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Alpha太磨人(73)
“没多少,快好了。你快去聚餐吧。”嘴里这么说,咳嗽声却似乎比刚才还要剧烈。同时还故意把温度计往被子里塞了塞。
谢凌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
“让我看看温度计。”
“真得没什么……”
谢凌也不废话,直接把手伸进秦寒的被子里拿。秦寒把温度计握在手里,见状抗争了一小会儿,趁势把谢凌的手心手背摸了个遍后,装作生病力有不逮的样子,任谢凌拿走了温度计。
谢凌抢到温度计,一度还很得瑟地翘了下小尾巴;“你没病还好说,病了还想跟爸爸拼武力值?”
然而在看到温度计上的数字后,谢凌翘起的小尾巴立刻垂下了,他看向秦寒:“小朋友,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生病了就要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病情,不要逞英雄强挨着?”
“……其实真得没什么。”秦寒眼睑微垂,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看上去比刚才还要乖巧:“我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很习惯了。”
在这点上,秦寒确实没有故意卖惨或者说谎。
很习惯了。
一瞬间,谢凌感觉自己的心又像昨晚一样,被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给灌满了。
确实,秦寒从小父母双亡,家里只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奶奶,事业和影响力一个比一个大,人却也一个比一个忙。
谢凌依稀想起初中有次家长会,好像还是秦寒的家庭教师来开的。
而且就算不忙,想起叶霜华女士教导孙子的神情态度,谢凌都不觉得秦寒能从她那儿得到什么温情。
秦寒到底是在一个怎样的环境里长大的。这一刻,谢凌突然很想知道。
“没人教你,那现在爸爸来教你,生了病,有哪儿不舒服,哪里疼哪里酸热了冷了全都要说,别干这种藏温度计的傻事。”
这明明都烧到39度了还说没事!
谢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等我一会儿,我给郁熔打个电话,今天不去聚餐了。”
秦寒虚弱地咳了两声:“……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谢凌道,“你乖乖躺着休息,我去打个电话就进来。”
“……好。”眼看谢凌出门,秦寒暗暗地勾了下唇角。
——
谢凌出去以后才发现之前郁熔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前他忙着照顾秦寒,手机丢房间里也没听到。
他立马回拨过去。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章成瑞他们的说话声:“我去!这个蜗牛也太好吃了吧!”
郁熔凉飕飕道:“这餐桌上的蜗牛都轮回转生一圈了,您终于想起我了?”
谢凌也知道自己理亏,摸摸鼻子笑了笑:“抱歉啊,前面忙忘了。”郁熔啧了声:“快过来吧,你爱吃的都给你留着了,到时候不够再点。”
“今天恐怕过不去了,秦寒的状况不太好,我想留在家里陪他。”
“???”郁熔的声音沉了两分,“他状况不太好?你知道他这病怎么来的吗?都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
谢凌:“郁熔。”
郁熔察觉到谢凌有点不高兴,稍微矫正了下语气,“不是我针对他,就今天我把你们送上车以后,去车站等车,碰上你们学校两个住宿生,你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当时其中一个住宿生手里拿着自己的住宿卡,正兴高采烈地往上套卡套,郁熔听到他跟另一个人说是中午秦寒问他借了卡。
“真的假的?秦神问你借卡干嘛?”
“哎呀,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后来秦神来还卡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拿了我的住宿卡去洗澡了!”
“洗澡?秦神好端端地为什么要突然在学校洗澡?”
“那就不清楚了,总之这个卡现在已经身价百倍了呜呜呜,我一定要好好保存!诶你是不知道秦神多牛逼,这12月的天,他洗完澡来还卡的时候就穿了一件白衬衫,那袖子管都是往上卷的,我看着都冷。还有我后来发现我卡里的钱根本一分都没少!”
“所以?”
“你傻啊。这就说明秦神洗的是冷水澡!”
一中的住宿楼需要住宿卡才能进,住宿卡里面是可以充钱的,方便住宿生洗热水澡,但如果是用冷水就不用额外扣费。
谢凌听完陷入沉默。难怪他说今天大活动的时候怎么没看见秦寒,原来居然是去冲冷水澡了吗?
……可是为什么呢?
郁熔:“你记不记得,咱们初中那会儿,但凡出去有个什么事,他总能想出办法阻挠我们,现在……”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谢凌下意识地给秦寒辩解,“他现在真不一样了,还学会跟我逃课了。就光这一个学期,我和他的检讨加起来都可以贴满学校布告栏了。”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传来声音,就在谢凌想着是不是信号不好时,郁熔又重新开口道;“下礼拜六,就我回法国前两天是我生日,你没忘吧?”
谢凌笑了笑:“儿子生日我哪能忘呢,哪年不是给你寄礼物去。”
郁熔恩了声:“那天我订了小时候谢叔叔总带我们去的那家餐馆,你会来吧?”
“那必须来啊,今天纯属是有突发事件。”谢凌以为郁熔是在为自己今天鸽了他不高兴,像哄孩子一样道,“到时候爸爸给你准备双份的礼物。”
“不用。到时候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谢凌感觉到郁熔的语气有点不对,愣了下问:“什么事……”
“谢凌。”身后传来一个幽幽弱弱的声音。
谢凌转过去,看见秦寒正赤脚站在地上,忙对郁熔道:“那天我肯定去,现在还有点事,先挂了啊。”
说完中断了通话,快步走到秦寒面前:“你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是嫌39度不够刺激,打算烧成个390度?”
“没事,家里空调开得挺热的,不觉得冷。”秦寒笑笑,“看你打电话打了好久,是不是不太方便,不然你还是……”
“没什么不方便的。”谢凌把秦寒往屋子里赶,“你快回去回去,我给你倒杯水。”
谢凌倒了杯水让秦寒喝下,随后道:“那你好好休息着,我先出去。”
秦寒攥住他的手腕,巴巴地看着他:“在我睡着前,留在这儿陪我好不好?”
谢凌笑了声:“秦神,你发个烧还挺粘人啊。”
不过对于从小没有被关爱过的孩子来说也很正常,谢凌抱着一颗长兄慈父的心,从写字桌边捞了张转椅过来:坐到秦寒身边:“哥在这儿呢,睡吧。”
秦寒依旧盯着他。
谢凌:“……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有点冷。”
“就跟你说刚才那样要着凉吧,你等等,我去我妈屋里再给你拿床被子。”
谢凌起身,不想又被秦寒拉住,某个刚才虚弱得连粥勺都拿不动的人不知道突然哪来的力气,直接一把将谢凌拽倒了在床上。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谢凌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等再睁开时,发现自己脑袋正搁在秦寒的胸口上。
尽管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但谢凌却莫名能听到秦寒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冲击着他的耳膜。
谢凌怔了下,刚要起身,肩膀和腰却被秦寒用两只手按住。
“我不是感冒,不会传染的。”
“我知道,我不是怕你传染我……”
“用嘴喂郁熔喝粥是假的。”秦寒缓缓道,“那脱了衣服抱着他取暖,还有唱摇篮曲,是真的吗?”
谢凌下意识道:“当然不是……”
“嘘。”又轻又低的一声气音,落在谢凌耳中却无比清晰,他本能地消失了声,房间里霎时落针可闻。
片刻,秦寒道:“老师说好孩子是不可以说谎的。尤其是像你这么厉害的大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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