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现场禁止撒糖(153)

　　车子刚在刘东军家门外停下，刘东军的院子大门就被打开了，徐佳立刻迎了出来，一见到沈睿他们一伙儿，又开始哭了起来，“警官，我家男人昨天下午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哭哭啼啼的女人确实是有些不讨喜。
　　“出不出事我们现在也不知道。”沈睿挑眉说道，“没见到他人或者尸体的之前，我们都不能草莽的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出事了，目前这种情况，只能说，刘先生的失踪确实有问题。”
　　站在门口说话的空挡，刘东军四周围的邻居都开门出来瞧了瞧，见徐佳哭的可怜兮兮，竟也没人过来问候几句，反而拧着眉头把门给“哐当”一声，重重的摔上。
　　“哎哟，吓死我。”徐佳拍拍心口，佯装余惊未定地瞪着那些已经闭门而入的邻居，嘴里嘀嘀咕咕骂了句：“一群泼妇。”
　　把这话听到了耳里，周元说：“徐女士，你们和邻居相处怎么样？”
　　“懒得和他们相处。”徐佳不愿意谈论其他人，觉得站着门口谈话，隔墙有耳不方便，就领着周元他们进了房子里，拿了饮料摆上，就立刻直奔主题：“警官，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男人。”
　　上一回周元因为庙会的事，并没来过刘同的家。这次是他第一次过来，他转动着眼睛快速地打量了她的房子一遍，工艺品都有些劣质，风格也多变，不同的物品往一个储物柜里摆放，就显得柜子不伦不类。
　　棕色的皮沙发和大厅里布置的壁炉，更是显得格格不入，两种风格碰撞，只会撞出一种叫做“俗气”的火花，再打量着徐佳，衣服和裤子都是名牌，价格不非。可当两个牌子搁在一起，上半身的花里花俏，搭配上下半生的保守黑，就显得有些“土”。
　　是一家生活水平过得起，但生活品质不够高的家庭。
　　“徐女士，你把刘先生失踪前的事情和我们说下。”沈睿让许笑歌拿出录音笔和口供本开始记录，“刘先生是多少点离开家，为什么离开家？”
　　徐佳侧着头想了想，“大概下午五点半接到了一个电话，然后在家里喝了杯茶，就出去了。”
　　“有和你说是谁的电话吗？”沈睿问。
　　徐佳点头，“有，是一个小楼盘的老板，因为想要加快进度，所以想要请阿军去，他名字叫做罗权，之前也和我家男人联系过几次，这次估计是准备要签合同，所以把他叫过去吧。”
　　沈睿再深入询问了徐佳还有没有关罗权的信息，在得到了罗权地址和手机号，他们再询问了许多事，可徐佳要么不清楚，要么不知道。
　　沈睿的眉脚跳了跳，准备离开。
　　可从他们进房子到口供环节完毕前，一直没出现过的刘同，忽然端着一盘烤肉从厨房里走出来。
　　“妈妈，叔叔他们帮我们找爸爸，你不打算请他们吃烤羊腿吗？”刘同把烤羊腿给放在周元他们面前，“我刚刚把羊腿用烤箱加热了下，很香，一看就很好吃啊。”
　　看到自己儿子刘同把烤羊腿端出来，徐佳愣了下，脸色有些不好。
　　沈睿被献殷勤的刘同给惊了一跳。在短暂的接触过后，他觉得刘同大概是那情感道德非常薄弱的人，而且极容易受到鼓动而犯下冲动之后的行为。
　　这种小男孩，只能用熊和凶来表示。
　　但此时此刻，刘同乖巧的像个乖学生，叫沈睿忍不住皱眉。
　　“叔叔，羊腿很好吃，你们要吃吗？”刘同像个正常乖巧的小孩，瞪着滴溜溜的眼珠子看着他们，“吃了羊腿，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爸爸可以吗？”
　　沈睿眉头跳了跳，盯着盘子里那根被烤得金黄酥脆的羊腿，看着刘同说：“谢谢好意了，这羊腿你们留着吃，我们一定会尽力去帮你找到爸爸的。”
　　刘同把盘子放下来，叹了口气，“真可惜，你们不能尝到这羊腿的美味。”
　　……不仅沈睿觉得刘同有异样，连同周元也觉得他这举动和情绪有些乖张。
