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高层听完，气得重重拍了下桌子，“谁让他们打赌的？！”
　　跟在身后的小秘书提醒道，“老板，当初撕蒲笙是你放出的风声、Lvan经纪公司海涯一手引导的，打赌事件本身也经过你们双方的授意。”
　　小秘书原本还想再说下去，窥见高层脸色越来越差，只好把后面的话憋回肚子里。
　　——当初两家粉丝立下赌约时，高层还激动的开了瓶啤酒，庆祝自己终于能拿到蒲笙粉丝送的钱了。
　　结果呢？蒲笙确实有氪金票了，整整二百万，空降氪金榜前五。
　　可这钱却是他家大宝贝Lvan送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算了。”高层深深吸了口气，把哽在喉中的老血咽下，努力平和的问，“现在前四都是谁？”
　　程序员：“第四是凌柏，第三是苗禾…苗禾基本上不需要做票了，他家票数跟名次能对上。第二还是郝千帆。”
　　高层激情辱骂，“哼，那个吸血鬼！”
　　“哦，这次情况不同了。”老实严谨的程序员又往高层身上插了一刀，“按照投票ip来看，给郝千帆投票的固定ip挺多，这说明他家打投上来了。通常来说肯打投的都是自家粉丝，他现在慢慢有死忠了。”
　　“他为什么会有死忠？镜头又不多，公演又不是C位。”高层越听越迷茫，感觉自己搞不懂观众品味。
　　那位吃瓜群众又来解答，“帆哥很吸粉啊！他长得很符合男朋友标准，而且性格有趣，有担当讲义气，还特别温柔。多少女孩子把帆哥当做择偶标准呢。一家三口冲啊！”
　　“………一家三口又是啥玩意？”高层脸上的问号越来越多。
　　吃瓜群众：“就是帆哥，禾苗苗和笙笙他们三个啊！公演时他们互动太有爱了，但是又不太像CP。网友们就帮他们拉了一家三口line。”
　　“什么一家三口？乱七八糟的！这是选秀，选秀！”高层恼羞成怒，愤怒的朝吃瓜群众吼，“你是哪个部门的？快回你位置上去！”
　　吃瓜妹子往角落退了退，没有生气也没有惶恐，反而还甜甜笑了下。
　　高层懒得再理会她，扶着桌沿缓了缓。
　　没眼力劲儿的程序员凑过去问，“老板，第一还要说吗？”
　　“说啥说？”高层愤愤瞪他，“别给我提那个名字！”
　　“好吧，我不提。”程序员握紧鼠标，手指灵活的在键盘上敲了几个代码，又跟他汇报道，“根据目前的投票结果来看，前四名和后面有50万的断层，第二和第三之间有个10万小断层。然后第一名吧…”
　　高层眼皮一跳，很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已经晚了，程序员发出的刀子已经扎进了心窝里。
　　“第一只用了三个小时，就断层了后面500万票，比所有选手得票数加起来还多。再加上他还有200万氪金票…”程序员敬佩的感慨道，“这就是民选的力量吗？这种支持度太可怕了！”
　　高层咬牙，“什么民选？我不承认！”
　　“老板，就算你一个人不承认。可蒲笙现在是大多数观众pick的一番弟弟，这种就叫民选。”小秘书冒着被开除的风险说，“本来呢，前些天爆出蒲笙无学历的黑料，确实影响他蹿红。但是后来X大和应校长下场，不仅打了黑子的脸，还给蒲笙镀了一层学神光环。不是学霸，是学神！这波操作不仅仅帮蒲笙家虐粉固粉，还吸到了很多愿意为他氪金打投的新粉。现在连很多不允许孩子追星的家长，都同意甚至鼓励孩子pick蒲笙。”
　　“……”高层胸口一阵绞痛。他回想当初的自己，因为好不容易找到的黑点狂喜，以为终于可以把蒲笙摁下去。
　　结果呢？又白白给蒲笙送了流量和热度。
　　那个什么大A站直拍挂了两天热搜，播放量上亿，已经比《新生养成系》正片播放量高了。
　　“老板。”小秘书小心翼翼问，“咱们下一步要做什么？把蒲笙压票淘汰吗？”
