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攻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51)
有时候他还会标注某个动作背后可能会有的心理。
他就往前翻,翻到他们俩之前那场对手戏,刚翻过去,就被夏煦一把扣住,把剧本拿了过来:“今天排的不是那场戏。”
他们今天要排的,是比较走心的一场戏。
陈留青听说了赵宣美要召文武百官年十六以上的男儿入宫选秀的事,便趁着赵宣美来自己这里的时候,与他进行了一场秉烛夜谈。
聪慧的陈留青,并没有出言劝阻赵宣美。赵宣美来的时候,他正在伏案写作。
他写的,是他前几年周游南北的见闻。
赵宣美果然一来就被吸引住了。
譬如陈留青写某一地他曾看过的云海倾泻,如瀑布一般,是云蒸霞蔚的壮美。
譬如某一次他翻越雪山,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他几乎冻死在山上,第二日昏昏醒来,却看到了日照金山的美景。
赵宣美不由得看得入了神,他捧着那未完的书坐下来,在烛火下看得废寝忘食。
陈留青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您拥有如此广袤的河山,难道从未去看过么?”
赵宣美摇头,说:“自出生后,京城都未出过。”
“那陛下应该去看看。西方的异域风情,东方的繁华富庶,南方的小桥流水,北方的大漠孤烟。”
赵宣美面露向往神色,又很快沉郁了下来,问:“看了会不会舍不得?”
想到这里,赵宣美反倒从那痴迷中回过神来,说:“法师文采飞扬,能蛊惑人心。”
陈留青说:“可是小僧的文字,描述不过万分之一。”
赵宣美枕着胳膊躺下来,在烛火里发了一会呆,突然说:“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为何你如此残酷,陈留青,你真想方设法让朕痛苦。”
让他在即将灭亡前,看到生的美。
夏煦念完他的词。
可是却没听见南清晏接他的词。
他扭头朝南清晏看了一眼,南清晏问:“陛下能把腿放下来么,你走光了。”
夏煦为了找到暴君那个慵懒放浪的感觉,腿都翘到沙发背上去了。翘太高,大裤衩太松。
“你看多久了?!”
“有一会了,”南清晏说,“你这有喝的么?”
“只有矿泉水。”
“给我一瓶吧,口干。”
夏煦:“……”
第30章
夏煦起身去给南清晏拿了瓶冰镇的矿泉水,拧开了以后递给他。
南清晏喝了一口,说:“好冰。”
“冰了好,省的你眼睛到处瞟。”
南清晏轻声笑了一下,又喝了两口,幽幽地说:“没怎么变。”
夏煦:“……”
什么没怎么变?
颜色还是大小?!
十八岁以后不再发育不是很正常么?又不是人人像耽美攻一样那么大了还要发育!
“我说你性格,没怎么变。”南清晏好像读懂了他的OS,还解释了一句。
救命!
夏煦规规矩矩地往沙发上一坐,双腿并拢,顺便从旁边的衣服里拿了件花衬衫穿上了。
“你这个背心不太好。”南清晏又说。
“怎么不好了?”夏煦绷着脸问。
“你知不知道丁一为他们私下里都在说你粉。”
夏煦:“……”
立马将衬衫给扣上了。
“以后出门别穿了。”南清晏说。
“我大男人,不怕看。”夏煦逞强。
“嗯,你不怕,我怕。”南清晏说。
南清晏说着又喝了一口水:“我看不了这个。”
啊啊啊啊啊啊,这个吃奶狂魔!
夏煦这一回是真的脸红了,想嘴上逞个能,又觉得这种话题延续下去对他没什么好处,他这人看着浪,其实脸皮薄,南清晏正好反过来,看着很正经,但真要浪起来,他都要跪地求饶,又凶又狠又低俗。
他抖了一下剧本:“还排不排了?”
