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他总想和我结婚(31)
他问:“但你说,马小涛原来的爸妈——就是他的养父母,对这个会不会觉得不开心?”
庄逢君如实回答:“我不清楚。不过,他们应该能想通的。”
徐心诺问:“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庄逢君说:“因为我觉得他们也很爱他,所以大概可以找到办法让自己接受吧。”
夜色幽幽,徐心诺怔了怔,接受了这个说法:“好的,我没别的事了。挂了。”
在收线之前,庄逢君却又喊住他:“徐心诺。”
“怎么啦?”徐心诺问。
“你今天去干了什么吗?”
“我?没什么特别的呀。”徐心诺很快反应过来,“噢!难道你怪我没去给你帮忙?”
他倒无意隐瞒自己跟人相亲的事。只不过这段由陌生长辈擅自主导的经历并不令人愉快,而解释起人物关系又很麻烦,于是徐心诺自动剔除了关于蒋伯伯的记忆,只选择他喜欢的那部分进行反馈:“不好意思,我其实跟我妈去凤凰楼吃了早茶。下次一定不会放
你鸽子!”
“……”放鸽子还是其次,庄逢君一时没想明白,“跟女生见面约会”这项活动是怎么能简化成“我跟我妈去吃饭了”的,他顿了两秒钟,然后自然而然地问:“那早茶好吃吗?”
“还可以。”徐心诺用他贫瘠的形容回答,“黑椒牛仔骨有点硬,但虾饺里真的有虾。”
从这两句话里,庄逢君居然也能听出是喜欢的意思。刚想说下次可以带你去吃,忽然想起自己现在是手头拮据的人设,于是改口成了:“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叫上我一起吧。”
这没什么可为难的,徐心诺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庄逢君低低笑了一声,对他说了晚安。
……
周一早上,马小涛上班时,不出预料,在公司收获了超高回头率和一堆彩虹屁。
秦玲给他置办的新行头,以休闲风格为主,比原来那些严谨的商务套装更适合他。
跟马小涛走得近的员工,有的是调侃,有的是恭维,但都表现出了恰如其分的惊艳态度。到下午的时候,庄逢君跟他撞了个对面,却见他衬衫的门襟上已经不幸染了褐色的咖啡渍。
庄逢君停住脚步,问他:“你衣服怎么了?”
马小涛略微尴尬,只是摆手:“别提了,刚刚把咖啡打翻了,不小心弄上的。”
回到总裁办公室,庄逢君对高凯说:“你去找其他同事问一下,是怎么回事。”
高凯很快从其他秘书那里打听出了前因后果。
半小时前,这一层楼的员工聚集在茶水间,围着小圆桌享用公司分派的下午茶。楼下财务部工作的庄文杰到总裁办办事,被邀请留下来一起吃蛋糕。原本这只是很寻常的一件小事,不知怎么,庄文杰却撞到一个小文秘,以致她手里的浓缩咖啡全洒到了马小涛身上。
庄文杰并不太诚心地向马小涛道歉,说要赔他衣服,却又故意冲泼了咖啡的小文秘发火,实则阴阳怪气。原话是:“你怎么搞的,还不赶紧让涛总脱下来,趁还没干送洗一下?这一件衣服都能顶你一个月的工资了,崭新的就弄成这样,算你的还是算他的?”
庄文杰压根没有真的要赔偿的意思,那个叫Ivy的小秘书只能翻个白眼,说自己赔。
马小涛大概觉得庄文杰是故意的,只是也没证据证明什么。他一个大男生,又要面子,既不能为了件衣服大发雷霆,也做不出向年轻女同事索赔的事,只好压着火气离开了茶水间,然后被庄逢君撞见,自己担下了这件事。
随后,Ivy被高凯叫到了庄逢君的办公室。
Ivy在心里头叫苦,又暗暗骂了一遍庄文杰,面上打起精神:“庄总,您找我吗?”
