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病美人在娃综爆红(103)
得到了一本全新风格的强制爱小说,晏久自然兴奋不已。
他真诚地向阿强兄弟道了谢、说了晚安,在洗漱完之后,直接就蹿进了早已铺好的被窝里,准备哄自己睡觉。
帕帕不需要他担心,早就刷完牙洗完脸过来照例送上了亲亲,然后便跟着香香和火柴回去睡觉了。
然而晏久这刚一躺下,脊背就被一个不软不硬的东西硌了一下。
晏久皱了皱眉头,发现枕头底下似乎藏了什么东西,他屈肘一摸,直接掏出了一本年头已久的相册。
想起他爸妈和施哥临走之前的怪异行径,晏久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施哥鬼鬼祟祟地钻进他卧室里,为的就是去他爸妈的车里把这本相册取过来,再藏到他的枕头底下。
看着手中有些陈旧的相册,晏久的心底突然卷起了一股很莫名的感觉。
他不愿意辜负父母和朋友的良苦用心,屈指翻开相册,映入眼帘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张红底的双人证件照。
晏久呼吸一滞。
是……他和斯樾的登记照。
二十出头的年纪,般配的优越相貌上有着如出一辙的生涩羞缩,眼中却漾着藏也藏不住的深沉爱意,从衬衫布料的走向看得出,两人的手正紧紧牵着。
这张照片,施哥拿来过,几乎怼到了他的脸前让他看,可没有任何的效果;胡朋和苟酉也有意无意地、甚至牺牲了自己的手机屏保,也坚持着把他俩的合照放了上去,只为了让他能或多或少地想起一星半点儿的过往记忆,但结果仍旧一样。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种不为人知的触动,却只在晏久此刻的独处中,轻而缓地云涌而出。
刹那间,许多陌生而又熟悉的记忆碎片纷至沓来,激得晏久头痛欲裂,脊背瞬间就生了一层冷汗。
——要不要跟我谈恋爱,我愿意把第一名让给你——
——哈,笑话,我需要你让?下次但凡输给你,我晏字倒着写——
——上周是谁考了第二名,回去跟晏姨哭鼻子的?——
——反正不是我……等会儿,你刚刚说什么?——
——说你考了第二名,回去跟晏姨哭鼻子——
——上一句!——
——我愿意把第一名让给你——
——我问的是前提条件——
——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呼……”晏久攥起拳头,用力地砸向自己的额角,企图用这样的方式,驱走难以抵抗的痛楚。
——等过完生日,我想跟你领证结婚——
——跟我结婚?那你得管我叫老公,以后孩子也得叫我爸爸,叫你daddy——
——都行——
晏久疼得实在难忍,顾不得再去想别的,下意识抛开了手中的相册,紧咬着嘴唇蜷进被窝,将自己缩成一团,可还是丝毫都没有缓解这阵难捱的痛意,可脑海里的欢声笑语竟依旧穷追猛打地敲凿着他的神经。
——你说咱俩的孩子是会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我多一点?——
——我不要孩子,现在的技术还不够发达,我不要你有危险——
——我虽然有点怕,但是还挺期待的——
——我也怕,所以我不同意——
——诶,咱俩都怕,要不孩子的小名就叫帕帕吧,哈哈哈——
——哪有小孩子叫怕怕的——
——是帕加尼的帕啦,我还要养只猫,再养条小狗,让它们叫帕加尼——
——不要,不生——
晏久的脾气犟得厉害,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做成的事,便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
他既然翻开了相册,就一定会从头到尾地看完。
“唔。”刺痛伴随着晕眩感接二连三地袭来,晏久招架不住,但也不愿轻易发出示弱的声音,只能死死咬住被角低声呜咽着,却不忘用手扒住相册的边沿,倔意上头地想再多看几眼,然而终归是敌不过疾痛,逐渐陷入了浅度的昏迷。
卧室门被缓缓推开,斯樾走了进来。
他的背后镀着客厅的暖色光影,褪去了白日里在外人面前的冷戾漠然,整个人看上去亲和而雅致。
听到动静,晏久不明显地动了一下。
斯樾捕捉到了他的动作,大步走上前来。
意识模糊间,晏久的眼尾溢出生理性的泪水。
他侧躺在枕头上,迷蒙的视线正对着卧室门口:“……”
斯樾走到床边,俯身握住爱人因用力攥紧而变得青白发冷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手心:“久久。”
晏久感受到热意,苍白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像是想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去拉住什么。
斯樾视线下移,紧接着伸出手,稍稍用了点力,才把藏在被窝里的相册从晏久的另一只手中抽了出来。
“不……”晏久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想要把相册搂回到怀中不让别人触碰。
斯樾的指腹温柔抚过照片上小狮子的那双神采飞扬的潮润眼眸,唇角笑意加深,眼眶却泛红了起来。
晏久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不安地缩了缩脑袋,将柔顺的鬓发蹭得凌乱。
斯樾合上相册,拉开床头柜最下面一层的抽屉,将它珍而重之地放到了里面。
“久久,我们会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弟:应该没人看到我哭吧(恋爱脑紧张攥拳.JPG)
帕帕:帕帕看到了喔!
久久:我咋没看到
施哥:你可真行啊,我都快把照片塞你视网膜上了,你也不当回事儿
第56章
晏久蜷在被子里睡了一宿, 斯樾靠在床头望他一宿。
自从晏久出车祸之后,他便习惯了这样度过黑夜,或趴伏、或靠坐在晏久的床边, 生怕会错过爱人睁开眼睛的瞬间。
前天能和晏久同床共枕着入眠, 是斯樾惦念了好久的幸事。
他根本不舍得阖眼睡觉。
天色放亮,浅金的晨光透过明净的落地窗,落在晏久的脸上,为他浓密纤长的漆黑羽睫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晏久喜欢被日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因此从小就养成了睡觉只拉一半窗帘的习惯,斯樾跟他在一起后,慢慢也适应了这样的习惯。
斯樾垂眸端详着枕间这张无论如何也看不够的脸,抬起手, 动作轻缓地替晏久拨开了散在眼尾的一小绺碎发。
感知到自己的额前有些刺痒,晏久迷迷糊糊地抬起手挠了挠,缓解痒意后,整个人跟着手一起缩回到了被子里,竟是连脑袋也不肯露出来了。
斯樾眼中蕴起笑意。
夜里晏久又疼得低声痛哼了一阵儿,后来给他按摩了太阳穴和后颈,才算稍稍好受了一些,现在总归是能舒舒服服地睡一会儿了。
“呃……”略带沙哑的嗓音从被子里闷闷响起。
斯樾将被子掀开一角,轻声问道:“久久, 醒了?”
晏久被昨晚那阵模糊的记忆折磨得浑浑噩噩,即便此刻睁开了眼睛,意识也还是没有全部回笼。
听见斯樾的声音,他呆滞地转了转眼珠儿, 乍一下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缓了半天, 才勉强张了张嘴:“……啊。”
“头还疼吗?”斯樾看得出他有多难受, 但心疼之余,还是要确认一下他不舒服的程度,好能够判断需不需要让施郝仁过来。
晏久的脸色苍白得厉害,连一向润泽的嘴唇都失了血色,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不已,仿佛又清减了许多。
他屈肘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指腹在太阳穴上打着圈儿地按揉着:“……疼。”
斯樾心下一沉。
看这样,是决不能再让爸妈和施郝仁他们对久久强行刺激了。
大家可能都有些大意了。
不管晏久这段日子看上去是多么的活蹦乱跳,但说到底,他也毕竟是个刚从深度昏迷中清醒过来的脑挫裂伤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