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付东流(年下)(13)
她抱着顾年哭了许久,平复下来,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见他脸上挂着眼泪,找出手帕帮他擦了擦,她许久没有见到顾年,此时像是要把走丢的那十年补回来,她像小时候一样单手捧着他的脸颊,眼底的宠溺从来没有变过。
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匆匆站起身,去房间拿了一个袋子出来。
她拉着顾年站起来,取出袋子里面的毛衣,对着顾年比了比,身长袖长都短了一些,她擦了擦眼泪,为难地笑笑:“是妈妈太笨了,妈妈……妈妈不知道年年长了这么高,是妈妈不好,妈妈从新织一件给你好不好。”
顾年拿过她手里的毛衣,难过的把头抵在杨叶华的肩膀上,小声地问:“我还能,当您的儿子吗。”
杨叶华抚摸着他的背,哽咽:“可以,可以。”
“我做错了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让您那么难过伤心,我还是,还是那个人的儿子……我知道自己错了,我找不到亲人,您还能做我的亲人吗?”
杨叶华了解顾年,她恢复过来的这两年,每每想到娇气的儿子,独自一个人生活在外,心都要揪在一起,顾北已经慢慢让她接受了两人之间的感情,她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只要她深爱的两个儿子能好好活着,即便他们在一起,自己也可以接受,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生活,唯一的心愿就是顾年哪天可以过来看看她,她等啊等,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抱着顾年点头:“妈妈永远是年年的亲人,年年是我儿子,年年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注定要做妈妈的儿子,没人可以代替。”
顾北推开门,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杨叶华和顾年坐在沙发上,说着话,等他一起吃饭。
他看看两人红肿的眼睛没说什么,但提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地。
桌上聊了许多,杨叶华听着顾年十年间的过往,难过又觉得心酸,可除此之外,更多是为他高兴。
吃过晚饭,两人一同把她送回家里,她抱了抱顾年,温柔地说:“要记得常来看妈妈,不然妈妈都不知道你长多高了。”
顾年听话地点头:“我会常来看您的。”
回到车上,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这一切太突然了,他本以为他要用另外一个十年,来得到这份被自己满口否认的亲情,可谁知道,这份亲情,从来没有放弃过他。
顾北见他发怔,问道:“怎么了?”
“我……我没想到。”顾年低着头:“没想到妈妈会想我,会原谅我。”
顾北帮他系好安全带:“因为她爱你,她始终把你当成亲生儿子,哪怕当时病的很严重,也还在念着你,她对你的感情不是可以被轻易剥夺的。”见顾年依旧沉默,随意地说:“帮我拿一下纸巾。”
顾年应了一声,打开前面的储物箱,抽出两张纸巾递给顾北,刚想关上,突然发现里面躺着两个熟悉的小瓶子,瓶子上写着凌乱的名字,很像他一直以来吃的胃药。
手上的动作顿住,过了几秒又轻轻关上。
车停到自家楼下,他转头有些可怜地问顾北:“你送我上去吗?”
他眼睛红红肿肿,第二天起来恐怕会更加难受,顾北放心不下,帮他解开安全带,一起下车:“走吧。”
出了电梯,顾年站在门口输入密码,他推开房门,先顾北一步走了进去,房子买来并没有从新装修过,很多业主抱怨门厅灯的设计并不合理,明明应该随手摸到的开关,却被开发商藏了起来。
不要说只来过一两次的人,就算长时间居住,也要习惯很久开关的位置,顾年脑子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他沉默着换鞋,短短一两秒的时间漫长得像静止了一样。
“哒”得一声,温暖的灯光照亮了狭小的门厅,震得他心尖发颤。
顾年脱掉外套站在沙发旁,怔怔地看着顾北去浴室拿出一条毛巾,又去厨房找出一点冰块,放在袋子里。他对自己的家似乎一点都不陌生,甚至比自己还要熟悉。
“先坐下,帮你敷敷眼睛。”
温热湿润的毛巾在他紧涩红肿的眼睛周围缓擦擦拭,他知道顾北坐在自己身边,像许多年前一样,轻轻地倒在他的腿上。
顾年扶着他的手把整条毛巾搭在双眼上,像是极力想要掩饰着什么。冰袋透过毛巾,隐隐传来一丝凉意,缓解着他眼部的不适。
他难受得胸前起伏,呼出来气息,带着微弱的颤抖,他问:“顾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顾北没有犹豫:“因为,你是我最爱的人。”
“那你,那你为什么……十年来,都不让我看你一眼呢?”他心口生疼,又觉得委屈,转身紧紧搂住顾北的腰身,把再次流出来的眼泪,藏进湿润的毛巾里:“你怪我吗?”
