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标记一下(23)
他迅速收纳好其他东西,把安全套和养护贴塞进放腺体贴的袋子里,一起拎着上了楼,还不忘把小票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一直到把安全套放进行李箱深处,沈旭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沈旭和陆薄言一起换上了前天买回来的沙滩三件套,刚换上的时候沈旭还有点别扭,等下楼看见陆薄言也穿了,他瞬间就不别扭了,甚至想合影。
他真的拉着陆薄言拍了个自拍。
走出别墅不到三百米就是海滩,不过来这里的人大多只是在沙滩上玩一玩,或者下海游泳,想玩花里胡哨的海面玩具还得沿着海岸线走上差不多一公里,那里有个海岸公园。
其实昨天爬山的后遗症还有一点,属于是可以靠意志力克服过去的那种,跟下海玩水比起来,那一点酸痛算不上什么。
上一次这样肆无忌惮地玩水好像已经是初中毕业的暑假了。他中考超常发挥,擦着边进了重点高中,沈父带他去水上乐园玩了一天。
水上乐园的各种娱乐设施海边都没有,这里只有海浪。
不少人抱着冲浪板在冲浪,一次又一次被海浪打回来仍旧乐此不疲。
冲浪需要专门学习,不是能速成的东西,时间有限,沈旭就没凑热闹,租了一条香蕉船,和陆薄言一起漂。
香蕉船顾名思义,就是一根大香蕉的样子,其实是塑胶充气船,只能跨坐,一点都不优雅,海上也没人讲究这个,周围群魔乱舞的,不少人拿着水枪到处嗞。
陆薄言的衣服也有点打湿,头发倒还是干燥的,但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沈旭趁他不备弯腰鞠了一捧水给他。
他从前往后没带起来多少水,恰好有一部分落在陆薄言头上,打湿了一绺头发,贴在鬓角。
沈旭扭头往后看,看见往常总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陆医生穿着跟他一样的沙滩裤坐在香蕉船上,还被打湿了头发难得有几分狼狈,一点要反思的意思都没有,两手撑在船上,双脚在水里随意地划:“一会儿去玩拖伞吧?下午再租个摩托艇。”
“嗯。”
拖伞比香蕉船刺激点,有一点点荡秋千的感觉,从拖伞上下来,沈旭脚下有点飘,陆薄言问他:“还玩摩托艇吗?”
沈旭还是坚定地:“玩。”
陆薄言笑了一声:“现在十点四十,吃完午餐休息一会儿再过来?”
他们住所离这里挺近,不过沈旭有点不想回去,这边公园还有个4d的海盗电影可以看。陆薄言提醒他:“阻隔贴的防水性能是损失一部分舒适度换来的,建议连续使用时长不超过四小时。”
沈旭就放弃了4d电影,反正晚上也能看。
今天午休之后比昨天更累,沈旭还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力起来了。手机没电关机,考虑到上午几乎没有用手机,下午他直接没有带。
他们租的是双人摩托艇,简单学习之后就可以下水。一开始是沈旭驾驶的,陆薄言坐在他身后。出了人多的区域,沈旭就毫无顾忌地将油门拧到底,海风吹起他的头发,沈旭朗声笑着,一个急转摩托艇甩出个漂亮的水花。
陆薄言隔着救生衣虚虚环着前方的青年,从他的角度,略一低头就可以看见沈旭的后颈,薄薄的半透明纤维之下,omega腺体鼓动着。
腺体贴从来就没有百分之百的阻隔,这样近的距离,若隐若现的蔷薇花香在咸腥的海风中逸散。
玩够了,沈旭松开油门,摩托艇速度缓缓降下来,飘在海面上,随着波浪微微起伏。
沈旭偏过头,问陆薄言:“你也试试?”
