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以为我A装O(88)
他挣扎着翻了个身,头涨涨的发疼。
侧眼看向窗帘,阳光已经把玄色的窗帘照成了明灰色,晨曦甩脱了眷恋的橘红色,高高悬在天空,炙热的温度顺着床边漫进屋里。
楚洮喃喃回了一声:“我起了。”
一说话,太阳穴也针扎一样疼。
看来昨天晚上趴在书桌睡得那一会儿,受凉了。
他以前从不这么爱生病的,可能上了高中经常熬夜,抵抗力也下降了。
楚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不烫,他强撑着床边走下了地。
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又飘又虚浮,踩在地面都没有实感,眼睛稍稍转一下都觉得闷闷的疼。
这种感觉,似乎就是发烧。
楚洮拉开门,就看见宋眠和楚星宁关切的眼神。
楚星宁指指他的眼睛:“全是血丝,你怎么了?”
楚洮努力眨了下眼睛,有气无力道:“昨天晚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可能有点受风。”
宋眠急道:“你这孩子,头发还没干,洗完澡就趴桌上睡,怎么可能不生病啊!”
楚洮倒是没太在意:“没事妈,我洗把脸就行。”
宋眠转身去阳台:“我去给你拿药,顺便量量体温。”
楚洮对楚星宁道:“哥你赶紧去上学吧,我现在没收拾呢,一会儿跟班主任说一声,晚点去。”
高三是既紧张又松弛的一年。
学校和老师会把每一个学生逼迫到极限,但同时给他们的自由度又最大。
高一高二要是迟到一次,就是天大的事,又是扣分又是谈话,说不定还得给家长去个电话家访。
但高三的学生可以随便请假,尤其是成绩稳定并且自主学习意愿强的学生。
这样的学生自己就会把自己逼到极点,老师对他们也是绝对信任。
甚至现在已经有学生选择在家复习,不来学校了。
楚星宁不放心楚洮:“我等等你也没是,我也不着急。”
楚洮摇摇头:“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去呢,你今天是不是还要扫除?迟到了不好。”
楚星宁沉默片刻,终于松口:“好吧,那你有事给我发消息。”
高三区域已经不进行信号屏蔽了。
宋眠给楚洮找来了体温计,甩了甩,看好了度数,让楚洮夹在腋下。
楚洮就夹着温度计去刷牙洗脸。
他穿着肥大的睡衣,弓着腰,附身在洗手池上,用凉水一遍遍的拍着脸,大概是太冰了,最开始他被冰的抖了一下。
宋眠站在客厅,看着楚洮的背影。
她这个小儿子,怎么一直那么瘦?
隔着睡衣,都快能看见细细的一条脊骨了,而且腰也细的没有一丝赘肉,哪怕弓着腰,睡衣下摆邋遢的卷着,露出来的小腹都没挤出太多凸起。
她以前一直默认楚洮是身体强壮的那个,现在看来,哪有一个alpha清瘦成楚洮这样的。
就连生病的申弘方也没有。
越想越觉得,或许她以前真的太忽视楚洮了。
楚洮不知道宋眠在他身后想了这么多。
他洗过脸,的确精神了不少,眼底的血丝也渐渐退了下去。
拿起手巾擦过脸,他把体温计抽出来,对着光看了一眼。
38度5.
宋眠赶紧把体温计拿过来,也看了一眼:“真是发烧了!”