“嗯。”
“我,我已经完成约定了,你,你还怪我吗?”
“嗯。”
“为什么……我不懂……”
顾北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我疼你爱你,想把最好的一切给你,我把你保护得好好的,不忍心让你受到一点的伤害,我这么珍惜我的顾年,可你却狠心地想要杀了他。”
“没有谁可以随意地伤害我爱的人,包括你自己。”
病床上放了两箱橘子,李岩背着书包问:“给我的?”
顾北帮陈老头调调点滴:“嗯,听说是在果园新摘的,抱走吧。”
李岩感动:“谢谢北哥。”
他顺手剥了一个,塞进嘴里:“这么甜!北哥你真的太好了!”说着又“哼”了一声:“人和人区别就是大,同样都是姓顾,那个顾律师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怪物,幸好周铭说他最近出差没空找我,我真是一眼都不想看见他了!”他试着搬起两个箱子,有些吃力,发愁地说:“北哥,医院有推车之类的东西吗?”
“没有。”
“啊……那我怎么弄回去啊。”
顾北温和地笑笑:“自己想办法。
他最近下班比较晚,到家基本都要十点以后,人还没有走到六层,楼道的灯先亮了起来,顾年下了两个台阶,看着他:“你回来了。”
顾北怔住几秒:“不是明天的飞机?”
顾年手里提着公文包,身后放着行李:“提前回来了。”想了想又为自己解释:“我家钥匙丢了,可以住在你这吗?”
顾北疑惑:“钥匙?”
“……”
顾年冷静几秒,又问:“我可以住在你家吗。”
顾北没有拆穿他,走到门口,掀开地垫:“钥匙放在这里,以后不要站外面等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顾年并没有好好观察顾北住的地方,如今仔细看看,到处透着温馨舒适,布艺沙发,原木家具,矮几下面铺着一张几何地毯,桌面上摆着一盆绿色植物。
顾北帮他拿出一双拖鞋:“先换上吧,吃过晚饭了吗?”
顾年点头:“吃过了”,他看着脚下那双和顾北款式相同的拖鞋,心里有些高兴。
提着行李,把顾年带到卧室对面:“这是你的房间。”
顾年惊讶地看他:“我……我的?”
“嗯。”
打开灯,他猛地怔在原地,房间的布局没有什么特别,可顾年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普通的书架上摆着一排排自己十年前翻阅过的书,缓缓走过去,发现很多连载的作品,经过十年时间,已经陆陆续续出全,他拿起那套自己很喜欢的丛林探险,眼圈发红:“已经出了五本了吗。”
“嗯,听说今年会出第六本,到时候陪你去买。”
桌角下一只退了色的彩色气球,滚到顾年脚下,他站在原地看向顾北:“你把我的房间搬到这里了吗。”
“嗯。”顾北弯着眼睛对他笑:“虽然咱们家的房子早就卖了,可也勉强算是回家了吧。”
“顾年。”
“嗯?”
“欢迎回家。”
很多时候,顾年意识不到自己有多糟,他任性妄为,觉得顾北爱他,是理所当然,他霸道得占有着顾北,希望得到顾北全部,可是他又给过顾北什么……一条命?一条可以为他说死就死的命吗?或许放在十年前,他会认为这是他对顾北爱的最好诠释。
可现在,他却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
活着的他,能为顾北做些什么……
时间好像回到了十年前,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又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工作虽然很忙,但顾北依旧可以打点的妥妥当当,这样的生活,在顾年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他渴求着顾北,他需要着顾北。
他以为只要回到顾北身边,他那颗半死不活的心脏就会重新有活力的跳动起来。
可是不对,不是这样的。
他以为十年前的分开,对他来说已经是灭顶的灾难,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顾北已经在他身边了,他还是害怕,他迫切地想要为顾北做些什么,可顾北把他整个人温柔地包裹起来,让他根本无所入手。
吃过晚饭,顾北拿起碗筷:“我收拾一下。”
顾年忙站起来:“我帮你。”
“不用了,只有两个碗,你不是还有工作?”