“排。”南清晏拿起剧本说。
南清晏用他清透的声音继续念说:“如果陛下愿意,小僧可以陪陛下在庙堂之上,也可以陪陛下到神佛之前,到山水之间。”
陈留青的台词本来就不需要放太多感情,平静,好听,是他的主要特色,所以南清晏即便只是随便念一遍,听起来也像是陈留青本人在说话。
这么好听的声音,说起荤话来真的会让人起鸡皮疙瘩,极端的反差让人听一次就再也忘不了。
这一点上,陈留青和南清晏却是完全不同的。陈留青的嘴里说不出那种话。他四岁就入了空门,是真正的澄明干净。他的爱欲都是来自于动物式的本能。而南清晏却是个什么都知道的现代人。
夏煦咳了一声,说:“朕说了,留青很会蛊惑人心。可是留青,你如此处心积虑,并不会把朕变成一个明君,而是让朕更想要宠幸你。”
不知不觉间,赵宣美和陈留青说话的时候,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攻击性。夏煦的声音也逐渐温柔下来,带了点不怀好意的蛊惑:“朕可以给你最尊贵的地位,百官朝拜,一呼百应,就算是皇亲国戚见了你也要下跪,朕可以帮你把佛法弘扬到你所说的每一分王土。这难道不是你身为佛门弟子,最应该为佛做的事么?”
但他怎么可能蛊惑得了陈留青呢?
陈留青可是经过上百场辩经比赛拿了冠军的人。
“难道渡一个明君的功德,不比修建万千佛寺,收万千信徒的功德更大么?”南清晏好像早就背熟了他的台词,他放下剧本,看着他,“佛法只能解百姓心里的苦,可是一个明君,却能真真实实地减少百姓所受的苦,为天下人造福。陛下常说,小僧有野心,这便是小僧的野心,也是小僧想做的功德。如果陛下宠幸小僧,能让小僧得以实现自己的野心,小僧即刻便可将自己献给陛下。”
夏煦索性把剧本对白外的内容也念了出来。
【赵宣美看着陈留青,久久没有说话。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了陈留青的目的。
是高僧大德该有的大志向。】
他为之倾倒,却又因此不甘。
“所以你不是为了朕,只是想通过朕,做一场大功德。”
“不,能造福苍生的只有陛下,小僧能做的,也只是辅佐陛下而已。小僧愿做陛下身边的一盏佛灯,帮助陛下走向光明之路。”
“就因为你幼年时,曾受过朕的恩惠么?”赵宣美说,“那对朕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朕自己早就不记得了。”
陈留青说:“可您的举手之劳,却改变了小僧的一生。陛下如果愿意,可以改变更多人的一生。”
赵宣美闭上了眼睛,再没有说一句话。他稍微挪动了一下身体,钻进了陈留青的僧袍之下,让檀香味道包围了他。
他在那淡淡的香气里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对完这段戏,夏煦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写的真好啊。”他感慨。
赵宣美从此开始完全信任陈留青,每日都在他住的地方留宿。
陈留青默默捻动手里的佛珠,赵宣美就在他的佛经声中入眠。
但赵宣美还是有野心的,陈留青越是大爱无私,澄明干净,他越是想要完全征服他。他敬他爱他,想把捧在头顶,又想把他抱在怀中,彻底占有他。他在这样的矛盾和纠结里,开始给予陈留青他人不可企及的恩宠。陈留青讲经,他甚至亲自为他挑着香笼开路,成为他最尊贵虔诚的信徒。
京城纷传名僧留青已经成为了暴君的宠妃,也有许多人为此质疑留青的德行,可是这依旧挡不住他们对这位名倾天下的高僧的追捧,每次留青开坛讲经,京城都为之轰动,甚至有人不远千里远赴京城,只为一睹这位传奇名僧的真面目。而所有看过他的人,无不为他的风姿倾倒。
陈留青以他出尘的气质,绝顶的美貌,成为京城最耀眼的一颗佛珠。
甚至对于他和皇帝的艳情传闻,他们也大多抱以支持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