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这个游戏不科学(104)

　　程序将神的话转述出来，但语气极为冷硬，直到最后一句话时，才稍微显得柔和了些。
　　楚舟垂下眼眸，灯光将他的眼睫投出细密的小影，谁也不知道他想了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开口，却是问道：“那我的式神出了什么问题？”
　　他的式神们头像全都变成了灰色，一个都召唤不出来。
　　神似乎也预料到了这样的问题，楚舟的问话触发了反应，程序解释道：“是因为两个世界相连时不稳定，所以才会导致式神召唤不出来，若你在召唤世界待的时间足够，就会慢慢稳定下来，恢复正常。”
　　楚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一切都跟召唤世界有关，那以后他也必须专注于召唤了。幸好这次还送了很多召唤券。
　　“还有，以后去召唤世界的话，也不用依靠满足式神的心愿来收服他们。”
　　“只需要待在召唤世界，留在他们身边。”
　　“当你对一个世界厌倦了，可以离开这个世界直接前往下一个世界。”
　　“……”
　　程序一句一句地补充着，楚舟也大概明白了，他所要做的，就是尽量待在召唤世界里，为神打开通道提供条件。而他自己，也是没有半点限制，可以随时结束一个世界。
　　“由于你身处两个世界的中心，所以在召唤时，会极不稳定，可能会遇到某些特殊的变异世界，如果有危险的话，一定要尽快退出来。”
　　程序说完了最后一句，楚舟却是有些好奇了，所谓的变异世界，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但程序已经没有再补充相关的说明了，他只是看着楚舟，灯光投射在眼中，使他的眼里似乎有了生机。
　　“至于这次比赛的奖励，”平板冷漠的电子音沾染上了些许温度，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把自己，连同这个世界，一起送给你。”


第141章
　　听到这样的话, 楚舟的心也不由震颤了下，漆黑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对面熟悉的身影，张了张口,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本来是冰冷数据的身影, 脸上的表情柔和下来，缓缓靠近了楚舟。他的身形逐渐变淡, 在离楚舟很近很近的时候, 就只剩下隐约的轮廓了。
　　两人呼吸交叠, 程序忽然笑了一下, 同神笑起来一模一样。在楚舟怔住的时候, 他便急速凑过来，留下一个薄如蝉翼的轻吻，便很快消失在了天地间。
　　那个吻很轻，楚舟一时不知道，那到底是亲吻，还是风拂过的触感。
　　程序已经消失了，整个大厅只留下了楚舟一个人。他又站了一会，才察觉到了自己体内多出了点什么。
　　那是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 他像是高高俯瞰着游戏众生, 所有玩家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同时, 他又像是分裂出了无数个自己, 身处各个位置，每一个自己的想法行动都不一样，但只要他想, 他又能很清楚地了解每个自己的想法。
　　这种状态十分耗费精神力，楚舟只尝试了一会，就觉得十分累了，脑子紧绷起来，精神高度集中，使他很快便退了出来，深深呼出一口气。
　　他稍稍休息了会，又想到了刚才神留下的话，难道说，刚才那种状态，就是神平常的感受吗？
　　而现在，神将这种能力交给了他。
　　可以说，只要时间足够，他能一直锻炼精神力，也许用不了多久，他也可以像神一样，掌控这个世界。
　　难道说，这就是神所说的，送给他的世界？
　　……
　　楚舟在这里待了一会，就回到阴阳寮里去了。
　　式神们的头像依然是灰暗的，除了比赛中所收服的那几个。楚舟一眼看到的，却是所有式神中只有一个姑获的头像，而且还是亮着的。
　　他心中一动，先将姑获召唤了出来。
　　姑获一看到他，眼睛就微亮起来，问道：“你没有受伤吧？”语气有些难言的紧张。
　　“没有……”楚舟缓慢地回了一句，见对方陡然放松下来，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与比赛世界中的姑获很明显地不一样，更像是上个召唤世界，那个十分关心他的姑获。
　　姑获这时才放下心来，“我看到有人——”他说了一句，突然顿住，有些困惑地皱了下眉，随后才像是接收了什么，继续道，“我看到有人偷袭你。”
　　楚舟愣了下，去看姑获的表情，发现姑获的表情除了还有些残留的疑惑，也没有其他神情了。
　　明明是两个毫无交集的不同世界的人，只除了名字相同，现在竟然连记忆都要相同了。
　　楚舟想了想，又使用了一下自己新得到的能力，才发现这两个姑获竟然是同一个。
　　也就是说，他在比赛时所收服的姑获，正是召唤世界所遇到的姑获。
　　由于当时系统崩溃，姑获没有被收回他的式神空间，而是不知为何，来到了比赛世界，并且是还未遇到楚舟之前的状态。
　　但可能是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吧，即使记忆回到了未见面之前，一看到楚舟，姑获仍觉得熟悉，也就跟着他离开了。
　　只是没想到回来后，竟阴差阳错地又恢复了记忆，只不过那系统的崩溃仍造成了些影响，使他的记忆仍有些许的混乱，分不清哪些是曾经，哪些是刚发生不久的事。
　　竟然如此戏剧性。不过看起来，姑获也不太记得比赛世界他对楚舟有多么陌生了，此时他只是站在楚舟旁边，暗自打量着楚舟的身体，直到确认楚舟身体确实没有受什么伤后，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他还记得当初的楚舟身体有多么不好。
　　楚舟也看出了他的想法，笑了一下，“我已经没事了，”语气很有些温和。
　　姑获这才恢复了他以往的神情，面容有些冷淡，只是看向楚舟的眼神，才彰显出他实际上有多么温柔。
　　楚舟待在阴阳寮里也没什么事，他准备去召唤世界了，将姑获收回式神空间时，他看到了一旁亮着头像的荒。犹豫了下，他还是将荒叫了出来。
