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灯新湾(31)
作者:藤花琅
时间:2021-02-28 09:28
标签:HE 破镜重圆 年上
困意很快席卷上来,耳边有敲击键盘的声响,呼吸声,空调吹出暖风,在这儿他是绝对安全的。
无梦,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没有反反复复地醒,大概是这一周睡得最好的一次。醒来时头有点疼。辛宛闷哼了声,蜷了蜷身体,刚想翻身,忽的想起是在沙发上,猛地一个激灵,手一撑,平的。
一张床,四周陌生。
“哥……”辛宛叫了声,无人应答,他穿好了鞋子,揉着眼睛拉开门。门外不是办公室,而是走廊。
辛宛迷糊地顺着走,掠过踩着高跟鞋的女职员,又闻到茶水间泛苦的咖啡味,直到在一扇未关的门外隐约听到了宋珩的声音。
“关于这个方案……”
刚睡完觉脑袋总像浆糊,迟钝,辛宛没有多加思索,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一声“哥”还没钻出嘴唇,先卡在嗓子眼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二十多号人纷纷向他行注目礼。
辛宛茫然地看着,瞬间僵直了身体,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这么多人?
坐在最后的女人涂着艳丽的口红色号,大波浪卷发,撑着下巴看他,忍不住笑了笑:“小弟弟,走错地方了吧?”
“辛宛。”
那头忽然传来声音,众人的目光又一致看向坐在首席的小宋总,宋珩换了身黑色西装外套,戴着眼镜,平静地看着他:“先去办公室等着我。”
辛宛如同被钉在原地,背脊和手心都出了汗,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
宋珩以为他是不情愿,很轻地叹息了声:“乖点。”
辛宛这才如梦惊醒,连忙点头,退出去时还绊了下,门关上了。办公室还是另一个女职员给他指了路,他才找到了地方。
坐在沙发上,光是平复心跳就用了七八分钟,给自己尴尬得要死了,他捂住了脸。宋珩推门进来时,辛宛下意识地看过去,嗫嚅这开口:“对不起,哥,我不知道你在里面开会。”
“只是个简单会议,”宋珩摘下了眼镜,“不打扰,只是挺意外的。”
“你休息室怎么有两个门啊,我认不清,还以为你把我丢在什么地方了,”辛宛喉咙干涩,试探问,“你把我抱过去的吗?”
“嗯,沙发不舒服。”
其实还挺舒服,软软的,除了窄没什么毛病。宋珩换回了那件驼色大衣,辛宛跟着他走出去,摸了摸鼻子:“我挺沉的。”
“还行,”宋珩抬手揉了揉他头发,“抱着刚好。”
作者有话说:
请一天假来存多点稿子,所以星期三也不更,星期四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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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晚上是走回漱月里的。
辛宛记不清时间,只记得呼吸间会有白色的雾气,天桥底下有裹着薄毯瑟瑟发抖的乞丐,天桥顶有浓情蜜意的红男绿女,他跟在宋珩后面,踩着影子。
路边有卖梅花糕的,很香,辛宛咽了咽口水。
“想吃这个?”宋珩察觉到他的目光。
“可以来个吗?”辛宛朝他眨眨眼,带点期盼意味,“有点饿了。”
梅花糕赶上了最新一炉,大婶夹起了个放进纸里,笑容满面,眼角的褶皱层叠,显得很和蔼,“小心烫哈孩子,路上吃热乎。”
的确很烫,还在冒热气,咬一口酥软的,甜味儿浓郁,辛宛满足地眯了眯眼,本能地把梅花糕递到宋珩嘴边,“哥,你尝尝,好吃。”
他使了坏心眼,把自己咬过的那块摆在他正对的方向,紧张得喉结滚动了下,不自觉地盯着宋珩的嘴唇,但宋珩没吃,随手揉了揉他头发:“我不喜欢吃甜的。”
那根梅花糕辛宛于是全吃了,外面的脆皮也没放过,袋子扔进了小区楼下的垃圾桶里,上电梯时,辛宛鬼使神差地问他:“你不喜欢吃甜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问这个干什么?”宋珩按下16f的按键,电梯门合拢,狭窄空间里只有他们。
“我可以做给你吃,按你的口味来,”辛宛紧张得要命,“那你会喜欢吗?”