“我……我可以帮你。”
顾北不懂他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失落下去,揉揉他的头发安抚:“去忙吧。”
顾年无措地站在原地,静静看着他的背影,有些难过地垂下眼角。
进了深秋,顾北难得休息,假期早被王杨提前预了约,他神秘秘兮兮地说:“我找到了真爱,准备给你和刘禹飞介绍介绍。”
出门前,给顾年打了个电话,顾年忙问:“你几点回来?”
“应该不会太晚。”
“我去接你……可以吗?”
“不用,你最近也忙,到家好好休息。”
电话里瞬间沉默下来,过了几秒,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那你,早点回来。”
顾北疑惑,总觉得最近的顾年非常不对,他似乎变得小心翼翼,说话都谨慎非常。
看看时间,开车去了约好的地方,王杨带了一个漂亮姑娘,看起来并不陌生。
刘禹飞问:“你们不是初恋吗?”
“嘿嘿。”王杨难得不好意思:“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蓦然回首,发现真爱早就在身边了。”
顾北挑眉,故意问那姑娘:“王杨对你好吗?”
姑娘回答得果断:“算不上好。”
“那为什么还在一起。”
姑娘把头发别在耳后,看起来大方又自信:“因为我爱他,他对我不好,我当然不会对他好,他对我好一点,我就回馈他一点,爱情本来就是互相的,我不会一味得付出,他也不能一味索取,我虽然爱他,可我们是平等的。”
王杨傻呵呵地笑:“我以后肯定对你好。”
“你算了吧,你如果对我太好,我还怕自己还不上,回头打破咱俩这种平衡,我立刻低了你一头,到时候你说走就走,留下我患得患失,我找谁说理去?”
后面在说了什么,顾北已经听不进去了,他抬手看看时间,还不算晚,站起身对王杨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他匆匆走出包房,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面迅速接通,有些紧张地问他:“你回来了吗?”
顾北揉揉眉心,心里酸酸软软:“啊……我的车坏了,你能来接我吗?”
话筒对面立刻传来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慌乱中似乎还绊了一下,顾北忙说:“小心点。”
“没事没事。”顾年声音上扬,带着愉悦:“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接你。”
夜风刺骨的凉,顾北站在餐厅门口等着来接他的顾年。
他习惯了对顾年无微不至的照顾,却忽略了两个人之间的平衡。车子稳稳地停在他面前,顾年拉开车门,露出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我来接你了。”
顾北弯着眼睛把他搂在怀里:“幸好有你,这里很难打车。”
回到家中,带了一身寒气,顾年帮他拿出睡衣,让他先去洗澡,自己又转身去了厨房煮了些姜茶,等顾北出来,把煮好的茶放在桌上,顾北见他忙前忙后,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走到顾年跟前揉揉他的头发:“还不睡吗?”
对上他的眼睛,顾年有些委屈:“可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我们还有漫长的好几十年,你今天全做完了,明天要做什么?”
“我……”
顾北想了想:“以后我们分工合作好不好?我做饭,你帮我洗碗。”
“好……我也会做饭,我又学了很多种。”
“那你下班早,做给我吃,我下班早,就做给你吃,好不好。”
“嗯!”顾年还想说些什么,可目光突然被顾北发间滚落的水珠吸引,他忘了掩饰,吞咽着口水像一只馋了许久的小猫。
颈间系着的领带让他觉得发紧,镜片后面的茶色眸子流转出奇异的光。
他极力得控制自己,慌忙错开眼睛:“我去洗澡。”腿还没迈开,人已经被顾北抵到墙上,他靠近顾年通红的耳朵,笑着问:“是不是想亲我?”