　　不过他们也没细想，毕竟一个能够把别的小孩子的命当游戏剧本来玩的小孩子，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沈睿只祈祷这孩子能够幡然醒悟，回头是岸，不然错事还会接踵而来。
　　沈睿他们起身要离开，呆滞地站在旁边的徐佳反应过来要送他们。出去时候，周元发现刘东军家真的挺大的，不仅有一个前院能够种花种草，还有一个很大的后院。
　　不过后院砖头泥沙都堆着，周元扫了一眼那片，发现后院好像在建小房，他随口说了句：“徐女士，你们家在建房子？”
　　徐佳愣了下，反应过来周元问的是后院，点点头：“建个杂物房，可以把一些不怎么用的东西里面去，省得放屋子里阻碍位置呢。”
　　周元点点头，和沈睿他们一同出了刘家，看着徐佳回去后，周元问：“那男孩有点怪。”
　　“何止怪，那是没心没肺。”沈睿“嗤”了一声，再次把刘同被抓时的情况给周元说了，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阿元，你觉得这孩子还有救吗？”
　　周元嘴角斜向上，耸耸肩：“概率百分之一不到，小孩子心智定格是在一到三岁，正所谓三岁见大，这刘同都十三岁了，后半辈子没意外，就是这样定格了。”
　　听到这，沈睿眉头紧锁，他也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谢成那孩子的事情，搁在其他孩子身上被找上门，都是会害怕。但刘同很显然不同，他去网上了搜了法律，知道不满十四周岁杀人不犯法，心思缜密，还在群里直播炫耀，这种病态心理，没有丝毫悔改，怕是只会变本加厉。
　　沈睿叹了口气：“我会让其他同事着重盯着他们家，盯着那孩子。”
　　周元没说话，盯人这种人海战术，其实并没什么用，最有用的办法，就是关起来，消灭他……
　　坐在车上，刚驱动车子准备离开，周元忽然又发现之前摔门进去的隔壁邻居又开门探头来打量他们了，他让沈睿把车子开到了距离刘家有些远的地方，下车去敲刘东军家的邻居了。
　　刘东军家旁边的住户开门看到沈睿他们，本来打算摔门，但在沈睿他们的警官证下，勉勉强强站定了，她们说：“警官，有啥事情需要问就快点，我要准备做菜呢。”
　　“刘东军……”
　　沈睿话还没说利索，邻居大姐就立刻反驳：“我和他们那家人不熟悉。我们四周围的邻里都和他们不熟悉，你要是要问很私密的事，怕是问错人了。”
　　……现在的大姐都那么牛气哄哄吗？
　　沈睿努了努嘴正在思考该怎么回复，就听周元发话了，他说：“大姐，我们没别的问，就想要问问您，刘东军他们一家人到底是怎么让人讨厌。”
　　沈睿：“？”
　　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话一投机，瀑布都能赶得上。大姐瞅了瞅周元，认为他们大概真的不可能和刘东军一家人是一丘之貉后，终于打开了话匣子，说了起来：“那家人就是恶霸，我们四周围的人都和他们吵过，他家那儿子，啧啧，心眼可坏，谁和他玩谁倒霉。我儿子之前和他一起上下学，过马路的时候让那小子忽然推出去，差点让车撞了，回头我去他们家找理，那鬼小孩说只是试一试他的反射能力？瞧瞧，这什么混账话，气得我要抽他。小的不行，老的更不行。刘东军那家伙，说我们骂他儿子，跑我家来打我老公……”
　　真是不听就不听，一听就吓一跳。
　　大姐似乎找到了知音，继续吐槽：“这一带大家都不待见他们家，啧啧，有钱又咋了，还不是这样。对了，刘东军那人平时看着笑嘻嘻，但实际上好像就是一打老婆的货色，我听过好几次他的老婆徐佳被他打的哇哇叫，唉，有这种邻居，糟心……”
　　沈睿和周元面面相觑，大姐还想要拉着他们说下去，但说来说去，大姐还是在骂刘东军一家人，沈睿只好找了一个借口，要赶回去开会，就这样离开了。
　　“看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沈睿吐槽，“走吧，去会一会那个叫做罗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