孔。
擦过手臂,尚泽将毛巾缓缓贴合上了他白皙的脖颈,又渐渐向下移到胸前,男人很瘦,可以看到他明显突出的胸骨,前面擦完,尚泽握住男人的肩膀将他翻过准备擦后背,触及到指尖的皮肤滑腻,因为沾带着水汽,有浅浅的凉意。尚泽觉得手里毛巾的水分开始蒸发,明明他已经退烧了,为什么毛巾的温度却开始变得灼热。
望着昏迷着的赤裸的人,尚泽的喉结隐晦地动了动,转身来到水盆前又清洗一遍毛巾。
上半身擦完,尚泽看着昏迷的男人沉默了几秒,才轻轻地去拽他的裤腰,宽松的裤子脱下几乎没什么阻力,尚泽看到了他的小腹和胯骨,再向下,是他的阴茎,比正常男人的要小一些,颜色也更白,此刻正软软地垂在腿间,那里一根毛都没有,他还没见过有人下边也长得这么干净。
尚泽内心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地浮现,他控制不住自己盯着这个陌生男人的腿间看,好奇心的驱使下,尚泽握住他的膝盖将双腿向两侧打开,阴茎下的阴户也迎着他的视线绽放,露出里面更为粉嫩,湿润的软肉。
他突然觉得这一幕怪异荒谬,怀疑他的真实性,于是尚泽伸手碰了碰垂软的阴茎,传递给他柔软的触感,带着人体独有的温暖。他的指尖又向下,拨弄了一下阴唇,同样是柔软的。
尚泽抬起头看了眼依然陷于昏迷的人,手上的动作却不再试探,拇指按住了被阴唇包裹着的阴蒂,也可能是他没控制住力道,有些重了,男人即使在昏迷中阴户也被他按的收缩了一下。
尚泽恍然惊醒,拿过毛巾匆忙地将男人下半身擦了擦后套上裤子,盖好被子又看了他一眼,端着盆出去了。
将盆里的水倒掉,水流声清脆,却引得尚泽又回想起那抹艳红颤抖的一幕。
在他的认知里这个世界上只分男人,和女人。可为什么能有人一副身体同时长着男人和女人的器官,而且从刚才感受到的触感来说,那分明就是天生的,不是通过做手术,世界上还有第三种人吗?
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尚泽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看过之后,他才知道,原来不只有男人女人,现在躺在他家里的,很有可能就是第三种,他们叫双性人。
第4章 遗落
今天找孙中佑来最后一次输液,看孙中佑利落地在男人手背扎好针,液体顺着透明的塑料管流动,孙中佑说之后就不用输液了,可男人还是没有醒,尚泽罕见地话多了起来:“叔,真不用输液了?他一直没醒,是不是还没好?”
孙中佑指了指头:“他伤在这,不好说。”
尚泽垂下眸:“那他……”
孙中佑以为尚泽不想放了这个好不容易抢来的媳妇,也怕他抢人这件事被暴露,想了想,还是苦口婆心地说:“尚泽,实在不行还是带他去大医院吧,村里条件不好,别拖着拖着把命拖没了。”
尚泽依然没有解释一个字,只沉默着点了点头。
从捡这个人回来已经过去了五天,期间他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这个人被装在麻袋里丢到荒郊野岭,既然他把人捡回来,就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因为没去医院而丧命,他该做的都做了,只一个无愧于心。
送孙中佑出门,尚泽决定带男人去县城的大医院。但怎么去是个问题,他家里就一辆摩托,带一个只剩半条命的人显然不行,先看看能不能借到车,实在不行,就只能背着他出村走到汽车站再打车。
尚泽因为借车这件事跑了半下午,但没有进展,村里有车的几户人家要么车开出去了,要么不愿意借他,到傍晚尚泽才回家。
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更是昏暗的不见光,尚泽站在院子看着黑洞洞的窗口,以为那天和往常都一样,没有什么不同。进到屋里,尚泽先去看看男人的情况,随手开了灯之后,抬眼间就看到在床上一个坐起的身影。
光亮来的突然,太过刺目,男人闭了闭眼,喃喃道:“我以为我看不见了……”
那一刻尚泽总是漠然的心好像因为亲身经历了生命的重燃而泛起了微弱的震颤。
他来到床前,说:“你醒了。”
男人看着尚泽,而尚泽不自觉盯着他的眼睛。从他昏迷时尚泽就知道他很好看,此时他的面容因为这双清透的眼眸平添了惊艳又带着疏离的美,眼尾稍稍扬起,仰望的角度下瞳仁好似一潭清澈的湖水,又因为迷茫飘荡着薄雾,他眨了眨眼,目光流转间是叠起的潋滟。
男人一脸茫然,看着尚泽,问:“你是谁?”
声音微哑,但不是他想象中的类似于女人的声线,可以透过沙哑听到他温润的音色。
男人脸上带着迷茫和为难,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却没有结果,他试探着问:“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尚泽说。
男人环顾着四周,又低下头看了看盖在自己身上的被褥,似是思索了几秒,又问:“这是哪?”
“刘根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尚泽问:“你不记得了?”
男人还是迷茫地摇摇头。
尚泽说:“你当时是被装在麻袋里,扔在了村子的荒地,之后我把你带回来,这里是我家。”
男人抚摸着头上的绷带,听到尚泽的话很是不解:“我为什么会被装在麻袋里?”
显然这个问题尚泽也给不了回答,既然醒了,就可以送他回家了,于是尚泽问:“你是谁?你的家在哪?”
“我叫云株,”他回答的很快,然后嘴唇动了动,“我……”
尚泽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云株却睁大眼表情空白,时间开始变得漫长,几分钟后,他愣愣的:“我……我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尚泽皱眉,又换了个问题:“你有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吗?朋友也行。”
尚泽的话音落下,便是一阵无名的沉默袭来,云株手抚着头上的绷带,低垂着眉眼,看上去莫名有一丝痛苦,半晌,他泄气一般,轻声说:“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尚泽突然想到他后脑那个手指长的伤口,难不成是因为伤到头,失忆了?
云株虽然已经从昏迷中脱离,但可能因为伤还没好,他眉眼间仍是疲惫。尚泽原本打算等他醒来后就送他走的,现在面对这个失忆的情况也有些措手不及,看他苍白的脸色,因为没恢复好身体还虚弱,又什么都不记得,只能等他养好伤、恢复记忆之后再送回去,他既然已经选择了救人,也不在乎多出这几天。
这时云株向床边倾了倾身体,仰望着尚泽请求道:“可以给我喝点水吗?我好渴。”
尚泽转身去倒了杯温水递给他,云株用双手接过,将杯子放到唇边小口喝着,也许是很渴,不一会就喝完了,他舔了舔唇边的水渍,看向尚泽,说:“我还想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