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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性死亡(11)

作者:六味地煌丸 时间:2018-11-07 21:01 标签:悬疑推理 游戏 恐怖

  他想着方才看到的东西,想着安祈的大衣下面的那身束缚装。
  显而易见,尽管幻觉对安小朋友有着诸多优待,却依旧改变不了二者之间明显的异样。幻觉里的安祈看起来年龄更小一些,模样更稚嫩一些,他比现在看上去更尖锐,也更“自由”。
  是的。
  印桐在心里回答自己。
  幻觉里的安祈,长得就跟他想象中的,那个写日记的臭小子一样。
  ……
  甜品屋里的客人们还在笑谈着各自的话题,间或有几个人凑到安祈面前,都被他用“没时间,没通讯号,有喜欢的人”三连击打发掉了。
  橱窗外的街面上落满了阳光,对面商场的光屏上依旧在循环播放着箱庭online的宣传广告。安祈端坐在吧台后属于印桐的高脚凳上愣了会神,努力地抑制着自己想要转圈圈的冲动,板正了脸充当待客的吉祥物。
  明明高兴的心情都要像小花一样冒出来了。
  “……你很得意啊,”路过吧台前的高中女生吐槽道,“你看起来简直像要上天了。”
  “并没有,”安祈笑眯眯地回答着,“我只是坐在桐桐的椅子上。”
  高中生缩着脖子后退了半步。
  她仿佛被当空塞了一嘴狗粮,有一种飞起一脚踹翻对方的冲动。然而冲动是魔鬼,魔鬼会诱人犯罪,她攥着围巾深吸了一口气,默念了三遍“目标人物最重要”,然后乖巧地趴回了吧台前。
  “小印先生刚才怎么了?”
  安祈笑着回答:“和你有关吗?”
  “有关啊,我是他的fan嘛。”
  安祈点了点头:“是的,像你这样的,这屋子里至少坐了十个。”
  “……”高中生哀嚎一声扑在吧台上,她说:“行行好吧大哥,都是夜莺的人,咱工作场所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互相折磨呢?”
  安祈没说话,他的笑容还挂在脸上,眸子里的暖光却渐渐暗淡下来。他没带一件足以威胁人的东西,周身上下干净得就像哪家的少爷,他的双手甚至还被束缚装牢牢地捆在身后,但他只是坐直了身体,就足以让赖在吧台上的少女动弹不得。
  “那你又知道什么呢?你有什么能和我交换的?”他的声音很轻,语调柔软得就好像游乐园门口卖的棉花糖,“你能告诉我,桐桐在隐瞒什么吗?”
  “你能告诉我在过去的三年里,桐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12章 .过去
  “你能告诉我在过去的三年里,桐桐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瘫在桌上的高中生微微瑟缩了一下,拧着眉毛投来怀疑的视线。她像是在斟酌安祈的问题,缩在围巾后的小脸不满地皱成了一团。
  “你连这都不知道?任务权限不够你去资料库查档案?”少女直起身,单手撑着坐垫跳上高脚凳,“你是不是夜莺的人啊?你该不会是冒充的吧。”
  安祈无声地笑了笑。
  他烟灰色的眸子阴沉沉的,脸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没变过。高中生模样的少女在两相对视中败下阵来,她仿佛从对方的眸子里读出了怀疑,暗自撇了撇嘴,撑着脸不甘心地抱怨道:“瞪人算什么本事。”
  “我还是个新人,认识的人确实不多,”她摇了摇头,“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都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花火,就噼里啪啦满天飞那个花火,当前任务是保护小印先生的节操情操和贞操,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是安祈。”
  “真名?”少女眨了眨眼睛,“说坦诚你就坦诚啊,你可真够意思。那行吧,我叫董天天,天空的天,这也是真名。”
  安祈没有回话,他甚至没有露出微笑之外的表情。董天天等了半晌没得到应有的捧场,不甘心地踢了踢腿,把脸又缩回了围巾里。
  她说:“行了行了,你不就是想知道小印先生那些倒霉事吗,我说就是了。”
  “不过我说了,你可别出去和别人乱讲啊,就说你自己查的,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小姑娘抬着眼睛,举手做了个砍头的姿势。
  “毕竟夜莺这个地方,乱说话可是会被人道毁灭的。”
  ……
  甜品屋的后厨连着杂物间,从印桐的位置望过去,只能窥见狭小的单人衣柜和坐在地上的等身兔子玩偶。
  那是Christie的兔子,从两年前店铺装修完,就坐在那个位置上了。
  桌上的蛋糕已经裱好了花型,订单里的甜品也都准时送上了桌,印桐站在水池边冲着沾满糖粉的手,听着客人们欢快的谈话声发了会呆,而后抬脚走回里屋的杂物间。
  他上班前换下的外套还搭在床尾,随手写下的菜单被风吹了一地。印桐绕过Christie的兔子玩偶,捡菜单的途中被地上堆的快递盒绊了个踉跄,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将自己扔上休息用的小床,睁着眼睛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
  天花板上倒映着窗外明亮的阳光,透过窗户的冷风中裹挟着隔壁花房诱人的馨香,中央空调尽力地烘烤着每一寸空气,一切都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只有他蜷在小床上,侧着身,用手搭住了眼前的光亮。
  噩梦、幻觉和信里的内容在他脑海里挤成一团,短暂的记忆不停地循环播放,他一遍遍被迫观看着已经发生的一切,甚至不由自主地笑弯了腰。
  他想着多滑稽,原来我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坚强。
  ……
  “小印先生其实挺惨的。”
  “三年前,准确地说是两年零十个月以前,”董天天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小印先生被Christie——就是外面广告牌上那个大明星,从废都外的垃圾场里捡了回来。”
  “废都?”安祈打断了她的话,“迪尔利科特?”
