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四海(55)
以往在家里,林恩大都穿得很随意,有时是学校社团的文化衫,有时是宽松卫衣,姚洲给了他不少的钱,也没见他花在吃穿用度上。但此时的林恩坐在摇椅里,穿了一件高领的修身毛衣,衣服的针脚织得细致考究,显出些贵气,很衬林恩。尤其他捧着书专注阅读的样子,有种说不上来的禁欲感。
林恩指下的书页又翻了一页,姚洲这才走过去。
摇椅很宽大,多坐一个人不成问题。姚洲也不含糊,走到林恩跟前抽走了他手里的书,将他一下抱起来。
林恩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把姚洲揽住了。
姚洲本想让他坐在自己身上,林恩摇摇头,小声说,“腿张不开,疼。”
姚洲就不勉强了,让他并拢腿侧坐在自己腿上,问他,“白天做了什么?”
林恩偎在姚洲怀里,淡淡回应道,“睡觉,看书。”
“没出去逛逛。”姚洲问。
林恩轻“嗯”的一声。话少而温顺。
从姚洲的角度,看到的是他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尖和唇珠。
林恩的眉目是不张扬的那种,比较疏淡。他不笑的时候,有种让人不敢轻亵的疏离感,按说不会多么讨Alpha喜欢,但姚洲与他相处得久了,倒有点离不开他这种性子。
姚洲抱着他一起坐在摇椅里,面对一个暮色四合的院子。过了几分钟,管家来请他们去用餐。林恩撑了一下,准备下地,给姚洲摁住了。
姚洲把他直接横抱起来,当着管家和佣人的面就这么抱进了餐厅,又吩咐女佣,“去拿个垫子,要软的。”
等到垫子放好,姚洲才把林恩放入椅中。
一顿饭吃得风平浪静的,期间林恩起身给姚洲盛了一碗汤,绕过桌子递到他跟前。
姚洲没接,林恩把汤碗轻轻落在桌上。
姚洲看着他略苍白的侧脸,尖尖的下颌被衣领托着,还有露出来的一截手腕上有还未消散的捆痕,想起他昨晚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样子,眼神沉了些。
他抓住林恩的那只手腕,默了几秒,对林恩说,“你乖乖的,别再跟我闹。没人能威胁到你的位置。”
姚洲距离入主联盟,只差最后一步,想攀结他的人数不胜数。
林恩这样的身份,外头揣测的人不少,都觉得姚洲很快就会厌弃他的,离婚指日可待。现在姚洲给了他一个从未给过别人的承诺,就想让他安心待在自己身边。
林恩先看着姚洲,而后转开了视线,低声说,“知道了。”
姚洲也没想从他嘴里听什么感恩戴德的话,放他坐回去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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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崇基的死讯是在几个小时后传到林恩手机上的。
林恩从浴室出来,正在擦头发,手机屏幕亮了,是自动推送的新闻页面。
林恩拿起来看了一眼,标题很醒目:联盟候选人林崇基因脑梗抢救无效......后面还有一段文字,林恩没有看下去。
他对着手机,呆呆站了片刻,直到身后传来Alpha的声音,“穿这么少,想感冒是吧。”
林恩摁掉了屏幕,赶紧又拿起毛巾擦拭滴水的发尾。
其实姚洲刚一走到林恩身后,就看见了他手机屏幕上的新闻。半小时前,姚洲已经得到医院内部的消息,掐着点觉得网络上的新闻该爆出来了,就来看看林恩的反应。
林恩把手机扔在一旁,就像不知道林崇基病亡的事。
他擦干头发以后,调暗了主卧的灯,再走回姚洲跟前,语气平静地说,“睡吧。”
姚洲认出来林恩身上穿的灰色T恤是自己的,因为大了两个号,领口也很宽,露出部分锁骨,给人一种欲拒还迎的意味。
以前林恩从不会主动穿他的衣服。
姚洲在柔和的灯光中意义不明地笑了下,捏住林恩的脸,问他,“白天上药了吗?”
