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属司机(14)
靠。
周正骂了声,手机里响着“我等到花儿都谢了”,他吞了口口水,目光如炬,有把火在心里烧。
他点了挂机,朝那露在外面的脚伸出手,空调热风吹得他一身汗,额头正往外冒汗,手却握住了那细细的脚踝。
不知怎么脑子里已想把它折成麦当劳的logo,那娇弱的少年怎么经得住那种折腾,周正光是想想就觉得陈清池会哭,真他妈想把他弄哭,看高高在上的人在他面前狼狈不堪。
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亮了下,周正眸光微凛,松开脚踝,小心走过去,屏幕上显示着——
陈岩:清池,你睡了吗?
周正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弄死这个没心没肺睡着的陈清池。
目光扫向半个身体塞进被子里的陈清池,吐了句,老子以后再收拾你。
嘴里说爽了,又蹲回床边,握着那截腿。
他没什么特殊癖好,之前强子看他一直不谈对象,也不出去瞎搞,觉得他性冷淡,旁敲侧击问过他,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欲,比如对一些物品或者指定部位有特殊情节,以为他不好意思说,给他找了各种各样的片,但周正没有太多感觉,那些主角们虚假的演技,突然的车都会让他觉得扫兴,更别提什么特殊爱好,他就是觉得挺没意思。
可如今他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对指定部位有点癖好,譬如现在,他感觉手心出了一层细汗,不止是想抓着,不止如此…他俯身低下头去,唇落在脚踝,宛如臣服在王子脚下的狼。
陈清池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气球,准备飘到天上去的时候,绳子被地上顽皮的小孩拽住,他努力飞,可是绳子始终被小孩攥在手里,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飞起来。
小孩挂着顽劣的笑说:“你飞啊,怎么不飞了。”
恶劣的语气,没人这么恶劣对待过他。
下一秒,小孩的脸变成了少年的周正,周正将绳子拽回来,手捧着气球,让它逃无可逃。
“小气球,怎么不跑了?”
第二天醒来,陈清池发现周正不在,他最近真是被周正烦昏了头,连梦里都不放过他。
他下床,感觉腿有点累,发觉脚踝跟被碾过一样,好像走多了发酸的感觉,大概最近走多了路,伸手揉了揉。
洗漱完,换上衣服,外套还是周正那件皮衣。
下楼吃饭时,陈清池没见着周正,于是自己去了那家馄饨店,吃完早饭见又去街上溜达了一圈,找了家卖衣服的店,买了件白色的羽绒服,把周正的皮衣包起来。
周正凌晨三点才回房间,不仅摸了,还亲了,搞得他半夜洗了好几把冷水澡,光是腿就有的他受的,真不敢想陈清池哪天真要愿意和他一起了,他怕自己会兴奋得猝死。
不过,死得其所。
这一晚,他也做了个梦,和十二年前青春期那时候的梦重叠,大抵是些和陈清池有关的春天梦。
早晨醒的时候,裤子粘湿一片,周正揉着额角,上学时总是会做这种梦,后来陈清池离开,他偶尔会做,但也很多年没做过这种梦,如今真是梦回青春期。周正下楼,把东西搬到车上,见陈清池从外面回来,愣了下。
陈清池脸埋在雪白的羽绒服帽子里,露出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睫毛一闪闪的,在灰蒙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出。
周正本来也没打算继续和他生气,毕竟弄了人一晚上腿,梦里也把他折腾得不轻,那点醋意早就消了。
“昨天耽搁了一天,今天得到稻城,不然时间上就赶不及到拉萨了。”周正说道,吞了口唾沫,“你回去把东西收一下。”
陈清池“哦”了声。
周正又跟上来,见他带着羽绒服帽子,背影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孩,忍不住伸手抓了下他的帽子,像极了学校里恶作剧的坏学生,陈清池回头就看见周正那痞里痞气的模样。
“你干嘛。”
周正笑起来,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好看的。”
陈清池一怔,皱眉,伸手把他手上抓得帽子摁回自己头上,不让他碰。
想到昨晚被他喝醉打扰的事,冷静又严肃地说:“麻烦你工作的时候不要再喝酒了,这很不敬业。”
周正没想到他还教训起他来:“哟,啥叫工作时候?”
“我包车的这段时间,你是我的司机,我不希望你因为喝醉酒给这段旅途带来什么麻烦。”
陈清池严肃的时候,让人特别想欺负他,明明生的一副娇弱样,偏是爱骄横。
“人么不大,脾气倒是挺大。”周正调侃。
陈清池是个讲惯道理的人,平日里工作的事也是一是一,二是二,对谁都一样,但周正和他平时相处的同事不一样,这人上学就一身反骨,要是听话的人也不至于每次都被点名批评。
“算了,对牛弹琴。”陈清池不和他计较,要求不了别人,只能要求自己,下次周正再喝醉,绝对不会给他开门。
“我只听男朋友的话,如果你想管我…”周正带着痞笑,反正话都说开了,再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除非你当我男朋友,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陈清池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你闭嘴,要不要脸?”
周正脸皮厚,挑眉:“怎么?和喜欢的表白就是不要脸了?”
“我不喜欢你,你以后也别说这种话。”
周正听他绝情的语气,脸又垮了,虽是意料之中,但不免会有点不爽:“得,那老子一个人暗恋总行吧。”
陈清池:“……随便你。”
陈清池拧开房门钥匙,回去收东西。
等收完东西出来,周正还在门口,似乎等着替他拿行李。
陈清池:“不用。”
周正一把拿过他的箱子:“怎么了?心疼我啊?”
陈清池:“……”
周正拎着行李箱,走路如风:“老板,我是你司机,替你拿行李是应该的。”
陈清池算是明白了,对这种人来说,脸面啥的都不重要,和他斗嘴,没有半点优势。
车缓缓开出了小镇。
放晴的天气依旧没有带来一丝温暖,沿途的雪铺满了山路,岩山上的雪皑皑一片。
“这里的雪得等到明年的七八月才会融化。”周正看陈清池看得出神,便解释道。
马路上的一边有着几个穿着藏族衣服的人三跪九叩着往前行走,路上的积雪沾湿了他们的雨衣,但丝毫没能阻挡他们前行。
“是去拉萨朝拜的人,他们可能从几个月前就在路上,也可能是刚走在路上。”周正继续对陈清池解释道。
陈清池透过后视镜看见他们匍匐在地:“可是这里离拉萨还有一千公里,这样过去得多久啊?”“短则几个月,长则一年,甚至有些人会死在路上,也有人会因为其他事回去,这都说不准的。”
“不可以坐车吗?”
周正摇头,听他天真的话:“朝拜者的信仰,他们虽然身体在受苦,可是他们的心灵在天堂。”
陈清池不明白这种信仰的来源,便问:“可是有这个时间可以做很多事。”
“人活着,总该有些信仰,有些人没有信仰没法活的。”
“那你呢,你有信仰吗?”
周正手搭在方向盘上,轻轻叩着:“以前没有,现在你不就是我的信仰。”
陈清池万万没想到他又开始不要脸了。
“我说认真的。”
周正嘴角挂着笑:“想知道就当我男朋友。”
陈清池:“……算了,当我没问。”
周正抿唇,侧过脸看陈清池,逗他可真好玩,颠来倒去只会几句“算了”。
车一路往山间开,路过铺满雪的平原,路过牦牛过境,天蓝得像一张画,云低得伸手可及,这里与城市是两个世界,没有摩天高楼,亦没有世间纷争。
陈清池途中接了个同事的电话,又得拿电脑出来。
“热点。”陈清池开口,想着肯定要被周正调侃,但不搭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