  “对对对就是那个迪什么什么的,你们这帮少爷就是麻烦,叫那么长的名字做什么,那不就是个垃圾场吗,”董天天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别打断我说话,我说到哪了?”
  “垃圾场。”安祈提醒她。
  “对,就是那个垃圾场。”董天天打了个响指。
  “三年前,一个下着大雨的傍晚,小印先生被Christie从废都外的垃圾场里捡了回来。”
  那是个糟糕的傍晚。
  没有夕阳,没有和风,刺骨的冷雨从铅灰色的重云间落下,毫不留情地将印桐从沉睡中唤醒。
  二月的废城还弥漫着寒冬的阴霾,凛冽的狂风裹夹着暴雨漫盖视野,他看到穿着黑裙子的小姑娘一边哭一边拉扯着他的的手臂,细微的疼痛盖过寒冷带来的麻木汇入大脑,他注意到自己的半条腿还陷在垃圾堆里——胶囊状的医疗舱被挤变了形,此刻正牢牢地压得他动弹不得。
  他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目之所及除过铅灰色的重云,哭泣的少女,便是蔓延到天际的垃圾废料。惨遭遗弃的生活用品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断裂的钢筋水泥陷进悬浮车的前盖里,破损的机器人管家半个身体埋在瓦砾下,残存的电量支撑着他那双暖黄色的眼睛。
  雨声轰鸣。
  他拍了拍小姑娘的手,在对方如丧考妣的表情中指了指腿的地方。
  他听到自己说:“疼。”而后困惑地愣住,认真地思考着“什么是疼”。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醒来之前,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记得梦里微风醉人残阳如血,他站在一扇门外,听到半开的门扉里传来熟悉的钢琴声。
  有人随着琴音轻声哼着曲子,模糊的声音里揉着细碎的温柔,他依稀记得那首歌的调子,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歌的名字。
  而后他醒了,发现现实里什么都没有。
  现实与梦境截然不同,黑白灰成了这世间仅有的颜色,少女的哭声和轰鸣的雨声撞击着他的太阳穴,一切都是冷冰冰的,无论是雨水,还是Christie的手。
  寒冷渗入四肢百骸,浸泡着他灵魂。
  他的记忆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他像个被删掉程序的机器人,大脑里空空荡荡一无所有。
  他听到有人在哭,于是把视线移回了那个挖他出来的小姑娘身上。
  初春的冷雨浸透了Christie 身上单薄的纱裙,她一边哭一边扒开压在医疗舱上的垃圾废料,圆润的指甲里染满了黑泥。她的妆花了,眼线在眼睛周围糊成一团,黑色的薄裙湿得淌水,紧贴着她娇小的胴体,勾勒出少女稚嫩的身形。
  “印桐。”
  她冻得青白的嘴唇不断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印桐,桐桐,桐桐,对不起。”
  对不起。
  印桐的视线停留在对方巴掌大的小脸上,他用指尖碰了碰Christie破皮的掌心,学着对方的模样唇齿开合,任由那两个熟悉的音节挤进他荒芜的意识,勾引出喉咙里干涩的气音。
  他问:“印桐,是我的名字吗?”
  ……
  “他什么都记不得了,”董天天耸耸肩,“根据监察同事的复述:‘A3206出土时宛若智龄儿童,大明星Christie当场崩溃,哭得如丧考妣。’”
  “也难怪,听说科学院那帮人都傻眼了,好不容易抢先一步把实验品A3206翻出来,结果人家自主格盘了。辛苦奋斗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这事谁摊上谁崩溃。”
  “不过Christie业务也够熟练的,她都惨成那德行了,还能把小印先生从废都弄回中央城。”董天天啧了两声,“科学院前前后后派了三拨人,没从小印先生身上捞着半点好处。那时候Christie可没现在这么红,院里那帮家伙一撤资相当于掰折了她两条腿,小姑娘一夜之间资产负债,差点被送进局子里思想改造。”
  “她那个经纪人确实是个有本事的,拉着一个未成年带着一个拖油瓶,还能把Christie捧成大明星。”
  董天天垂了眸子,藏在袖子里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围巾上的流苏:“不过好日子也没过多久,小印先生被接回中央城没几个月,就出事了。”
  “听说是精神方面出了点毛病,毫无预兆,就疯了。”
  她暗地里瞟了眼安祈。
  金发的年轻人依旧在笑,神色淡淡的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就像是在听故事,丝毫不在意故事的主人公曾经过得多么颠沛流离。
  于是董天天撇了撇嘴,接着说下去。
  “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她摇头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夜莺里条条框框特别多,我问了挺多人,才知道当年小印先生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抖着袖子伸出食指,指向自己那双忽闪的桃花眼:“听说是眼前会出现幻觉,不光是认不清人,连看到的东西都跟咱们正常人不大一样。”
  “哪不一样?”安祈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很平静,凉得就像冰柜里刚取出来的威士忌。董天天被他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蓦地笑道:“这你就问对人了。”
  “毕竟当年小印先生的病例,就是我去偷的。”
  那是Christie将印桐挖出来的第三个月。
  早春,四月初。
  董天天穿着一身休闲装坐在医院候诊室发呆,流行感冒干脆利落地干掉了他的免疫力,连同低烧一起,双杀送他进了医院。闻秋要监考,聂霜双忙着应试,三人小团体里的其余两位已经在开学初的黄金时间里忙得焦头烂额,徒留董天天一个人享受医院的空虚寂寞。
  大厅里人不多,来往病患大多行色匆匆,唯独坐在董天天前面的那对小情侣正腻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撒着娇,险些把候诊室当成游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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