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游戏(26)
陈最转身看姜闻昼,却发现这人一直待在刚刚的地方,一动也不动,看背影好像还有点垂头丧气的感觉。
陈最放下药盒,走过去,姜闻昼抬起头看他,一脸的委屈。
“怎么了?”陈最伸手想拉他。
姜闻昼抱着膝盖闹别扭:“为什么,我们接吻了,你一点表示都没有?”
陈最愣了愣,把悬在半空的手缩回去:“姜姜,你在易感期,支配你的是欲望,你只是要一个出口,跟人没关系。”
陈最的表情和语气都很耐心,但他也是极度理智:“酒吧里还有Omega,虽然我马上把你带出来了,但肯定有影响,所以刚刚那种情况下,如果不是我,你也会......”
姜闻昼烦躁地把自己帽子扯下来:“难道何扬站在我面前,我会这样吻他吗?”
陈最愣了愣,他有些无奈地问:“那你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吻我?”
姜闻昼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喉咙和心口都被胀满了似的,居然没能找到一个理由。
好像是谁按下了暂停键,两个人对视着,什么声音也没有。
陈最转开脸,打破这份安静:“你别有负担,亲一下也没什么。”
“你是觉得无所谓!”姜闻昼闷闷地开口。
姜闻昼的心情变得有些古怪,好像应该发生什么,但什么也没有,一种空落的酸楚弥漫开来。
他心里觉得不舒服,嘴上却继续掩饰:“就当演了场吻戏呗。”
陈最好像叹了口气:“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情况不适合思考。”
姜闻昼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抑制剂呢?”
“过来,我给你打针。”陈最再次伸出手。
姜闻昼似乎是被吓到了,他交叉双臂做出一个防御的动作:“我不要打针,我怕疼。”
“吃药起效很慢的,你是突然爆发易感期,跟平时不一样。”陈最皱着眉。
“我不要。”姜闻昼突然觉得很委屈,“起效慢又怎么样呢?你现在出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
陈最蹲下来,和姜闻昼面对面,轻声哄他:“肌肉注射不会疼,就像蚊子叮。”
“我都说了不要的,我让你走你为什么不听呢?我......”姜闻昼心里五味杂陈,情绪交织在一起,堵得他胸口闷,他什么都想不明白了。
“好,那就吃药。”陈最妥协了,“但我不会走。”
易感期的Alpha极度缺乏安全感,这份脆弱会让他们痛苦,非常需要陪伴。
当然,这个陪伴最好还是Omega的陪伴,天生可以通过信息素连接的Alpha和Omega,注定且毫不费力地,就能相互吸引,互相满足。
陈最很认真地说:“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我会陪你。”
“你有毛病啊,对我这么好......”姜闻昼眨了眨眼睛,觉得又痛又酸,他用手背用力地抹眼睛,想减轻这种感觉。
“哭什么?”陈最的神色变得紧张,他捧住了姜闻昼的脸,很小心地问,“难道你在易感期是会变得特别敏感脆弱的那种吗?”
姜闻昼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掉眼泪,今晚的事累积成一个气球,在听到陈最说要陪他的那一刻,突然就破了。
“对不起,我昏头了,刚刚亲你的事我跟你道歉。”
姜闻昼眼泪不断地滚出来,眼睛红,鼻头也红,脸上还有被陈最眼镜框磕出来的红印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委屈。
好像刚刚那个揪着陈最头发强吻他的强势混蛋不是他似的。
“别哭了。”陈最捧着他的脸,眼神温柔。
姜闻昼却觉得更委屈了,他发现自己在陈最面前,总是会变得很奇怪,都不像他了。
陈最看着他,没办法了似的,他拥抱了姜闻昼,很轻地哄他:“别哭了,好不好?”
