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在修罗场乘风破浪(76)
江海潮直白地开口:“你入戏了吗?”怎么样,爱上杨灵了吗?
严爵被江海潮直白而不留余地的问法打得措手不及。
入戏了么?严爵看着江海潮,听着自己渐渐加速的心跳,感受着脸上越来越高的热度。
严爵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入戏,他只知道,如果江海潮再问下去,他的心跳只会越来越快。
这是严爵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不敢相信,自己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竟然会心跳加快,竟然会控制不住地脸红。
他不敢去确认这样的感情是不是喜欢,甚至,在江海潮看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对方的眼神。
仅仅三天,不,是两天半的时间,严爵就对自己的性取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怀疑。
他脑子里忽然浮现出在江海潮超话里,看过的一句话——“只要水妹愿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他搞不到的男人!”
严爵:云南蛊王诚不欺我。
见对方又陷入了沉默,江海潮不由叹了口气。
直男啊,难搞啊。
江海潮是真的不知道该拿这家伙怎么办,他都连着弹了三天的小曲儿了,手指头都...倒也没有弹出茧子。
但江海潮扪心自问,他已经尽力了。
从贝多芬到肖邦,从命运交响曲到钢铁洪流进行曲。江海潮每晚尽心尽力地弹奏着示好的“小曲儿”,期望能用美妙的音乐打动严爵。
然而严爵每次听完不是一脸振奋地鼓掌,就是一脸正气地...鼓掌。
江海潮:“唉”撩不动,撩不动——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用命运交响曲撩汉有什么问题。
严爵听见江海潮的叹息,心头一动:江老师,这是...舍不得自己么?
看着对方莫明泛红的耳尖,江海潮还一脸疑惑:“很热?”明明家里的冷气很足啊。
严爵忽地坐直,眼神认真,“江老师,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我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您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不需要很久。我,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江海潮一脸懵:嗯?试什么?
严爵:“江老师,我这几天心情有些混乱,但是我会先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的。我,我先去休息了。”
说毕,他忽地起身,身形僵硬地朝客房走去。
江海潮一边啃着椒盐排骨,一边腹诽:今儿,不听安眠曲了么?
他还准备了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没来得及演奏呢!
你好歹给个面子听一听吧,没准就陷入爱河了呢?
江海潮不知道,这一晚严爵脑子里全都是这几天他弹奏的钢琴曲。
钢铁洪流进行曲、命运交响曲、国际歌...
循环播放,环绕式入耳。
严爵的心,在慷慨激昂的曲调中终于彻彻底底地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严爵:薛定鄂的直
第41章
雪夜, 战后的流云堡血气不散,遍地尸骸。
经此一役,军功簿上小卒杨灵的名字赫然在列, 同几个身经百战的老兵并列。
军帐中,男人抬指扫过杨灵的名字,“此为何人?”
副将将杨灵带了上来。
“第一次杀人?”端坐王位上的人面容不见一丝威压之态,反而透出一种诡异的慈悲。哪怕账外就是成千上万的尸骸, 男人却平静得如同端坐在佛堂一般。
男人身上不见一点儿王者的杀伐,不知道的, 还当是那个富贵人家出身的闲散王爷。
谁又能知道, 这个面色温和的男人正是率先反叛称王, 起兵直入中原, 几乎杀尽了边城守将的当世枭雄温卓霖。
杨灵颤抖着手, 答:“是。”
“手颤成这样, 害怕?”温卓霖缓缓起身,抚掌一笑,眼神探寻地在来人身上扫了一圈。
眼前的人像是从血海中爬出来的小鬼,满身的杀意, 可偏偏还存着一丝身为凡人的良善。
温卓霖端详着眼前人, “如此胆小,将来如何上阵杀敌?”