　　荒手中的骷髅头已经变了一个模样，不再是诡异地令人害怕，他身后的鬼面也渐渐模糊了，不像之前那样露出冰冷的笑脸，只是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它散发出来的可怖气息。
　　楚舟伸出手，轻轻靠近了鬼面。
　　鬼面像是极为排斥它，极力像后扭去，那张模糊的脸上也隐约能看出愤怒的表情。但它仍十分冰冷，楚舟的手靠近的时候，就像是被冰窖包围，有灰黑色的雾气顺着手臂攀援而上。
　　“再过不久，它就应该会彻底消失了。”楚舟突然说到。
　　在那天，楚舟在仅剩三分钟的时候，还是过去叫醒了荒。
　　荒是自一片黑暗中醒来的，他被水淹没，沉睡在海底，对人类再没有了任何期待。
　　但他睁眼后，看到的却也是一个人类。
　　那个人类拥有他从未有过的温度。他在沉睡中，一直贪恋着一束光。
　　那光如此温暖，一直陪伴着他，从未离开过他。
　　在沉睡了很久后，他迫不及待地醒来了，想找寻梦中的那点温暖，却发现一睁眼就是人类。
　　——他发誓再也不会靠近的人类。
　　荒就那样直直盯着楚舟，直到水波微漾，他垂下头，看到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
　　他握的很紧。
　　荒下意识地想甩开手，却在迟疑了下后没有动作。
　　而这时楚舟眼看时间不够了，没有再想什么，直接问道：“你愿意跟我离开吗？离开这里？”
　　荒没有说话。
　　楚舟开口问道：“难道你想一直留在这里吗？”
　　自然不。
　　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地，在对方再次开口时，他没有拒绝，而是十分冷淡地默认了。
　　直到现在。
　　荒看着楚舟，如冰的眼眸里没什么情绪。
　　心中却在想，至少还有这样一个人类。
　　“等它消失了，也许你就能轻松一点了。”自从知道荒就是那个被整个村子所抛弃的孩子之后，楚舟对他说话时总有种莫名的温和，他温柔地看着荒，说道，“不过这段时间我要去做一些事，你还得在式神空间里待一段时间。”
　　荒突然开口道：“去做什么？”
　　他很少说话，因此突然出声，倒是让楚舟惊讶了一瞬。不过楚舟要做的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他顿了一下，就将目的告诉荒了。
　　“去看看别的式神……”
　　话音刚落，荒就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就直接回了式神空间。
　　楚舟：“……”他也没说什么不合适的内容吧……
　　楚舟无奈地叹了口气，打量了空荡荡的阴阳寮，又看了看式神面板，确定没什么遗漏的东西了，便拿出了奖励的召唤券，打了开来。
　　下一刻，他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第142章
　　夕阳西下, 暮云四合。
　　小镇上的静谧突然被一声尖叫打破，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吸引，朝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楚舟也穿了衣裳, 自房间出来, 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他来这里也已经有好几天了，虽然现在没什么重要的任务, 但他还是想尽快找到目标式神的。只是来的这几天什么妖怪都没遇到, 他观察了许久, 也不得不承认这只是个普通的小镇而已。
　　现在像是出了事, 他无论如何, 也该去看看。
　　楚舟到街尾的时候那里已经围了很多人了，他们看到楚舟的时候还友好地打了招呼，楚舟礼貌地点了点头，就去看被众人围在中间的人。
　　那是住在街尾的李大婶，此刻正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边抹眼泪，边跟周围人诉说她女儿的不幸。
　　楚舟听了一会, 勉强知道了大概。
　　李大婶有个女儿, 正是十四五岁的年纪, 如花似玉, 但就在今天，她却突然消失了，她的屋子里一片凌乱, 据说还发现了些许血迹。
　　李大婶哭天喊地，“那可是妖怪啊，为什么偏偏要抓走我的女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要是没了她，我可怎么活啊！”
　　妖怪？
　　楚舟不动声色地向周围人询问了事情原委。
　　那人很热心，对李大婶的女儿也很是同情，见楚舟问，便解释道：“你才来没多久，自然不知道，我们这附近有个妖怪，十分厉害，许多阴阳师来也是空手而归，甚至没人找得到他。他喜食少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抓走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据说是直接吃了，或者赠给下属的妖怪，从未有人能逃脱回来。”
　　楚舟讶然，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凶残的妖怪，想必这样的妖怪，肯定不是他的目标了。
　　他抱着试探的想法，问道：“不知那妖怪，名号是什么？”
　　那人停下来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酒吞吧……好像是叫这个名字。”他说道，“我们对妖怪见都没见过，更不用说是了解他们的名号了，只是这个妖怪似乎很有名气，所以我才有些印象。”
　　“酒吞？！”楚舟没忍住，有些惊讶地低呼。
　　那可是酒吞，ssr，也是他这次的目标。
　　难道真的是这样凶残的妖怪吗？
　　“怎么，你听过吗？”那人见他这样反应，有些好奇。
　　楚舟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
　　那人当他是对妖怪惊讶，也就没有再问，只说道：“你才来这里，还是待在房间里不要走动为好，这附近妖怪也不算少，万一遇上就危险了。”
　　“好的，多谢。”楚舟道了谢，满腹犹疑地回去了。
　　不过好歹有了妖怪的消息，楚舟也就安心了一点。
　　过了两天，李大婶的女儿依然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