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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28)

作者:池总渣 时间:2021-11-28 10:07 标签:年下 先婚后爱

  这时候他们爷孙的表现也出奇一致,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沈恕低下头,只来得及跟郁松年说一句抱歉,便步出了客厅,来到后花园。
  花园里的佣人正在除草,沈恕没往那边去,而是朝另一个方向,一座花房走去。
  玻璃花房是他母亲还在的时候建的,那就像他的安全屋,哪怕只是坐一会,都能很好地平复情绪。
  沈恕进去后,就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些花花草草发呆。
  鼻间充斥着花香草木的味道,阳光透过玻璃罩顶,暖暖地落在他身上。
  沈恕回想起了许多事情,从小到大,有关爷爷的,也有关于母亲的。
  在爷爷同意了他的婚事以后,他心里突然涌上无尽难过。
  他想母亲了,哪怕对方过早离开他,他亦从未停止过爱她。
  刚才那么一刻他甚至在想,如果母亲也在,能看着他结婚该多好。
  在将戒指交给郁松年前,他和陈嫂去看了母亲。在碑前告诉了对方,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是个很好的男人。
  看似安慰自己,母亲能得知他婚事的行为,实际只是自欺欺人。
  无法得到的回应,只会产生更多遗憾,背上隐隐作痛,心里沉闷不已。
  不清楚时间的流逝,只感觉光渐渐弱了下去,影子开始倾斜,沈恕从自己思绪中走出,转头一看,才发现郁松年站在玻璃花房外,背对着他,手里夹着烟,不知侯了多久。
  他赶紧起身,满是愧疚地走了出去。
  一句话没解释,就将郁松年留在那里。也不知对方在外面等了多久,却还是温柔地给予他独处的空间,没有冒然进来。
  沈恕来到郁松年身后,唤了声对方的名字,郁松年闻身转了过来,眉心微蹙地对沈恕说:“如果很为难的话,不如就算了吧。”
  “什么?”沈恕不解。
  郁松年欲言又止,半天才艰难道:“爷爷那边,你慢慢跟他解释。至于那块地……如果你不着急,我可以再想办法。”
  沈恕这才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原来他刚才一系列的表现,竟被郁松年误会成了他对这桩婚事的后悔。
  其实站在郁松年的角度想想也是,沈恕从最开始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将婚姻当成一场合作。
  在爷爷同意后,便情绪失控,郁松年以为他因欺骗爷爷而感到后悔,所以开始认真思考是否要继续这场荒唐的婚约。
  甚至担心他难以开口,主动提出解决方法。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郁松年的做法都挑不出毛病。
  进退得宜,体贴入微。
  然而这样的贴心,某种意义上也是不在乎。因为无所谓,所以可以随时结束这段关系。
  可能是这些时日的相处氛围,总给予他错觉,让他以为他和郁松年真的能够发展成真实的婚姻。
  现在清醒过来,也不算迟。
  沈恕看着郁松年手里只抽了一口的烟,他伸手接过郁松年手里的烟,塞到了自己嘴里,牙齿咬着郁松年含过的地方,轻微濡湿。
  “没必要。”他淡声道。
  在郁松年看来,抽着烟的沈恕,有种性冷淡般的美感。看起来毫不在乎,明明刚才难过得眼睛都红了。等恢复冷静时,又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了。
  沈恕将那根烟抽完后,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取出一张卡,递给郁松年:“我在设计上没什么眼光,婚礼策划我已经在安排秘书在找,如果你对婚礼有想法的话,也可以提出来。”
  郁松年望着那张卡,没有接。
  沈恕声音很平静,几乎没什么起伏:“不要误会,这卡是给你花在婚礼上的。你送给爷爷的东西价值不菲,如果连婚礼花销我都不支付,那也太失礼了。”
  郁松年这才接过那张卡,不管有没要用的意思,总归是收下了。
  他们没有留在老宅吃晚饭,郁松年半夜过来时,开了车,沈恕也开了一辆。
  所以回去的时候,他们是各自开车。
  上车前,郁松年看了眼他的双手,问他:“你没有要带的东西吗?”
