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草莓味的Omega(1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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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手术直到第二天早晨才结束。
江牧从床上下来,直接扑倒一侧的巨大贵妃榻上就呼呼大睡。
陆为宁不敢睡,他得时刻观察白柊的情况。
夏景淮手上还有不少事需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现在暂时还没办法移动白柊,季临舟便打了盆水来,小心清洗白柊耳朵上的血污,他擦了一遍又一遍,好像怎么也洗不干净身上的血了。
他的右手始终紧紧握着,像是拿着什么东西。之前陆为宁也试图扳开它,也不知道白柊昏睡着哪里来那么大的力气,后来大家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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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直到了第三天傍晚,白柊才恢复成人型。
季临舟忙连人带被将浑身赤着的人抱起来去次卧。
陆为宁和江牧跟着去隔壁,进门两人才发现,整套房子不是全都是巨大尺寸的装修,客卧居然是正常的人类尺寸!
江牧蹙了蹙眉:“陆医生,是不是该你上场了?我只是个兽医啊。”
陆为宁同样紧蹙眉宇:“话虽这么说,但……小白的耳朵好像没恢复。”
季临舟将人轻轻放在床上,白柊的两只垂耳没有变回头发,只是随着他恢复人型等比变成了缩小版。
断口处依旧缠着纱布,药水味中还夹杂着熟悉的奶香草莓味。
最终,陆为宁去诊所搬了不少仪器过来,完全把客卧变成了一个病房。当然,江牧也去诊所那边搬了不少仪器来,毕竟白柊现在算是半人半兽的状态。
经过检查后,陆为宁和江牧一致认为白柊的各项体征已经稳定住了,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他的耳朵恢复得如何还不好说。
这两天,谁也没提这事。
一切还需等白柊醒来。
季临舟给白柊穿了睡衣,这才上床小心拥着白柊躺下。
他轻轻捏捏白柊的虎口,将薄唇贴到他的脖颈处。虽然白柊并没有要求,但他还是会给他做临时标/记,季临舟没法解释,他就是觉得这样能让白柊好受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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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柊睡到半夜突然醒来了。
右耳的那处伤口疼得他头皮发麻,但他发现他的左耳完全感觉不到疼了。
“小白!”季临舟莫名睁开眼,见怀里的人醒了,他猛地坐起身,“你醒了?”
屋内的落地灯一直开着,白柊的脸色还有些苍白,他望着季临舟笑了笑,小声叫他“宝贝”。
“我去叫陆医生!”季临舟翻身要走。
白柊的手指却勾了下季临舟的手,他的力气不大,就是这么轻轻划拉了下。
季临舟忙回头,俯身轻问:“怎么了?”
白柊凝着他看:“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
白柊伸出右手。
季临舟垂目,见他的掌心握着一缕银蓝头发。
白柊把头发轻轻放到季临舟手心里:“听说地球上有结发夫妻的说法,送给爱人头发就是定情信物。我一直想送你头发,可我怕疼,这次正好断了。宝贝,我把头发给你的话,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77章 有点甜
被放在掌心的银蓝头发软软的, 还沾着血,小东西就是一直用力握着这个,连昏迷着也不肯松手。
原来是要给他的。
季临舟心疼得差点绷不住, 他握紧手里的头发,俯身抱了抱白柊, 薄唇贴着他的唇角说:“我愿意啊,我特别愿意。”
白柊小声问:“我没有钱也没有房子, 你也愿意吗?”
季临舟道:“这些不重要。”
“我也没有正式的工作。”
“社区临时工是份特别伟大的工作, 我很自豪。”
白柊的视线瞬间模糊一片,他侧过身亲/吻季临舟的唇:“宝贝, 我真的好喜欢你。”
季临舟温柔回应着:“我也是,最最最喜欢小白。”
空气里静浮着一抹草莓香气, 季临舟下意识捂住白柊后颈, 将人怀在臂弯吻得越发小心翼翼。
白柊的身体虚弱,深吻片刻就急得连气都有些续不上,季临舟替他顺着背, 又见他忽地蹙了蹙眉。
季临舟被他吓到了:“我碰到你的伤口了?”
白柊的声音微颤:“不、不是很疼。”
怎么会不疼?
季临舟看着他缠着纱布的两只耳朵就心疼得不行, 执意把陆为宁和江牧给叫了过来。
陆为宁其实也没睡踏实,白天白柊恢复了人形, 作为医生的直觉他觉得晚上白柊应该能醒来。
江牧刚刚从之前那场通宵大手术中回过神来,听到陆为宁起床也立马惊醒下床。
白柊看到江牧还有点惊讶。
季临舟小声说:“这次多亏江牧, 你的伤是他给处理的。”
江牧没料到季临舟会这么说, 眼底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诧,然后心里又开始高兴, 感觉像是自己被翁嘉惠的家人从心底里接纳了。
白柊半张了嘴:“江牧哥不是兽医吗?”
季临舟低首轻触着白柊的额角:“我们小白是只小兔子呀。”
白柊苍白脸颊浮了抹淡淡的绯色, 他羞涩往季临舟怀里躲,小声问:“他们是不是都看到我没穿衣服的样子了?”
季临舟轻轻环住他, 俯身贴着他的耳垂:“有我在,怎么会让他们看见?”
明显感觉到白柊松了口气。
陆为宁检查完,说是白柊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江牧用他带来的仪器给白柊的耳朵做了全面扫描后,脸色凝重了片刻。
“怎么样?”季临舟看向他。
江牧欲言又止。
陆为宁立马懂了,忙说:“我还得给小白做个检查,季总和江医生麻烦先出去下。”
这是想让季临舟和江牧到外面去说。
江牧立马要走。
季临舟抱着白柊的手却没松,他深吸了口气:“就在这说。”这是白柊的身体,他不想瞒着白柊,季临舟垂目亲了亲白柊的额角,“不怕,不管发生什么,我一直陪着你。”
白柊的笑容有点淡,他看向江牧问:“我是不是要变成一只残疾兔了?”
江牧噎住。
白柊抬手摸向耳朵,季临舟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忙捉住他的手腕:“别乱碰,小心伤口。”
江牧不敢看白柊的眼睛,转身将仪器拉过来些,放大其中一个画面,屏幕上是一片彩色的东西,似乎在活动。
江牧道:“这是显微拍摄仪,它可以让我们连细胞分裂都看地清清楚楚。这是小白右耳的断口处,你们可以看到有很多细胞在不停分裂活动,这些血管里的血液也在流动。但这边……”
屏幕上的画面切换。
和前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比,这次的画面虽然也有一些细胞在分裂活动,但整体上趋于静止。
季临舟不自觉咬紧牙关,白柊断裂的耳朵虽然表面上看是接了回去,但其实它的功能没有恢复,这就是江牧说的续接不成功。
白柊突然抬头,又朝季临舟看来:“宝贝。”
“嗯?”季临舟垂下眼睑。
白柊冲他笑了下:“我醒来就知道了,因为我感觉不到疼了。”
季临舟的手指一颤,胸口疼得像要裂开,那种不甘心、愤怒、自责内疚全部交织在一起,让他一瞬间连哭都哭不出来。
“宝贝。”
季临舟的喉结滑动,又轻轻应了声,他见白柊的眼尾倏地红了,他很怕白柊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