姜闻昼的眼睛靠在陈最的肩膀上,眼泪在黑色的衣服布料上留下一块痕迹,他听到陈最说:“吃了药就去睡觉,别在脑袋糊涂的时候想事情。”
姜闻昼用陈最的衣服擦眼泪,脑袋晃着,好像在摇头,他很轻也很委屈地说:“你太混蛋了,那可是我的初吻。”
第25章
陈最愣了愣,他的表情没遮掩,明显有点惊讶。
姜闻昼觉得丢人,抬手拂开陈最的胳膊,站起来,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向那张放了药的桌子。
会所准备的药不是姜闻昼常用的那种,他这人怕疼又怕苦,李庭总说他娇气。
不过眼下也不适合提什么任性的条件,姜闻昼心里不舒坦,脑袋又混乱,他把手里的药放下,又拿起陈最拆开的那个小药瓶,里面装的是易感期专用注射剂。
他这种做艺人的,情况紧急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使用过,姜闻昼面无表情地去拿注射针,他的手有点颤抖,没能一下子撕开包装。
陈最的手伸过来,拿走了他手上的一次性注射针:“怕疼就别勉强。”
“要你管。”姜闻昼觉得自己好像在跟陈最闹别扭似的,特别莫名其妙。
陈最撕开包装,又从桌上拿了药瓶,针头刺进去,浅蓝色的注射剂被慢慢抽出。
姜闻昼垂着眼睛,睫毛轻轻地抖。
易感期专用注射剂,主要成分就是人工合成的Omega信息素,有各种各样的味道。
陈最听说过,有些疯狂的粉丝,会去翻找偶像的垃圾桶,因为很多Alpha会对某种味道有偏爱。
陈最不知道这是否是姜闻昼抵触注射剂的一个原因。
针管里的空气被挤出,陈最靠过来,用空闲的左手盖住了姜闻昼的眼睛。
“乖,不疼的。”
耳语带来的呼气拍打在姜闻昼的耳朵和侧颈,激起一片让人心颤的痒。
姜闻昼狠狠地闭上眼睛,有些紧张地绷紧身体,但下一秒,陈最的手却移开了。
用过的针筒被扔进垃圾桶,陈最莞尔:“已经好了。”
姜闻昼呆呆地看着他。
陈最以为他还在受易感期的影响,毕竟注射剂的起效也需要时间,于是他伸手揉了揉姜闻昼的头。
姜闻昼脖子一片红,他扭开脸,嘟囔着:“我想睡了。”
“把小楷的联系方式给我吧,他肯定很担心你,你去休息,我来跟他说。”陈最缩回手,又变回平日里那种礼貌疏离的模样。
姜闻昼拿出手机,放在桌子上,声音低低的:“密码是四个0,你自己跟他说吧。”
姜闻昼径直往房间里面走,背影看起来异常疲惫。
陈最拿起桌上那个手机,按亮屏幕,姜闻昼的屏保是风景照,落满晚霞的广阔湖面,橘黄色的一枚落日,旁边有鸟恰好振翅飞过,被定格成一片剪影。
这是姜闻昼的私人手机,正毫无防备地躺在陈最手里。
陈最用指尖碰了碰那只鸟,输入密码的界面弹出来,陈最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了。
他把手机反扣在桌上,转身进了浴室。
陈最很快地冲了个凉水澡,会所那个经理准备的东西十分周全,药箱旁边,还有个箱子,放的是换洗衣服和一次性内裤。
陈最把浴袍带子系好,出来拿衣服的时候才看到,药箱里还准备了避孕套和润滑剂,还有一小罐没有标签的药膏,大概是具有催情效果的那一类。
陈最拿起来看了一眼,直接把药膏丢进垃圾桶。
陈最对这类地方没好感,熟客能弄到比刚刚那种药膏更夸张的东西。
交得起高昂会费的那些上流人士,扯下那张体面的画皮,大多只是会被欲望支配的兽。
陈最其实更希望自己是个Beta,永远不会被信息素支配,也就不会被任何人影响,也不想束缚任何人。
陈最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有一种无力感涌上来。
姜闻昼的手机振动起来,陈最看到来电显示是“小楷”,于是他把手机够过来,按下接听键。
“姜姜,你怎么样?”小楷的声音传出来。
“他没事了,现在在睡。”陈最说。
“呼,那就好。”小楷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