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娱乐圈](81)
结果再退十年,那些歌难度更是翻倍增加!要知道那会儿正是两岸实体唱片的黄金期,各路神仙歌手疯狂内卷,燕绥能跟着哼唱就不错了……
于是继续退。
更古早的碟片播出来时不时卡出一片雪花。
伴随着一句被当地语言同化的「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响起,年过五十的司机师傅忽然扭了起来,一脸陶醉的跟着唱,直白而简单的歌词换上了少数民族的语音后,中和了忧郁,反而有股与众不同的轻快。
奚风一锤定音:“就它了!”
小燕老师皱着脸,一脸无奈。
奚风摇头,“你不懂,比起他们那些心机,你简单唱一首,不要刻意扭捏就够了!”
但这会儿去找音效清晰的碟片也来不及了。
他们将就着用那张年纪说不准比燕绥还大的碟片,忙而不乱地学了起来。燕绥因为角色设定,也和奚风一起跟着当地老师学语言,再加上歌词来来去去就那几句,说复杂也不复杂,把发音好好卡在节奏上就不会出错。
整个过程,比他们想象的更轻松。
等到傍晚,场地布置了起来,燕绥才发现其他人竟然还带妆来的!
倒是寿星钟老师依然穿着训练时的背心和工装裤,腰间的固定带都没拆下来,全身上下充斥着荷尔蒙气息,路过的演员和工作人员甚至不敢直视他……
“你准备的怎么样?”
燕绥也才下训,嘴里念念有词。
突然被钟情从身后揽住,僵硬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你说节目吗?准备了一首歌。”小燕老师有点害羞,他刚刚还在背词,被钟情一打断,难免磕巴一下。
钟情饶有兴致地环着双臂:“偷偷来一段?”
燕绥飞快地摇头,“不不不!”
“真的不行?”
燕绥坚定地拒绝他:“不行,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更晚一点的时候,大家在剧组临时铺开的长桌落座。
有工作人员在前面搭了一个大概一级楼梯高的小台子,一杆立麦,连着两侧的音响,背后是一块雪白的投屏幕布,外侧的支架上挂满了小彩灯,虽然简单、但也有了几分庆祝的氛围。
大家差不多落座完,钟老师的生日会也就开始了。
主持人三两句带起气氛,一串吉利话外加祝福送上,台下的人配合着猛猛鼓掌,更有甚者已经喊起了钟情明年一定满贯的口号,虽然口气很大,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明年是评奖大年,以《等你的城》里钟情的表现,拿不拿奖不知道,但提名一定能满贯……
燕绥望向钟情,他笑得灿烂,意气风发。
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钟情含笑着侧过头,一只手放回桌下,不动声色地握住燕绥的右手,“今天允许你喝一杯,都是果酒。”
燕绥想说的不是这个。
他想说:你现在的状态,是无与伦比的出色!
按照钟情的说法,在场有一半的人是他和奚风的竞争对手,剩下的就都是燕绥的潜在竞争者。
这是钟情的生日会,亦是那些人表现的舞台。
他们嘴上喊着「祝钟老师生日快乐」、「钟老师明年直接进货奖杯」,心里想得或许是「有朝一日我也能拥有这样的牌面」、「钟情算什么」……
这难道是钟情想要的低调生日吗?
不是的。
有的时候,哪怕是钟情也会身不由己。
随着大家一个个的上场,有弹吉他的,有跳舞的,有讲段子说单口相声的,也有唱歌的,台下有设备开启运行着,谁也不知道哪些片段将来可能会出现在《怒云之上》的宣传物料里,因此所有人都卯足劲,表面风轻云淡随意洒脱,实则暗暗较劲儿,恨不得在任何一个可能拍成花絮的场合将同事们原地卷死!
轮到燕绥到时候,场上默契起哄。
“小燕老师走一个!”
“说点什么吧,今天可是钟老师的生日耶!”
“来一个!来一个!”