杨灵死死按住了发颤的手,一双眼睛在长长的伤疤下显出异样的凶狠,“以死相搏,长刀在手一日, 便杀敌一日。”
“好。”温卓霖一笑,俯身扶起杨灵,“那孤王便等着你再立战功。”
“好, 过。”许墨白的声音从对讲机后传来。
又是一条过。身为导演,许墨白很满意,可身为江海潮的前男友,他又难免疑虑。
仅仅三天严爵就入了戏?江海潮是用了什么方法让严爵入戏的?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许墨白想问,可导演的身份压着他,这些疑问终究是不合时宜,只能存在心底时不时地在深夜里冒出头让人辗转难眠。
阿海已经受了太多伤害,他不能再给他平添负担。
于是,本就高冷的导演愈发沉默寡言,脸上的神情也是常年冰封般的冷漠——这让一众演员都悬起了心,生怕自己哪儿演得不好得罪了这位圈内的大导。
剧组里的众人各个都谨言慎行,除了影帝江海潮。
在江海潮眼里,剧组的生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每天除了拍戏就是等戏。
不过这只是心大的江海潮眼中的生活。这几天的暗流涌动小助理都看在眼里。
比如,许墨白的冷脸、严爵忽然开挂般的演技、隋韵城拍戏总是跟导演许墨白不太对付。
然而最令小助理感到头疼的是,郁清那家伙总是时不时来自家老板跟前晃!
尤其是换上戏服后,那家伙简直把“我想钓你”写在了脸上,跟个开屏的花孔雀似的,在江海潮跟前转悠个没完。
郁清饰演的角色是中后期的反派,宁远侯独子,慕容珏。
剧中,慕容珏也是个成长型的人物。一出场,他一席锦袍,玉冠乌发,行走间环佩叮当,容貌俊美令人一眼荡魂。
前期,慕容珏是个被在家族庇护下的帝京贵人,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公子。
但朝中局势动荡,宁远侯也难以独善其身,一朝失势,从王侯贵族沦为阶下囚。
慕容珏终于从富贵乡中清醒过来,从此隐姓埋名、蛰伏在暗处。他的心性也随之大变,从不问世事到心思深沉、步步为营。
但,哪怕时移世易,慕容珏历经风雨、成了个心思狠绝的谋者,他的心里也始终留着一方干净的净土,存着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那人,是他在一个风雨夜从路边救起的男人。男人从未告知过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可慕容珏却还是鬼使神差地留下了这个不速之客。
男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伤疤,眼睛黑得像是北境的永夜。他沉默寡言,心事多得像是偌大的京城都盛不下。
慕容珏很喜欢男人的眼睛,他总觉得,男人的眼睛里有许多他不曾见过的人、不曾领略过的风景、不曾经历过的风雪。
男人成了慕容珏的随从,跟在他身边一整个冬天。
可冬雪化去,男人就像梅树上的雪霜一般,消失得悄无声息。
慕容珏以为今生都不会再见到他。
可就在烈焰焚尽了整个宁远侯府的那个夜晚,火光中,男人单骑横刀,一路杀来,将慕容珏从炼狱里一把捞起。
慕容珏还是没能知晓男人的名字,待他醒来时,他已经在一个偏远的山村——连身上的伤口都被细心地处理干净。
此后经年,慕容珏一路披荆斩棘杀回了帝京,他脚下的路由无数人的尸骨堆积而成,手上沾染的人命更是数不胜数。
可他心里,还是留着一方干净之地,存着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男人。一个脸上带着疤,眼睛却漂亮得如同晚夜星辰的男人。
“江老师,你不觉得我们的角色有点相似么?”郁清身着世子时期的衣袍,领口压着一圈织锦云纹,愈发衬得人俊逸非凡。
“是么。”江海潮跟郁清前期的对手戏不多,他对这个角色倒没有太多的了解。
在江海潮的印象中,慕容珏这个角色跟其他人比起来,就是个漂亮的花瓶。
江海潮:“那你加油。”其实也不用怎么加油,郁清颜值身材摆在那儿就已经成功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