  沈恕解释道:“爷爷这里也没什么好带走的。”
  林志钧去看他的爷爷奶奶,会带很多家乡的菜米回来分给沈恕。
  沈道昌从来不种这些,最多养花逗鸟,自然没什么能让沈恕带回去。
  郁松年嘴巴张了张,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失落地垂下眼:“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长途驾驶最忌疲劳,尤其是沈恕才发过烧。
  郁松年提过数次,让沈恕坐他的车,沈恕都拒绝了。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独自面对郁松年,这个问过他……要不要取消婚约的郁松年。
  可等到回家时,看到郁松年发来的信息,问他是否安全到家,沈恕便开始后悔。
  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为何要情绪化,浪费这些本该珍惜的日子。
  沈恕回了消息,说自己安全到家后,这才脱了外套,将里面的小像拿出来,端端正正地放在自己的床头。
  想了想,还是下楼寻找了一番,才找出了一个装饰玻璃罩,将小像保护了起来。
  他看着床头的小雕塑,比起他自己,他更想要个郁松年的雕塑。
  见不着人,看看雕塑也是好的。
  他闭上眼,对着雕塑道了声晚安。
  ……
  接下来的日子,沈恕经常收到郁松年发来的照片。比起他委托给秘书,郁松年是真的在很认真地忙着布置婚礼。
  秘书介绍的婚礼策划公司建了聊天群,沈恕和郁松年都在里面。
  他没有屏蔽那个群,闲暇时间总是拿出来翻看聊天记录。
  看这人确认婚礼的每个细节,甚至连点心的颜色,都确认到位,比甲方还甲方。
  在聊天群里严谨的郁松年,到与他的私聊里,显然要可爱得多。
  偶尔给他发点自己找的大片白玫瑰,可以用在婚礼上。
  一会给他发来校园里的被养得肥圆的白猫照片,问如果戒指绑在猫脖子上,让猫当送戒童子,会把戒指弄丢吧。
  之后又说,白天西式,不如晚上中式。他看视频,中式的挑盖头仪式也很有趣,有纪念价值。
  点点滴滴,让沈恕觉得如果不是郁松年主动提出取消婚约,对方看起来要比他上心很多,对这场婚礼。
  策划有什么问题都会直接找郁松年,而不是沈恕。
  手机短信不时收到一些小额的支付记录,源于他给对方的那张卡。
  郁松年有在用他的钱这件事,给予了他一定的安心。
  主要是本来就没办法为这场婚礼贡献什么,还无法给好的建议,更没那么多奇思妙想,沈恕已经觉得自己够失败了。
  不断反思自己为何这般无趣,又为什么没有审美。
  看到郁松年提出中式婚礼,他认真地编辑了一条信息:“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晚上可以办中式。”
  郁松年问他:“谁挑谁盖头?”
  沈恕对这件事无所谓,如果郁松年更倾向要当那个挑盖头的人,他也愿意配合。
  聊完婚礼的事情,郁松年又问:“双人婚照什么时候拍?”
  沈恕看了眼自己最近的行程,为了完成婚礼,以及空出蜜月旅行的时间,他忙到几乎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压力之下,体重骤减,连裤子都宽松了些许。
  陈嫂甚至担忧到要来公司给他送饭,被他拒绝了。
  划掉了几项勉强可以推掉的工作,沈恕主动提议道:“拍照的那一天,我们可以先去领证。”
  这次郁松年隔了有一阵子才回消息:“你确定吗?”
  沈恕看着这四个字,又一次感受到那股心脏被攥紧的酸胀感。
  郁松年就像沙子,攥得越紧,流失得愈快,叫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急迫怕吓到他,可不牢牢抓住,又难以心安。
  编辑修改了好阵子,沈恕才问:“是不方便还是有什么顾虑,或者你来决定领证时间吧,我都可以配合。”
  郁松年这次回得很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民政局要约白天时间,婚照也可能有在室外拍摄的场景,如果都在同一天,时间上会不会太紧迫了点。” Fxshu.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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