体温计测量并不准确,加上楚洮刚才夹的位置也太过随意,他真正的温度只会比测量的高。
宋眠把准备好的退烧药和温水给楚洮端过来:“你先吃药,我给你们杨老师打个电话,等稍微好一点再去。”
楚洮却一点都不想在家呆着,他还想去学校见江涉。
“我没事,吃药一天就能好,就告诉老师我大概晚半个小时吧。”
说罢,楚洮吃了药,回屋又倒在了床上。
一沾到床,头疼才算好了许多。
但他现在也没有睡意,只是睁着眼,等着药片溶解。
拿起手机检查了一遍邮件,还没有新的。
他又翻去了日历。
下个周五,是江涉的生日。
这还是他在收会考报名表的时候发现的,江涉的生日在九月末。
楚洮一直是个很细心的人,怕自己忘了,所以还标记在了手机的日历上。
只是他没想好要送江涉什么生日礼物,江涉好像什么都不缺,又好像什么都缺。
但他缺的那些,却是楚洮没办法给予的。
楚洮深吸了一口气,给江涉发了一条微信,告诉他自己起晚了,大概要晚一点到。
宋眠那边也已经给杨柳打了电话,杨柳嘱咐楚洮可以不用着急,先在家好好休息。
但半个小时后,楚洮还是爬起来了。
他意志力一直很强,不习惯因为一点小病就哼哼唧唧的躺在床上。
而且退烧药似乎发挥一点作用了,他比刚起床的时候好了很多。
宋眠还在劝他:“不急这一会儿,你多睡睡吧,等彻底好了再说。”
楚洮摇头:“我还是去学校吧,在家也无聊。”
他执意穿好衣服,把书包整理好,准备出门。
宋眠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左右楚洮的想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打开门。
“洮洮,打车去吧,别骑车了,再受风。”
“知道了。”
楚洮出门,随手就掏出了车钥匙。
淮市出租车起步价已经涨到了十二,从他家到学校,也就骑车十来分钟的路程,打车太不划算了。
推开单元门,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
相比盛夏,空气已经开始转凉了,正处在最舒服的阶段。
楚洮嗅着清冽的空气,顶着温柔的日光,觉得浑身舒服。
他骑上车,也不着急,慢慢悠悠的往学校走。
骑到半路,他隐隐觉得有车跟着自己。
高烧已经让他的观察力变得很迟钝了,但对方跟的太明目张胆,很难不让人察觉。
楚洮用余光一扫,是辆黑色奥迪,车牌号RC8888。
他眼睛微眯,喉结紧张的一滑。
这种车牌号的主人,按理说不该对他一个普通学生感兴趣。
楚洮一刹车,停在了路边,那辆奥迪也跟着停下。
他想四周看了看,从他家到学校,一直是城市主干道,往来车辆人流都不少,要是有人想在路上行凶抢劫,那也太大胆了。
而且如果这个车牌不是伪造的,车主根本没道理抢劫他。
很快,车门开了。
楚洮攥紧车把,略有些敌意的盯着车门。
从里面走出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身材稍微有点发福,但比例很好,遮盖了这点难得的瑕疵。
这人的长相也有点眼熟,但楚洮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沉了沉气,觉得头又有点眩晕。
男人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扯出一丝威严的笑意。
“你好,我是江涉的父亲。”
江戚风?
楚洮怔了怔,总算知道为什么会眼熟了。
江戚风的照片在学校的宣传栏上随处可见,甚至连墙上挂着的名言警句里,也有江戚风的大头贴。
夹在列夫·托尔斯泰,罗素,苏格拉底之间,微微有点好笑。
“你放心,我没什么恶意,至少找你聊两句,跟我上车吧。”
楚洮的思绪转不了那么快,发烧影响了他的判断。
江戚风是个很成熟的商人,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不像江涉那么随性自然,憎恶分明,但江戚风眉眼间和江涉还有有一些相似的。
楚洮把自行车锁在路边,跟着江戚风上了车。
他现在身体很虚,弓个腰都要出身冷汗。
江戚风看他惨白的脸,以为他是紧张,心道果然还是个孩子。
“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你自己一个人上学。”
楚洮平时都是和楚星宁一起,但江戚风不想打扰他的家人,所以才一直没有露面。
楚洮点了点头,目光没有望向江戚风,而是有些疲惫的盯着司机的后脑勺。
车里的真皮座椅和些许汽油味儿熏得他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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