话里暗示的含义很明显,但林恩没有避讳,说,“用了两次,基本好了。”
姚洲垂眼看着他,大概是想试试自己怀里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服软了,他捏起林恩的脸,不由分说吻了下去。
那种掠夺性十足的力度重重碾在唇上,而林恩没有反抗。
Alpha有力的手臂禁锢着他,摁压着他身上新鲜的伤痕。林恩闭起眼睛,在感受到侵略的同时,又松开牙齿,让姚洲深入。
第46章 就这样被推到了姚洲跟前
这一晚姚洲比起前夜要温柔些,没那么凶狠了。但不知何故,到了真要做的时候,林恩突然央求他把灯全都关掉。
姚洲以为林恩害羞,将他压着,啄吻他的唇,说,“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关灯有什么用。”
后来还是在林恩的反复恳求下,姚洲依着他,把灯关了。
他不知道林恩现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是他昨夜亲手造出来的痕迹。
林恩不愿意让姚洲见到自己一身的伤。刚才他骗姚洲说用了药以后基本都好了,其实这种淤痕过了一整天,正是最明显的时候,边缘都泛着青紫,林恩担心姚洲看了倒胃口,不会再与自己做。
要搁在半年前,林恩怎么也不会想到,为了和一个Alpha上床,自己竟然用上这种心思。
姚洲深入的时候他感到颈后的那处腺体痛得像要裂开,生理性的眼泪怎么都忍不住。林恩从小就是个怕痛的人,可是结婚这半年多的时间,他好像在一次一次伤害过后趋于麻木了,一直忍着,没被姚洲从他的低吟声中觉察出异样。
整个过程中他唯一一次主动去吻姚洲,是当姚洲半哑着声,叫他“小少爷”的时候。
整个林家都已是树倒猢狲散,家主也死了,林恩这个小少爷根本无从说起。
可是姚洲这么一叫,林恩还是听得心口生疼,不知是被什么刺痛到了。亲吻的瞬间他的眼泪滑落在交缠的唇上,林恩忽然想退开,却被姚洲强势地压回怀里。
这一晚睡去前,林恩还有一点模糊的意识,隐约听见楼下走廊上的座钟传出沉闷的一声响。
这个钟是调过的,只在正午和零点报时敲一声,也不响亮,睡熟了一般听不见。
林恩被姚洲从背后抱着,随着钟声敲响,一个念头浮上来:又一天过了,距离手术还剩七天......
隔天清早林恩醒来仍是独自躺在床上,只是这次叫醒他的不再是女佣的敲门声,而是疼痛难忍的腺体。
姚洲这种顶级Alpha的信息素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昨晚他们做得不狠,姚洲想要标记林恩的冲动却很明显,林恩的腺体被他咬了两次,注入的信息素好像一条隐形的项圈缠绕着林恩,把他对姚洲所有的爱意都隔断开了,只剩下一种扼颈的窒息感。
林恩下了床,到自己的那间书房里找出藏起来的止痛片咽下去。
母亲祁恩美署名的那幅黑白摄影仍然挂在书房墙上,林恩住院时最想念的就是这幅摄影,好几次动了心思想让人搬进医院病房里。
林恩咽了药,对着照片站了一会儿,好像又得了一些勇气。
不管多难熬,林恩心说。今晚也要再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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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洲处在筹备竞选最忙的时候,没办法连续两晚都回家吃饭,但他还是尽量早些结束应酬回到别墅。
刚过晚上十点,他进了家门,这次迎上来的人不是管家,而是林恩。
和前一天傍晚一样,林恩穿戴的衣物明显花了心思,他走到姚洲跟前,安安静静地伸手,要接他的大衣。
姚洲没给他,随手把大衣往门边的衣架上一搭,问林恩,“还没睡?”
林恩近来受药效影响颇为嗜睡,晚上十点一般都躺在床上了。
“想等等你。”林恩说。
姚洲一伸手将他拉进怀里,林恩今天没再穿高领的衣服,脖子上的吻痕露出来了,姚洲的视线落在那几处痕迹上。
怀里的人仰着脸问他,“给你留了宵夜,要吃么?醒酒汤也有。”
姚洲的视线又慢慢转到林恩脸上。
外头那些露骨的勾搭姚洲见得多了,但是像林恩这样的,示好也示得这么含蓄委婉,姚洲有时候想想也挺奇怪,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觉得受用。
他嘱咐一旁的佣人去温醒酒汤,没让林恩动手,搂着林恩去客厅里坐下了,打开电视收看晚间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