随着一阵微卡的伴奏想起,场上众人难免愣住。
他们暂时还没听出来什么,但却立刻认出了投屏幕布上播放的内容:那是钟情私底下拍的东西。
旁人拿不到这样的「物料」,但燕绥可以。
他的演唱水平也就是普通及格的水平,唱了两句,出了清晰的曲调,映衬着他身后一片鹅黄的玫瑰,大家才知道小燕老师唱的是什么歌……
最后一段,碟片已经损毁到听不到伴奏。
燕绥也停了下来。
在钟情炙热到几乎不再掩饰的注视下,他再也唱不下去。在气氛组并不知情的热情起哄下,燕绥也肆无忌惮地将自己的情绪摊开在这片热闹之中。
大家随着节奏慢慢地哼唱,唱的中文。
甚至还有人离席跑去一旁的花篮抽了一支玫瑰,飞快递给台上的燕绥,朝他猛使眼色:“快去送给钟老师啊!”
燕绥将麦克风卡回立麦,拿着那支玫瑰走下台。
钟情坐在最中央,望着他笑,他在这首歌的尾声用嘴型问:要给我吗?
燕绥把花递给他,“生日快乐!”
后者欣然收下。
他们在这样一个热闹的夜晚,隐晦地用一支玫瑰代替了说不尽的情意。
……
第二天,蒋磬就离开了。
他似乎只是一个工具人,过来带点东西,又带了东西离开,包括燕绥在生日晚会时送给钟情的那朵玫瑰:钟老师亲自吩咐,把它做成永生花。
蒋磬:我真是欠了你的!
他知道自己在未来的一个月还得来一次O区。
因为燕绥的生日。
事实上,在钟情亲自发微博、并拐弯抹角告诉大家,是时候准备小燕老师的生日时,蒋磬就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
他现在再看钟情,觉得对方很有一种即视感:
一部分做实业的老豪户,他们往往自己很低调,穿着打扮更是朴素简约,然而就因为如此,才更难想象,他们的爱人身上带着九位数的祖母绿吊坠,手腕儿上戴着满水满绿的镯子……
钟情自己「敷衍」着过了个生日。
但他却很想热热闹闹、正正经经给燕绥庆生。
钟情甚至从陈丹生那儿想办法要来了生日会那晚燕绥唱歌的原带。
陈丹生看他的样子像在看一个爱情傻子。
“我给你剪好了处理好了不好吗?”
钟情瞥了老舅一眼:“你不懂。”
怪不得这么大岁数了还单着!
等切割好了一卷备份,钟情想了想,得寸进尺地问道:“要不,这段就只存在我这里吧。”电影拍四个月,花絮都得塞好几个大盘儿,也不缺这点内容吧?
下一秒,陈丹生臭骂着大外甥,并将他踢了出去。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个月,我一定不会迟到呜呜
第53章 概率
《怒云之上》在一个晴天低调开机。
结果还没拍完两个镜头, 天上开始下阵雨:所有人都亲眼看见,只有大家头顶上那一朵儿云在下雨,往低地势看去, 别的地方依然是大太阳。
冒雨拍了一镜,雨还没停。
对比着山下的晴空万里,场面一时间有点好笑。
但演员们不敢轻易破功。
总导演陈丹生不喊停, 戏就得继续演。
镜头里的燕绥脸上画着油彩,目光凌冽, 有雨水顺着他的脖颈留下来,很快没入衣领之中,木仓管隐蔽藏在叶片之中,他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风声雨声,落叶飞虫,没有什么能令他分心。
差不多维持了一分钟的时间, 摇臂和轨道完成了工作, 好几米外传来陈丹生的喇叭声:「好CUT」。
陈导并不会特地去表扬,只会找毛病。
如果没有刻意提,那就等于是没毛病。
但在场绝大部分的演员似乎还没习惯这样的风格。
他们下意识地等待点评, 哪怕是一句话……
燕绥从草里爬出来, 立刻有造型助理上前用纸巾吸干他衣领里的雨水, 还没抽出第二张纸,就被陈丹生拦住:“别动,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