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22)
祝宗宁眉毛拧得更紧了:“安姨,你喊我哥就叫他名字,喊我怎么非要喊小少爷,听着别扭死了。”
安姨把果汁给他端过来,又赶紧把奶糕的猫包接过去安置小猫,笑着说:“谁让你那么娇气,又脾气大,不喊你小少爷喊什么?”
贺兰牧站一边,没忍住笑出了声,附和了一句:“嗯,这是实话。”
安姨把奶糕放出来,在围裙上擦了下手,转头看贺兰牧:“贺先生喝点什么?”
“他就喝水。”祝宗宁替贺兰牧回答,又拽住了忙忙活活的安姨,他不太习惯家里有个住家保姆,赶人道,“安姨,我嫂子还在医院吧?那可离不开人,你赶紧回去吧,我回头喊钟点工来收拾就行。”
“亏你还记着你嫂子。”安姨笑骂一句,抬头示意了一下厨房,“炖着补品呐,给你收拾完了,我就带去医院。”
又问祝宗宁:“饿不饿?我提前做了点心,刚出炉。”
“不用不用。”祝宗宁瞅着贺兰牧憋笑的模样,心烦道,“安姨,我去歇会儿,你不用喊我了啊。”
说完一拽贺兰牧,也不管一猫一狗了,直接把人拽进了卧室。
贺兰牧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逗祝宗宁:“小少爷?”
祝宗宁烦死了,拿脚踹贺兰牧一脚,指挥他说:“你赶紧洗澡去。”
贺兰牧躲也没躲,挨了他这一下,没动:“连衣服都没拿进来,洗完澡你让我穿什么?”
“穿我的啊。”祝宗宁起身拉开衣帽间的门,翻了半天,从衣柜顶层翻出来一件真丝的睡袍:“你还想穿那件老头衫啊,想都不要想。”
看来小少爷对他那件T恤是真的有很大的怨念,贺兰牧拿了睡袍在手里,但还没动:“也不行,没有内裤,这个我穿不了你的。”
祝宗宁立即瞪了他一眼,而后拉开抽屉拿了块布料出来往贺兰牧怀里扔:“挤着吧。”
其实也没差那么多,勉强凑合穿一下也不是不行,但贺兰牧就非要犯这个贱,明明把人惹了还得哄,偏偏又爱看祝宗宁炸毛的样子。
但他拿着东西进到浴室,往干衣架上挂的时候,好险没一句脏话骂出口——那居然是一条丁字裤。
贺兰牧见多识广是真的,但眼下这个场面他是真没经历过,他盯着手里那少得可怜的布料看了半天,被祝宗宁弄得措手不及的脑袋才忽然意识到了个重要的问题。
祝宗宁家里,为什么会有这玩意?
小混蛋这都是什么奇怪癖好?
他盯着手里那玩意看了半晌,这才开始脱衣服,拧开花洒冲着自己的脑袋冲了下去。
贺兰牧洗完澡,到底还是真空着出了浴室。
祝宗宁也已经冲了个澡,裹着一件黑色描金丝绣线的睡袍靠在沙发上打电话,贺兰牧猜测电话另一边应该是祝宗宁的狐朋狗友,因为祝宗宁正在嚷嚷:“不够义气啊,这顿饭怎么着也轮不上我来请啊。”
他家的沙发要比贺兰牧家里那张大多了,几乎是一张沙发床,祝宗宁一只脚搭在沙发扶手上,懒洋洋的,看见贺兰牧出来,眼神一亮,冲着贺兰牧招了招手,对着电话说:“行了行了,晚上老地方见。”
贺兰牧擦着头发走过去,俩人带来的行李箱已经不在客厅摆着了,他猜应该是那位被祝宗宁称为“安姨”的保姆帮忙收拾了。
他在屋里四下看了一圈,没找见,最后只好作罢,坐到祝宗宁身侧去。
他这个人到哪都有一种天生的淡定,富丽堂皇也好,穷乡僻壤也罢,贺兰牧天生就有融入周围环境的能力,在祝宗宁家这奢靡装修风格的房子里和住健身房老板提供的那个拆迁房破屋时没什么不一样,大马金刀地往那一坐,问祝宗宁:“晚上要出去?”
