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狗(8)
程展心经过齐穹,看也没看他一眼,齐穹程展心快跟他擦肩而过,转了身抓着他肩膀,想逗弄逗弄他。
谁知程展心被他一把拉停了之后,手一软,书包掉在地上了。
齐穹刚想问他走路怎么不看人,程展心抬起头,他看见了程展心脸上不正常的潮红。
程展心眼睛里漫着些水雾,嘴唇也红得病态,眼神没什么活气,一看就是生病了。
“有什么事?”程展心迟缓地问他。
齐穹话堵在了嘴边,拽着程展心站了半天,才问他:“你怎么了?”
程展心摇了摇脑袋,蹲下去捡起了书包,要往前走,齐穹不想给他走,拉了拉他的外套帽子,想把他拉回来。可是程展心本来就腿软,被他一拉,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脑袋还磕了一下。
他一躺倒,眼睛就看不清东西了,只觉得手很沉,腿也很沉,困得不行,再下一秒,他就陷入了黑暗。
“喂,程展心。”齐穹用脚尖踢了踢程展心的腹部,程展心没有任何反应。
“——齐穹同学,请问你又在干什么?”齐穹班里语文老师捧着教材走过来,看见程展心趴在地上被齐穹踢,心跳都漏了一拍,恨不得立刻报警。
“我能干什么?”齐穹很无辜地摊手,“他自己摔的,不信你问他。”
语文老师没理他,走到程展心面前,想把他扶起来。但她身材娇小,拉着程展心的手使了几次劲,都没法把他拉起来,现在又是午饭时间,学生都去吃饭了,要帮忙都找不到人。
程展心的手烫的要命,烧得人心慌,她有些着急地晃了晃程展心:“展心,你是不是发烧了啊?”
突然一只手帮着她把程展心拉了起来,语文老师扭头一看,是齐穹。
齐穹把程展心打横抱了起来,道:“算了,我送他去医务室吧。”
语文老师还是不信任齐穹,紧张地说:“那我和你一起去。”
程展心比齐穹想象的还轻,齐穹一手从他腋下穿过,一手托着程展心的腿弯,轻松地抱着他往前走。
“真在烧啊。”齐穹低头看了他一眼,发现程展心头发垂着,露出了贴着纱布的额角,他睫毛贴着白皙的皮肤,浑身透着热意。
语文老师也看见了程展心的额角,伸手想摸纱布,被齐穹快一步绕开了:“老师,摸了掉下来怎么办啊?”
也是不赶巧,齐穹抱着程展心经过操场时,莫之文和陆业征刚打篮球出来。莫之文一眼就看见那个把程展心按在厕所的男孩子手里抱了个人,走了没几步,莫之文就认出了他抱的是程展心,跑上去把齐穹拦住了,问他:“你又对程展心做什么?”
齐穹看着国高部的人就不爽,口气很差地说:“关你屁事?”
“同学,你认识程展心?”语文老师心里也觉得这都是齐穹的错,不过人是齐穹在抱,她还是要替齐穹解释一句,“他发烧了,我们送他去医务室。”
莫之文没好脸色地看了齐穹一眼,道:“人给我,我带过去。”
齐穹看着莫之文,突然对他笑了笑,道:“你带呗。”
话音未落,齐穹就把怀里的人往地上一扔。
莫之文没想到齐穹这么极端,他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陆业征先有了动作,他快速用手一捞,把程展心上半身圈了起来,程展心才没掉地上去。
程展心被一震,也醒了,睁眼就看见陆业征的脸,他扶着陆业征的手臂,勉强站稳了。
“呦,醒了?”齐穹道,“还不醒别人以为你被我怎么了呢。”
陆业征扶着程展心,用手搭了搭他的额头,程展心虽然烧着,神智还是清楚的,他抓着陆业征的手,对他说:“我是发烧了。”
齐穹还抱着手臂看着程展心,程展心看了看周围,大概知道了此时的情况,就对语文老师道:“李老师,我自己发烧晕倒了,现在就去医务室。”
语文老师还要去午自习坐班,见国高部几个人和程展心似乎很熟,便对程展心说下午别去教室了,她会帮忙请假,然后就急匆匆回去了。
齐穹却不动,站在一旁阴沉地看着他们。
陆业征搀着程展心往医务室走,问他:“测体温了吗?”
