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一点(48)
容凡看对方手里抱着一束花,色泽鲜亮,搭配带有暗纹的牛皮纸和彩色拉花被精致地包裹着。
“这是送给我的吗?”容凡看向傅温礼,满怀期待地问道。
傅温礼轻叹一声,在他脸蛋上捏了一下:“你是不傻,没看出来那是菊花?”
容凡因着他这话微微一怔,动了动唇。话还未出口,就见傅温礼盯着他的眸子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把你父亲的忌日忘了?”
五年以来,每到这个特殊的日子傅温礼都会带着容凡前去祭拜。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生活过于忙乱,容凡竟真的把这件事情完全抛在了脑后,经傅温礼提醒,这才堪堪想起来。
“对不起。”他一双手的十个指头绞在了一起,低下头嘴里喃喃地说道。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傅温礼说罢从床边站起身来:“你现在行动不方便,就不用跟着去了。”
之后从墙边的衣架上拿过了一件外套穿上,目光有所缓和,看着容凡幽幽道:“今年才过了这么几个月,你已经往医院跑两回了,快点好起来才是正事。不然……”
傅温礼说着忽然自嘲一笑:“他就真的该怪我没把你照顾好了。”
*
那天傅温礼从墓园出来就直接去了公司,手头有一支股需要盯盘,在办公室整整熬了一个晚上。
容凡再见到他已经是两天以后,傅温礼将短发剪得更利落了些,给容凡带了他最喜欢的甜点让他解解馋,向主治医师询问过情况,之后吩咐助理给他办理了出院。
虽是因病中断实习,但毕竟误工这么多天,最终的鉴定报告上拿A是不可能的了。
但这样一来其实也好,至少也从侧面向其他人证明了容凡并不是靠着家里的关系就可以完全躺平。
学院对学生成绩的评判标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公允的。
眼看着没剩下多少时间,就要迎来容凡的二十岁生日。
一年就这么一回的大日子,因为准备还需要个过程,所以傅温礼提前就询问了他的意见,让他有想法就赶紧提。
容凡双腿蜷着窝在客厅的单人沙发里,转着眼珠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咧开嘴冲傅温礼撒娇似地说道:“我要你陪我!”
“你过生日我肯定陪着你。”傅温礼站在窗边淡淡瞥了他一眼,笑意不深,语气却很温柔:“说点具体的。”
容凡想了想:“我要一个超级超级好吃的提拉米苏蛋糕。”
“嗯。”傅温礼勾勾唇:“还有呢?”
“想和你一起看星星。”
“想让你给我准备惊喜。”
“想……”
容凡一边说着,眼底的那抹情绪忽而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想什么?”傅温礼望着他挑了挑眉。
容凡闻言收敛了神色,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与傅温礼对视:“傅叔叔,在我过生日那天,无论提什么要求你都会满足我吗?”
傅温礼因着他这话回头,盯着人注视良久,眸底却渐渐染上了一层墨色:“说来让我听听,有什么事,是比惊喜和星星更值得让你期待的?”
第40章 “生日快乐,你要的星星”
在容凡的设想中,自己的二十岁生日只要有傅温礼陪着,两人一起看星星吃蛋糕,共度浪漫的一夜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就已经足够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次的生日在傅温礼的精心安排下,过得竟是比十八岁那年还要隆重一些。
因为湖湾别墅的家里没有泳池,傅温礼包下了南山半腰上一栋私密性极佳的私人别墅,为容凡举办了一个热闹的生日party。
虽然钱是傅温礼出的,但这party究竟该怎么办,助理揣摩着现在年轻人的想法,最后还是弄得挺有模有样的。
从别墅的大门一路往里延伸,首先会经过一条由彩灯搭建起的长廊,之后便进入了灯火通明、摆放着各类冷餐饮品的室内大厅。
除去台球厅、影音室这些必备项目外,后院的泳池边还专门辟出了一个舞台,邀请了驻唱的乐队。
当天来参加生日会的人里,像陆译忱许灿这种与傅温礼相识多年的朋友自是不必说,一定会到场的。
除此之外,宋淮以及平时学校里与容凡相处还不错的一些同学,也都在此次聚会的受邀之列。
陆译忱坐在泳池边暗红色的高脚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刚醒好的葡萄酒抿了一口,眉眼上挑看向傅温礼幽幽道:“你也是真够可以的,容凡过个生日而已,整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结婚,今天晚上在这儿开单身party来着。”
傅温礼半倚在吧台边,手里拿着酒杯晃了晃,垂着眸淡淡一笑:“一年就一次,他开心就好。”
“他开心我也开心。”陆译忱说着扬起嘴角,凑过去跟傅温礼手中的高脚杯碰了一下,之后将目光转向乐队下方的舞池里:“没想到容凡他们学校漂亮小姑娘还挺多的。”
“有美酒可以品尝、有美女可以欣赏。”陆译忱说着舔舔下唇:“我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正说话间,许灿慢悠悠走到两人跟前:“我刚进来的时候在前院看见那六层的提拉米苏蛋糕了。”
他说着拍了拍傅温礼的肩膀:“你这一百万花得太冤了,别人在他们家订蛋糕一般都要的是翻糖雕刻,你这儿倒好打发,几袋子可可粉就解决了。”
许灿话音落地,傅温礼还未来得及解释,陆译忱倒是在旁边先哼了一声:“这有什么啊,人家傅总的心肝宝贝儿今天过生日,别说是一百万的提拉米苏蛋糕了,就是要天上的星星,只要他吭一声,也一样搞得来。”
傅温礼知道陆译忱这话又是在揶揄自己,今天大家都高兴,随他怎么说,自己也不可能真放心上。
遂只留给陆译忱一个侧脸,回忆道:“容凡确实说过想看星星。”
陆译忱不屑地“嗤”了一声:“这小子想一出是一出,城市里现在雾霾这么严重,哪来的星星?”
傅温礼面色平静,盯着自己杯中的红酒没吱声,须臾之后,气定神闲地勾唇,无声笑了笑。
陆译忱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太了解这人脸上浮现的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
想必是都已经安排好了,他们这些看客只用跟着开开眼就行。
思及此处,陆译忱颇显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自己之前劝傅温礼的那些话还真是多此一举。
他自己愿意就这么醉着,外人给灌多少碗醒酒汤最终结果也都是一样。
“我听说容家人今天也来人了?”陆译忱把空杯子放回到侍应生的托盘里,换了个话题:“该不是容向哲亲自上门了吧?”
而就在此时,容凡穿着一套浅米色的休闲装、脚上蹬着一款上个月刚从欧洲订回来的限量款板鞋,如众星捧月般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室内的大厅走了出来。
舞池及泳池边狂欢的人群见状纷纷围了上去,与其搭话,祝他生日快乐。
傅温礼的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容凡的身上,眸底目色沉沉,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须臾之后,缓缓开口:“是老爷子身旁的管家,坐了一会儿,刚走。”
“说什么了?”陆译忱问他。
“没说什么,都是些场面话,带了个礼物。”傅温礼不着痕迹低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陆译忱闻言扯了扯嘴角:“这时候知道着急了,想起自己还有个流落在外的亲孙子了,早他妈干嘛去了?”
他说罢转头看向傅温礼,目光稍显犹疑:“容家的事,你到现在都没跟容凡讲?”
“没有。”傅温礼说:“他不必知道。”
“也是。”
想起近来圈子里关于容家那些传闻,陆译忱虽身在局外,但也难免跟着唏嘘。
“不过估计也瞒不住。”他说着缓缓望向傅温礼,冲着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最后道:“容向哲那算盘珠子,都他娘的快蹦你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