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法则(25)
索炀没说话。
“另一方面呢,你给我买裤子这事儿,”沈徽明笑着看他,“我还挺开心,你给我买的,算是礼物了。”
他故意“啧”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很难抉择啊。”
索炀被他逗笑了:“不用纠结了,我只带了一条裤子,待会儿自己要换上。”
他把空了的咖啡杯放在餐盘上,准备送还到吧台:“你收拾一下,再稍等我几分钟,对面有洗手间,我去换衣服。”
沈徽明乖乖听话,坐好安分地等着索炀。
他看着一身制服的索炀走向吧台,挺拔的背影实在赏心悦目。
对方走出咖啡店,拿着行李箱进了洗手间。
几分钟后,换上便装的索炀走过来,还是那件衬衫那条牛仔裤,清爽得让沈徽明移不开视线。
“我刚刚查过了,出去之后就有男装店,”索炀说,“我们先去给你买裤子吧。”
沈徽明起身,收拾好东西跟着索炀一起走出咖啡店。
两人并肩往外走,索炀告诉他自己有六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六个小时……”沈徽明试探着说,“那我能不能申请占用你的六小时?”
索炀笑笑:“赌约?”
“不不不,这可不算,”沈徽明说,“正经八百的约会要一整天,二十四个小时,只给我六小时,我岂不是很亏?”
“二十四小时?”
“没错。”沈徽明笑,“你面前这个人就是这么贪心,想着霸占你的二十四小时。”
索炀看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有点儿坏是吧?”沈徽明说,“那就坏吧,反正你得愿赌服输,到时候空出时间,听我安排。”
第28章
索炀发现自己不太会拒绝沈徽明,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完全没办法像面对其他人一样客气疏离地说一句“承蒙错爱”。
不过,这件事情说到底就是自己不想拒绝罢了。
他太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儿了,因为那场约会并不是沈徽明一个人在期待。
“那你最好安排得精彩一点。”索炀看着他笑笑,“如果很无聊,就真的没有下次了。”
沈徽明一听,笑了出来:“这么说,我要是表现得好,就可以有下次。”
索炀笑而不语,快步往前走。
两人出来之后先去给沈徽明买了条裤子,索炀开玩笑似的说:“我的家庭条件沈先生您也是知道的,赔您一条裤子,实在是买不起同款。”
沈徽明跟着他进了店门,在他身后笑着说:“你的家庭条件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不过在另一件事上,你确实有点儿欺负人。”
“嗯?”索炀疑惑地回头看他,“什么?”
“怎么又管我叫沈先生?”沈徽明说,“真的很见外。”
索炀抱歉地笑笑:“习惯了。”
说话间,店员迎过来跟他们问好,索炀的意思是让店员帮忙给沈徽明选一条合适的裤子,但沈徽明说:“别啊,既然是你赔给我,当然得是你选。”
店员选就没意义了。
这事儿索炀不占理,只能由着对方。
沈徽明安分地跟在索炀身后,索炀眼睛盯着货架上的裤子,他盯着索炀。
这种感觉很微妙,像是情侣逛街,倒还真有点儿甜蜜。
沈徽明跟索炀都是没事儿不会去商场的人,就算需要置装,也是目标明确地直奔某个店铺,快速选完快速离开,“逛街”这事儿在他们的世界里向来不存在。
但两人都为对方破了例。
索炀没有给别人买裤子的经验,又怕自己选的不合对方心意,他看上一条还不错的,回头看了一眼沈徽明。
“放宽心去选,”沈徽明看出他的心思,“你给我选的,就算是条裙子,我也乐呵呵地穿上。”
索炀笑:“你怎么知道我打算给你买条裙子?”
沈徽明喜欢看他开玩笑时的样子,带着点儿可爱的狡黠。
他觉得这一面的索炀不是谁都见得到的,这让他很是骄傲。
“倒也可以一试。”
索炀笑出了声,然后转回来,抬手拿起了挂在架子上的那条裤子。
其实只是很寻常的一条,索炀为了不出错,尽可能保守。
沈徽明接过来:“我去试试。”
他跟着店员往试衣间走,索炀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在沈徽明去试裤子的时候,索炀站在巨大的镜子前等待,他看着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因为他完全无法想象自己竟然逐渐在跟一个人走入亲密关系。
他牢固的世界已经被击碎,沈徽明伺机站到了他身边。
这种感觉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可怕,相反的,他有些喜欢。
所以说,人真的不可能活成真正的孤岛,总会有轻舟驶来,上面还载着一个渔人。
两人从店里出来的时候沈徽明穿着索炀买给他的裤子,走路的时候步子都感觉更轻快了。
沈徽明说:“我现在领先各位情敌差不多一光年那么远。”
索炀无奈地笑:“真的没有情敌。”
===
沈徽明之前做足了功课,想带着索炀在柏林痛快地逛一逛。
但时间紧迫,只有六个小时,事实上,除去路上的时间,根本不足六小时,而且这会儿还是上午,最精彩的世界要等到夜晚才苏醒,他们这次算是赶不上了。
两人离开机场后先去简单吃了个饭,然后准备只简单地走走。
夜晚的派对和演出、极具特色的美食跟啤酒,至少今天和他们无缘了。
不过,沈徽明倒也不觉得遗憾,在索炀身边他总是有种时间和心情都慢了下来的感觉,一切变得悠长舒缓,哪怕两个人在一棵树下乘凉一整天也不会觉得无聊,反倒舒适得很。
计划全部搁浅,却意外有了一场新奇的体验。
他们餐后漫无目的地地闲逛,路过一个街心公园,便进去转转,没想到赶上了一场婚礼。
当时他们刚一穿过街心花园就看到了一座教堂,沈徽明跟索炀都不是有宗教信仰的人,对教堂也并没有什么兴趣,但当他们从前面走过,竟然看到两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牵着手正往里面走,他们周围是十来个亲友,欢呼着簇拥着他们。
沈徽明跟索炀放慢了脚步,看着他们,突然被新人的一位亲友叫住,邀请他们一起来参加婚礼。
索炀下意识想要拒绝,但沈徽明却笑着答应了。
沈徽明转头看他:“走啊,沾沾喜气。”
索炀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认命一样跟着他往里面走。
参加两个陌生人的婚礼,这件事儿说起来怎么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当索炀跟着沈徽明一起站在队伍最后面随着新人走进教堂的时候,索炀也一点点融入了这种氛围中。
在柏林,随处可见牵着手走过的同性恋人,甚至街边墙角都有人尽情接吻。
同性婚姻在这里几年前就已经合法化,这样的婚礼也并不新鲜。
对本地人当然并不新鲜,可对沈徽明跟索炀来说,却是不同寻常的体验。
他们坐在教堂后排的椅子上,跟着那两个陌生男人的亲友们一起见证他们成为彼此合法爱人的时刻,他们俩没人听得懂德语,但又好像都听懂了,每一字每一句都真真切切落在了心上。
当两人交换完戒指拥吻到一起时,沈徽明扭头看向了索炀。
他不知道索炀在想什么,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占尽了便宜,因为在这个教堂里,不仅仅只有那一对有情人,当上帝听见且祝福那对新人时,或许也可以分神来看看他们俩,听听他们的心跳。
沈徽明贪心地跟这对新人偷来一点儿上帝的祝福,并且许愿如果可以,将来有一天他们还要一起回到这座教堂来。
权当是还愿。
沈徽明跟索炀走出教堂的时候两人十分默契地被阳光晃了眼,几乎是同时抬起手在额前遮了一下。
他们因为这动作相视一笑,索炀说:“天气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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