“展心,你感冒多久了?”莫之文插嘴。
“早上去校医院了,那时候三十八度多,”程展心想了想,道,“就是早上烧起来的。”
“现在不止了,”陆业征说着,拿着程展心两只手看了看,手背都没针眼,严肃地问他,“早上为什么不挂水?”
程展心好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左顾右盼不说话。
陆业征走着就停了,看着程展心的头顶,拉着他转了个方向:“下午请假去我家里挂水。”
“对对,还是去阿业家里好。”莫之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业征和程展心突然之间看上去很熟,但还是很赞成陆业征的说法。
程展心也没反抗,跟着陆业征往校门口走。
齐穹在后面叫住了他:“心心。”
程展心转过身去看他。
齐穹孤单单站着,手里好像还留着程展心热烫的体温一样,他看着程展心对陆业征的态度,心突然像被什么捏紧了一般,没来由地紧张。
程展心从来是不动声色的,他早熟而漠然,像一个坚硬紧闭的蚌,怎么打他骂他,都休想要他有表情。
程展心自己都不一定知道,但齐穹一眼就看出来了,程展心对这个国高部的,跟对别人不一样。
见齐穹不说话,程展心问他:“还有事吗?”
齐穹张了张嘴,说:“我爸那天说,想资助你上大学。”
程展心和他对视着,“哦”了一声。
“你要吗?”齐穹说。
程展心说:“我不要。”
二月天气还是冷,但程展心的话更冷,他对齐穹说:“我不想再帮你作弊了。”
第5章
走到校门口,莫之文也想去陆业征家里,陆业征没让他去。
莫之文隔着校门跟程展心遥遥相望,见着程展心坐进陆业征车里,就发消息问他:“阿业怎么突然跟你那么好?”
程展心看了看,抿了抿嘴,回他:“可能是因为我免费给他写了十二份物理卷。”
莫之文消息还没过来,程展心的手机就被陆业征抽走了,放在杯架上,他用手搭了搭程展心的额头,道:“你消停会儿。”
程展心靠在副驾椅背上,他烧得身上很冷,但又一点也不困,思维仿佛逃脱了理智的束缚,天马行空地在大脑里飘。
他手机又响了,程展心忍不住要去拿,手背又被陆业征拍了一下:“干什么。”
“万一有生意呢。”程展心小声反驳。
陆业征瞥他一眼,把他手机扔到了后座:“省省吧,莫之文不在你客户群体里。”
程展心看了看后座上的手机,还是坐直了身。
“你到底缺多少钱?”陆业征问他。
程展心顿了顿,道:“不缺钱,但是我要多存一点。”
他很少跟人说实话,不过陆业征不太一样。
陆业征是除了齐穹之外第一个见过他伤的人。齐穹看见他趴地上,要来踩一脚,陆业征却没有。程展心多少对他有点不同的情结。
好在陆业征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带程展心回了家,让医生给他开了瓶退烧药水。
程展心看他扎上针,附上胶布,看医生坐在一旁,像是准备要等自己挂完水再走,程展心就开口道:“您先回去吧,我自己会拔针。”
陆业征在一旁问:“你自己怎么拔?”
“我会的,”程展心说着右手就搭上自己的左手背,炫耀,“我还会自己注射。”
医生站在一旁有些为难,也不知是走是留。程展心一再坚持要医生走,陆业征就发话让他走了。
门被关上,程展心又偷偷伸手把手机抓了过来。屏幕上有个未接电话,是一个高一学弟,跟他买过几篇小论文和一个演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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