　　“怎么压？！你告诉我怎么压？！”高层握紧拳头，用力锤了锤自己胸口，不情不愿的说，“算了。先留着他吧，也能给咱们节目带一带流量。反正最后不让他出道就是了。”
　　“咦…好过分。”角落的吃瓜妹子小声diss。
　　“你怎么还在这儿？！”高层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说，“你到底哪来的？”
　　“哦哦哦，忘记自我介绍了。”妹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妆容，小跑过来递上名片，“我是竹音国际业务部的实习生，这次代表公司过来谈合作的事。我刚刚接触工作，还不懂规矩，不好意思啊。”
　　竹、竹音国际？
　　不是旗下子公司，而是竹音国际？！
　　高层突如其来的金主爷爷击晕了，态度立刻发生7200°大转弯，脸上的每一道褶子都容光焕发。
　　“欢迎欢迎！接待处那边也真是的，怎么能让贵客到处乱…呃，一个人参观呢？我这就是让人准备最好的茶叶，咱们仔细谈谈合作的事！”高层搓着手，满脸都是奉承和谄媚。
　　“但是您刚才的态度，好像不太愿意跟我们竹音国际合作呢？”妹子又甜甜笑了下，“您的所有言论，我都会如实反馈给筝总的。”
　　高层隐隐萌生出不详的预感，“请问，筝总是…”
　　“筝总是竹音国际的副总经理。”妹子顿了顿，又说，“不过听公司里的人说，如果原定的继承人不接管公司的话，筝总就会成为竹音国际下一任总裁。”
　　“这、他…筝总他…肯定很忙吧？这么点小时就不用劳烦筝总了，咱们谈就好，咱们谈…”高层吓得语无伦次，同时脑内无意识的想着。
　　那个什么筝总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也只是个备胎而已，他肯定很仇视原本的继承人。
　　豪门纷争可真是血腥啊。
　　事实上，备用继承人蒲筝每天数着日子盼弟弟回来。
　　救我！笙笙救我！
　　工作太辛苦了，我不想接管公司啊啊啊啊！
　　**
　　第二次公演舞台安排在年后，中间隔了大半个月。
　　明面上留给练习生们的时间宽裕了。但随着节目流量越来越高，吸引了更多金主爸爸，人气选手们开始接各种各样的外务，每天依旧忙忙碌碌。
　　外务是指练习生们除了选秀舞台之外，额外接下的广告、综艺、杂志等拍摄任务，通常是由节目组推选，然后金主点名挑人。
　　《新生养成系》还未开播时，只有几个带资本的人气选手有外务。赞助商递过来的广告，十有八九是Lvan拍的。
　　而现在《新生养成系》播出两期，选手们的人气已经初见端倪。品牌金主选人之前，肯定也有自己的调查考量。不会傻乎乎节目组推谁就用谁，更不可能相信节目组给出的所谓‘官方排名’。
　　近些天，节目组负责对接的指定外务中，金主首选都是蒲笙。
　　跟蒲笙打包的练习生按照提及频率，排名分别是郝千帆、苗禾、凌柏、宋贤，基本没有品牌要Top选手Lvan。
　　有好几次都是节目组周旋协商，用‘买一送一’的方式把Lvan塞进外务组。
　　Lvan即使作为赠品，也有些品牌方不太乐意，对此颇有微词。
　　其实，品牌跟选秀练习生合作比较麻烦。除了要跟节目组方面对接，还得跟每位艺人所属的经纪公司联系。
　　由于蒲笙是自由身，所有外务必须经过他本人同意。
　　他蹿红速度确实快，即使放在选秀圈外也很红。但现在身价和咖位还没上去，尚且处于最便宜的阶段。
　　许许多多品牌都想趁着蒲笙现在‘物美价廉’，蹭一波流量和热度。
　　可惜那些通告转到蒲笙手里，他只接了杂志和综艺，商业广告一个都不肯去。
　　“小蒲，你为什么不接广告啊？”郝千帆捡了三个他拒绝的广告之后，好奇的问，“拍广告又轻松又赚钱，别人都争着抢着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