顾年盯着他,急切地点头:“可以吗?我,我现在可以亲你吗?”
“可以。”轻轻吻住他的嘴角,顾北说:“我们和好吧。”
唇齿相依,允吸着久违的甜美津液,顾年紧紧搂住他的腰身,像是要把自己贴进他的身体,粗糙的舌头退出口腔,舔着他敏感的耳后,顾年夹紧双腿,感受着宽厚大手顺着他的后颈,一路游走到敏感臀尖。
他激动得全身颤抖,浅灰色的西裤包裹的挺翘屁股,跟着手掌微微扭动,腿夹得越来越紧,像是放松就会被发现什么,顾北顺着细腰绕到身前,“哒”得一声,松了皮带,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钻进了湿滑的丛林深处。
“流水了?”挺立的玩意儿前端,早已经渗透西裤,顾北把那根兴奋的玩意儿握在手里,舔着他的耳朵吹气:“会射出来吗?”
“会,会的……”他气息不稳地呻吟:“顾北……顾北你摸摸我,我好想你摸我……”
退下裤子,露出整个屁股,顾北手中的裸色玩意儿暴露在暖色的灯光下,它不停地吐着透明液体,撸动时可以带出情色水声。顶着顾年小腹的硬物,更加肿大几分,他小心翼翼地钻进去睡裤边缘,触碰到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大,顾年似乎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将顾北的东西握在手里:“好,好大啊……”
隔着衬衣,顾北轻咬他敏感挺立的乳头:“喜欢吗?”
顾年激动得眼角挂泪,眼底满是渴求:“喜欢……喜欢,顾北,我后面好难受,后面好痒……”
“后面?”
“嗯,后面好痒,你帮我,帮我……”说着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股间:“进去帮我,帮帮我。”
顾北本来有些犹豫,第一次没有润滑,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住,试探性地在穴口周围轻轻按压,惊讶地发现,里面已经湿得一塌糊涂,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抵住顾年的额头:“你怎么这么色啊。”
顾年难受又委屈,他晃动着腰身,像是催促着什么:“我想要你,我想要你……顾北,你帮帮我吧……”
手指刚刚插入,就被紧致湿热的内壁咬住不放,怀里的人颤抖得更加厉害,搅动插弄几下,顾年腿上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这里吗?”
顾年点了点头,忙攀住他的肩膀。
见他腿软得打颤,顾北温柔低哑地问:“要不要回房间?”
“不要,不要。”他慌忙摇头:“我想要你进来,现在就进来。”
顾北拗不过他,把他的裤子全部脱掉,随后将他抱起来,让他的双腿缠在自己腰间。
粗硬巨大顶在湿润的后穴上,黏腻的肠液早已经急切地渗出到穴口边缘,顾年翘起屁股缓缓坐在硬挺的玩意上,他急促地喘息,兴奋的全身都在颤栗。
顾北吻住他的嘴角在他口腔搅弄纠缠,硬物顶端细细研磨内壁凸起,顶在他腹部没人照顾的裸色玩意,随着动作,上下晃动,顾北退出他的口腔,问道:“疼吗?”
顾年呻吟越发急促:“不疼……顾北,我好舒服,你顶得我好舒服。”
“还要快点……还要……嗯快点啊啊……”猛烈地撞击下,后穴突然变得更紧,身前可怜的玩意无人爱抚,依旧射得一塌糊涂,顾北舔着他嘴角,眼睛深不见底:“哥哥的身体,这么敏感啊。”
顾年收缩着后穴,不肯放开体内的巨大,他抱着顾北有些委屈:“我想要你,我从十几岁开始,一直都想要你……顾北,你射给我好不好,射到我身体里,我想要……”
从客厅到卧室,两人像是要把这十年错过的时间,全部补回来,他们折腾了许久,直到顾年再也射不出来,才被顾北抱到浴室,满满的白色液体,从后穴滴到地板上,顾北把他放在浴缸里面,亲吻他的额头:“明天要大扫除了。”
顾年昏昏沉沉地勾住他的脖子,小声说着:“我可以帮你……”
“顾北……”
“嗯。”
“我爱你。”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好,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