祝宗宁的目光十分放肆地在贺兰牧身上打量。
他是知道贺兰牧好看的,脸好看,身材也好,那鼓鼓囊囊的腱子肉是半点水分都不含纯锻炼出来的,比吃什么蛋白粉弄出来的不知道匀称漂亮多少倍。
他已经习惯了贺兰牧之前那种粗犷的穿衣风格,总感觉这人满身原始的雄性荷尔蒙,又糙又野,没想到这件做工考究的睡袍他竟也完全撑得起来,还衬得他气场逼人,十分有压迫感。
可这人内里穿着的是他给的丁字裤。
祝宗宁心里充斥着一种征服的莫大自豪感,像是狩猎到了山里最凶猛猛兽的勇士,脑袋里头一热,毫不犹豫地放了赵虔的鸽子:“不出去了,有你在家,我还要去哪。”
第27章 身材好是真作弊啊
晚上九点,祝宗宁刚把贺兰牧摁到床上,就接到了来自赵虔骂骂咧咧的电话。
赵虔这个人虽然不学无术,私生活混乱,不是什么正经人,但对朋友算是上心的,听说祝宗宁“九死一生”的联姻抗争终于结束,赶紧给兄弟安排了最大规模的豪华“爬梯”,包了一整条豪华游艇,陪酒男模全是按照祝宗宁的喜好挑的,卯足了劲要陪祝宗宁不醉不休。
然而等了好久,十分钟过去了,他兄弟没来,二十分钟过去了,他兄弟没来,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兄弟还没来。
赵虔急了。
上一回聚会的时候没打招呼人就跑了,这回干脆就没看见人,赵虔简直一肚子怨气,上来就是一句经典国骂,气冲冲问祝宗宁:“你跑哪去了?就等你一人了。”
晚上洗澡之前贺兰牧在祝宗宁那间从前一直像摆设一样的健身房里练了一会儿,这会儿肌肉充血,尤其漂亮,祝宗宁心猿意马的,极其敷衍:“我有事啊。”
俩人从前一道鬼混,赵虔想不出来祝宗宁能有什么正经事,不满道:“你有什么事?”
祝宗宁一边打电话一边在贺兰牧唇边亲,语气含含糊糊暧昧不明,一开口热气喷薄在贺兰牧的侧脸上,还带着花香牛奶味儿漱口水的香气儿:“正经事啊。”
身经百战的赵虔立刻就从那点不同寻常的动静中听出来了不对劲:“你搁哪浪呢?老子给你包了一整个游艇你不来,也不告诉兄弟一声,自己出去先浪上了?!”
“在家呢啊。”祝宗宁笑了一声,道歉得很欠揍,“对不住啊兄弟,下回,下回我请你好吧。”
赵虔在电话那头气得想揍人:“没有下回了,绝交吧!”
说这就要把电话给挂了,但八卦的天线在这一瞬间又忽然变得异常灵敏,在摁下挂断键的前一秒,赵虔又把手机拿回了耳朵边上,口气也由气愤变成了狐疑:“不对,你别不是真谈恋爱了吧?你在家……和谁啊?”
祝宗宁第一回发现自己这哥们儿有点恋爱脑,怎么什么情况都能拐到他谈恋爱上头去?刚想开口怼他,那头儿赵虔又嘀咕起来:“你妈给你安排的那联姻对象?”
祝宗宁:……
祝少爷回归自己的阔少生活第一天,险些没被好兄弟气出来脑梗:“你那脑袋里一天天都在想什么,改天见面聊,挂了啊。”
赵虔当然不干,在电话那头“诶诶”地喊:“别改天啊,就今天不挺好……”
祝宗宁不听他在手机那头说了点啥,直接把电话挂断了,随手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去拿放在一边的润滑剂和套。
祝宗宁的手机音量调得很小,这还是他刚搬去贺兰牧哪儿蹭住得时候调过去的,后来虽然已经把贺兰牧拐上了床,完全不觉得贺兰牧还会把他赶出去,但手机音量一直都没改回来,两个人离得这么近,腻腻歪歪中贺兰牧也只听见了断断续续几个词。
对面的人好像有点气急败坏,怪祝宗宁见色忘义,让他不由得联想起来自己几个发小儿,那会儿祝宗宁在他那住着的时候他也没少推脱发小儿的聚会邀请,就快被三个发小儿联手揍一顿了。
想到这,贺兰牧没忍住“扑哧”笑了声,惹得祝宗宁皱着眉头看过来:“你笑什么。”
贺兰牧亲昵地蹭了蹭祝宗宁的鼻尖,声音放得低,是情人之间低喃情话的音量:“笑我上回也跟你一样挂我朋友电话,他们威胁要把我小时候的丑照发我对象,幸亏他们没见过你,也没你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