宋珩看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应答,只是说:“或许。”
晚饭是保姆做的,家里总算有点烟火气,吃完饭,辛宛抱着球球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宋珩身上。八点多时,毛念来送托运的行李。
球球似乎对大件的箱子特别感兴趣,宋珩拉着行李箱,它就在后面追着咬,辛宛跟着走过去,一把把球球抱在怀里摸,看着宋珩打开了行李箱,问:“哥,我帮你收拾行李吧?”
“不用,”宋珩半蹲在地面上,把衣服拿出。
“那我在这儿陪着你吧,”辛宛得寸进尺地坐在卧室电脑椅上,“跟你聊天。”
其实也没有聊天,只是他借着照顾球球的空隙偷看宋珩,偶尔说几句话。宋珩带的衣服不多,叠得整齐后,他拉开了衣柜,动作顿了下,辛宛呼吸屏住了,几乎认为是宋珩发现了。
但宋珩很快继续收拾衣物了,什么都没有说,他这才松了口气。
辛宛捏着球球的狗爪子,忽然眼尖瞥到行李边角的蓝色方包装,写着durex。
这个并不陌生,超市柜台里都有放。宋珩也注意到了,也并不避讳,随手扔到了一边柜子里,辛宛问:“你……出门都会带这个吗?”
“毛念准备的,以防万一。”
什么万一,和别人发生一夜情的万一吗?
辛宛心里那点不高兴却没散去,他看着那个黑色的行李箱——毛念准备那个一定有她的道理,或许在哪次出差,宋珩就会遇到喜欢的人。真是奇怪啊,还没得到,就开始没必要的患得患失,真有病。
宋珩的行李箱里除了衣服和必要的洗漱用品,几乎没有别的东西了,收拾得很快,辛宛自然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他抱着球球,还没走到门口,便看向了宋珩,问:“你以后会经常出差吗?”
“不知道,听安排吧。”宋珩关上了衣柜门。
辛宛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能不去吗?”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宋珩却没有给他回答,只是说:“去洗漱吧,该睡了。”
?
宋珩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稻三路的心理咨询室时,戴着的眼镜上起了一层薄雾,沈游给他找了一块眼镜布,宋珩擦眼镜的时候,听见他说:“你走来的啊,怎么不开车?”
“路上堵车,开车不方便,”宋珩把眼镜布叠好还回去,没有再戴眼镜,随手放在了桌子一侧,“谢谢。”
沈游看了眼他身后,确定只有他一个人:“辛宛没跟着来吗?”
“今天星期三,他上课。”
“要是星期六,他肯定就跟来了。你说你也不怎么和辛宛聊天,他怎么就这么黏你啊,”他边说边拉开柜子,拿出了笔记本,“没来正好,要是来了我还得想着怎么支开他。”
宋珩笑了声:“跟做贼一样。”
他们上大学那个时候不兴用平板来记笔记,沈游就养成了手写的习惯,很厚的一本,记录他见过的病例情况与相关论文,他轻车熟路地翻到了书签所夹的位置,“这是那次深度催眠的记录。”
沈游直入主题,拿着根红笔,在李圆这个名字上画了个圈,“这个名字之前和你提到过了,你去警局查过了吗?”
宋珩说:“让毛念去查过。”
沈游试探:“那是……死了吗?”
“死了,跳楼,不过可能因为在福利院长大,没有亲戚替他追究责任。”
沈游气得深呼吸了下:“所以矫治中心才轻而易举地把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在给辛宛催眠过程中,他提到他们俩都有写遗书。你回头可以去一趟警局,那儿应该会有保存。”
“遗书?”宋珩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