庄逢君面色淡然,只是又问了她一遍刚刚事情的发生经过。
Ivy同样没办法将全责归给庄文杰,只好将之形容为一场意外,道歉说自己不小心。
秦玲给马小涛买的衣服,面料昂贵又脆弱,弄上强力污渍,就算干洗出来也要废了。
庄逢君说:“我知道了。”
在Ivy略微忐忑的目光里,庄逢君没有宣判怎么处理,只是扯了张便笺纸,拔开钢笔笔帽,刷刷写了几笔:“麻烦你去这家店,按这个尺码,重新买件一模一样的衣服。”
Ivy张了张口,明白了什么,认命地上前接过:“好的,我今天下班就去买。”
庄逢君想了想,口头给她放了两个小时假:“现在就去吧。尽量下班之前拿回来。”
闻言,Ivy只得露出一个职业微笑,按捺着肉疼,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刚走到电梯厅,手机上却收到庄逢君的转账,没有任何备注,也没有交代她拿□□,再往上一条聊天记录,还是以前交代工作的事。
这是一笔私人转账。
她愣了两秒,才猛然转过弯来,搞清自己误会了,不是被要求赔偿,只是代为跑腿。
心情经历了大起大落的Ivy长舒一口气,心里念了声“万岁”,又赞美了一下通情达理的老板,连忙伸手按了下行键。
庄逢君又拨了一个内线电话,给财务部经理,请他带庄文杰到楼上总裁办公室来。!
第23章
庄文杰在门口敲了两下,喊了声“庄总”,不待回应,便走进了办公室。
高凯合起手中展示给庄逢君看的文件夹,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从私人感情来说,高凯并不太喜欢庄文杰。不仅因为庄文杰是关系户——这点实在没什么办法,谁让人家会投胎——更因为庄文杰还具有所有“不学无术”的关系户的负面特质。
工作能力相当薄弱,态度则颇为骄傲和怠慢,惹是生非的能力又很强。
高凯偶尔去财务部对接工作,自己亦有明显感觉:庄文杰以前对于庄逢君这个过分优秀的堂哥、公司里的顶头老板,尚且存在一些忌惮,自从庄逢君“血统不纯”的流言渐渐在公司散开,庄文杰既不再特别尊重庄逢君,连带着,也不再好好配合高凯提出的业务需求。
好像笃定庄逢君早晚有天要被扫地出门似的。
当然,高凯不知道的是,在自己没看到的场合,庄文杰已经对庄逢君进行过冷嘲热讽了。
如果他知道,大概会定义庄文杰像个典中典的熊孩子,要说脑子,也并不是很好用,使坏都想不出很高明的手法,却足够惹人生气,仿佛其存在的意义,就只是为了让人感到晦气。
庄文杰从小嚣张,是因为总有溺爱的父母和偏疼的奶奶给他撑腰。即便家族聚会,庄毅和秦玲在场,对这个侄子也是客气和容让居多,毕竟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外人不好插手教导。
她只是关起门来,好好管教庄逢君,让他表现得宽宏大量,不要和弟弟一般见识。
庄逢君把电脑所有的窗口最小化,掀起眼皮,瞟了眼庄文杰:“田经理怎么没来?”
不等对方说话,他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吩咐高凯:“给田经理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怎么回事。是让他‘带人上来’,不是让他‘叫人上来’。”
“好的。我这就打。”高凯连忙拿起桌上听筒。
庄文杰神色自若,努了努一边嘴角,对于庄逢君的装腔作势,还有一点不屑的意味。
他猜庄逢君是为了马小涛把自己叫上来的。但这到底是庄逢君要做出兄友弟恭的样子,还是马小涛实在气不过去告了状,其实根本没什么所谓。庄文杰动手的时候,就没想过要怕这个,再怎么说,也只是不小心泼到一件衣服而已,何况又不是他亲手干的。
有什么值得小题大做,斤斤计较。
深深看他一眼,庄逢君只说:“麻烦你在旁边站会儿。等田经理到了
,一起再说。”
他这样,仿佛就是在存心让庄文杰尴尬。庄文杰把重心放在一条腿上,另一条腿斜斜地往前伸着,因而姿势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没两分钟,田经理从自己办公室匆匆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