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接吻能让人变美?(61)
吴丰翼拍拍自己旁边,“还找什么呀,我这儿不是有现成的?”
奚水小心翼翼地看了周泽期一眼。
周泽期被深色眼镜挡住的眸子锐利地瞥了奚水一眼,“坐吧。”
奚水抱着衣服在吴丰翼旁边坐下,周泽期转身就走了。
他窄腰长腿,身高肩阔,腰腹肌肉线条美得像美术馆内的雕塑,浑身没有一丝多余的皮肉,皮肤比小麦色要白一个色号,在出发台上热身时,看台上许多男生都发出了狼嚎。
奚水扭着脖子往后看了一眼,皱着眉,要多不开心有多不开心。
吴丰翼鲜少见他露出这么烦躁的表情,觉得好玩,“怎么啦?和老周吵架了?”
是有点不对。
从一进来,就是老周在前,奚水在后,两人居然不是手牵手进来的,真奇怪,而且刚刚走的时候,也走得毫不留情。
奚水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我没有和他吵架,是他在闹脾气。”
吴丰翼:“?”
吴丰翼憋着笑,“你确定是老周在和你闹脾气?”
奚水回答的时候,语气还很无奈,好像是周泽期蛮不讲理一样。
吴丰翼才不信。
情侣吵架都觉得自己是无辜的,对方作里作气。
周泽期站在出发台上。
要说生气,算不上,但就这么算了,也不行。
他往奚水的方向看了一眼,奚水立马眼巴巴地回看他。
“……”
周泽期回过头,做了几个敷衍的热身动作,裁判便吹响了第一声哨。
第二声哨。
周泽期出发速度比其他人都要迅猛,奚水举着手机,就眨了下眼睛,周泽期就已经窜入水中。
再露出水面时,他跟其他人已经拉开了好几米距离。
奚水呆呆地看着,泳池的水花四溅,似乎一点阻力都无法对周泽期形成,他如同射出去的一支箭。
“他好厉害!”奚水眼睛明亮,写满了崇拜。
这是奚水不擅长也不懂的领域。
能当第一,在他眼里都是很努力也很厉害的人。
吴丰翼双手撑在膝盖上,点了点头,“老周参加这种比赛,对他们来说是降维打击,老周就是国家级运动员的苗子,但他姐脑子有问题,是真的有问题,不能承受太大压力,他家总要有人继承,所以大学这几年,可能就是他最后这么自由了。”
吴丰翼头一回用这么深沉的语气说话。
“不过也没事儿,”吴丰翼搓搓膝盖,“反正运动员最后也是要退役的,他一家人还得靠他养老呢。”
奚水认真地听吴丰翼说完,他好心疼周泽期。
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是与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难过,不相上下的。
周泽期这么可怜,他还要利用周泽期,骗周泽期,他真不是人。
吴丰翼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却没听见奚水有回应,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却看见奚水眼睛红通通的,他“哎哟喂”了一声,“哎没事儿没事儿,谁能事事如意呢,老周已经算很幸运的了。”有奚水这么个对象,京体全体变酸鸡,还不能够说明问题吗?
周泽期的第一是稳拿,只要他上场,其他学校都秉持“勇夺第二!争三保四!第五也行!”的原则,所以当看见周泽期到达终点时,他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妈的,在他们眼里,第二才是第一!
奚水抱着衣服为周泽期欢呼。
他嗓门不算大,喊破了也就那样,混在游泳馆四周看台的观众呼声中,瞬间消融,但周泽期手指扒着泳池边缘,抹掉脸上的水,还是依稀听见了奚水的声音。
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
架还没吵完,晚上还要被收拾,却还这么高兴。
-
体校游泳队联赛在晚上八点准时结束,京体一共拿了五枚金牌,十一枚银牌,二十枚铜牌,甩了其他几所体校几条街。
周泽期肩上搭着毛巾,隔壁几个游泳队的队长扑过来,“老周,晚上一起聚餐呗,你出钱。”
“滚。”
“美食城开了一家大排档,老板北方人,烤得一手好苞米,去不去?”
“那烤鱼也好吃,我室友每个星期都去吃。”
“你不是谈恋爱了吗?把你对象也喊上,哥几个敬他几杯!!!”
“你怎么谈个恋爱还藏藏掖掖,我们谈恋爱几时这么猥琐过?”
周泽期扯下肩上的毛巾,擦了把还在滴水的头发,嗤笑一声,“你们谈过?”
隔了很久。
一伙人齐力将周泽期推到了泳池里。
水面久不见动静。
奚水见状,忙把衣服放在椅子上,朝周泽期跑过去。
他出现得,挺扎眼。
一米八,不算矮;舞蹈生,也不是小鸡仔,但气质太特别,穿得又斯斯文文,那白衬衫穿得一丝褶皱都没有,陡然出现在一群还没换衣服的体育生堆里,要多突兀有多突兀。
但奚水自己没意识到。
他趴到岸边,伸手在水里捞。
没捞到周泽期。
于是奚水回过头,看着一群人,“你们怎么这样?”
“……”
奚水听人说,这么推下去,要是抽筋,要是呛水,就算会游泳,也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
他正着急着,周泽期突然从他面前冒了出来。
周泽期把湿漉漉的头发掀上去,抹掉脸上哗啦啦淌下来的水,对着那几人说道:“不是要看我对象?”
“这我对象,奚水,京舞跳芭蕾的。”
奚水知道是周泽期又在逗自己玩,他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衬衫的胸前被岸上的水打湿了一小片。
周泽期也上了岸,他用毛巾将奚水一裹,揽在怀里,“换衣服,我请你们吃饭。”说完,他便揽着奚水往更衣间走。
拿了衣服,周泽期就放开了奚水,毛巾依旧搭在奚水的肩上。
奚水走在周泽期旁边,用兴奋激动的表情说道:“恭喜你拿了第一名!”
周泽期嗯了声。
奚水绞尽脑汁,继续说:“你好棒呀!”
“……”
一路尬聊到了更衣室,周泽期先进去,没关门,奚水站在门外,“我在这里等你?”
周泽期没说话,一把把人拎到跟前,关上了门。
墙上挂着一个小吹风机,周泽期把插头插上后给奚水吹打湿了的那片布料。
夏天衣服薄,几分钟就能吹干。
“你拿了第一,高兴点。”奚水拍拍周泽期的肩膀。
周泽期瞥了奚水一眼,“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不高兴?能借题发挥,我挺高兴的。”
不然总是要心疼着奚水,将就着奚水,时时刻刻都在心软,都在无可奈何。
奚水不明白周泽期的意思。
他低头,乖乖地让周泽期把衣服给自己吹干。
过了几秒钟,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我们还要和他们一起聚餐吗?”
周泽期用手掌撑平那块布料,“嗯,今天我们都没怎么吃饭。”
奚水想着,好像是的,中午在大礼堂和班长她们一起吃的盒饭,他没吃几口,好几个小时以前他就饿了,但光顾着和周泽期闹别扭,他都忘了。
“他们第一次见你,可能会敬你酒,你喝不喝?”周泽期低声问。
奚水想了想,“不喝是不是不给他们面子?”
周泽期:“……”
实在是没绷住,周泽期笑了两声,“谁跟你说的这种话?”
“经常听见别人说。”奚水为周泽期终于笑了而开心。
“但我酒量不好,没怎么喝过。”
周泽期直起身,将吹风机挂回去,用毛巾随便擦了几下身体,“你抿一口就行了。”
这样啊。
那没问题的。
“那你喝吗?”奚水追问周泽期,“你酒量好不好?”
“挺好的,”周泽期答道,“但我今晚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