“好。”
陆薄言握住油门,这姿势看起来,沈旭像是被他圈在怀里,其实刚才陆薄言就是半搂着他的腰的,但是隔着厚厚的救生衣,沈旭又在兴头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现在他的手离开了油门无处安放,陆薄言又身体微微前倾,这种感觉就十分明显。
陆薄言速度没有他那么快,几乎是保持匀速,转弯也很稳,沈旭慢慢放松下来,自然地后靠,欣赏海面上的风景。
他们在海上绕了一圈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公园的工作人员开着快艇,拿着扩音器提醒游客:“海上即将有暴雨降临,请各位游客迅速回到岸上。”
沈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太阳明晃晃地挂着,怀疑自己听错了。
跟他有一样想法的人不少,磨磨蹭蹭地往岸边靠。摩托艇在没人的地方开得快,到人多的地方就有点受限,反而慢下来。
上岸的时候天色已经阴沉下来,沈旭眼睁睁看着海平面那边大片的乌云翻滚着向岸边压过来,一起涌过来的还有一浪高过一浪的潮水。
空气一下子变得潮湿了许多,这下没人敢磨蹭了,一个个都飞快地往岸边跑。
公园里能躲雨的地方就那么些,几个卖水枪租船的小店铺,沙滩上的遮阳伞,再远一点倒是有餐厅小影院,不过那都在离岸一公里多的地方,直线距离跟到他们住的别墅都差不了多少。
权衡了一下,沈旭问陆薄言:“要不我们直接回去?”
这时候空中已经开始飘细小的雨丝,天也黑沉沉的,陆薄言说:“来不及。”
但是沈旭已经拉着他开始跑了。
跑出去几百米,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砸下来了,沈旭惊呼一声,本来已经慢下来的步伐又一次提速。
他一边跑一边把手上的防晒衣展开。
他把防晒衣盖在自己和陆薄言头顶,陆薄言接过去一角,雨幕下,沈旭用空出来的手抹了一把脸,冲他笑。
陆薄言微怔,来不及回以笑容,就被沈旭带着继续跑起来。
防晒衣其实也防水,但前提是没有完全浸湿,这么大的雨防晒衣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也就是让雨水缓冲一下没有直接砸到脑门上。
到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浑身湿透的状态,沈旭用指纹去开门都没有识别出来,还是陆薄言拧干了防晒衣擦手之后开的门。
他开门的时候,沈旭站在屋檐下,弓着身,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喘气。陆薄言也有点喘,沈旭缓了一会儿才往屋里走,一句话喘几次:“陆医生,这是不是、你长那么、大,最狼狈、的时候。”
陆薄言说:“很难忘。”
沈旭又笑起来,一边喘气一边笑,不小心就叉了气,陆薄言轻轻拍他的背,沈旭摆摆手:“我先去洗澡,有点冷。”
“嗯。”
刚运动完,沈旭没敢洗太久,身体暖和过来就出了浴室,心跳还是比平时快一点,也还是有点喘不上气,甚至拿电吹风的时候都没有拿稳,掉在了地上。
咚——
地板不轻不重地震了一下。
门被敲响,陆薄言在门外喊他。
沈旭却无暇应他,丝丝缕缕的蔷薇花香钻入鼻腔,甜蜜的,浓烈的,每一个omega都知道,这是进入发情期的征兆。
他强撑着走到床边给手机开机。
陆薄言敲门的声音重了一些:“沈旭。”
几乎是同时,手机开机自动连接上内置检测仪,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响起。
第21章
算上分化时伴随的热潮,这是沈旭第二次体验这种感觉,浑身发热、肢体乏力,正常情况下这是一个渐进的过程,有足够的时间注射抑制剂。
可今天似乎和之前不同,没有腺体贴,信息素毫无阻隔地逸散开,张牙舞爪很快充盈了整个卧室,和分化时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门外陆薄言又喊了一声:“沈旭,应一声。”
沈旭不是alpha,他不知道alpha闻到浓郁的omega信息素是什么感觉,但是从无数的omega进入热潮,周围alpha失控的社会新闻来看,恐怕不太美妙,或者说,过于美妙。
门被强行打开,馥郁的花香中,淡淡的木质香调若有似无地飘散,难以捉摸,又似曾相识,沈旭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眼下他无暇思考,无从分辨。
沈旭更热了。
“陆薄言……”
沈旭说出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是这样的,有些沙哑,不是感冒伤了嗓子的沙哑,带着说不出的缱绻意味,气短得像是刚才疾跑之后还没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