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全息游戏游历万界 下(156)

　　等等，大宗师，我不是叫你来买菜的啊！
　　无路目瞪口呆，他的嘴巴张了张，最后又合上。
　　没关系，没关系。
　　他们地底人部落里，可不止一个大宗师！
　　就算邱大宗师不靠谱，还有其他靠谱的大宗师！
　　“哎呀，哎呀，我的老腰……别挤啊……”
　　“年轻人，慢慢来，菜还多着呢，别急别急……”
　　“都给我滚开！这些东西都被老子我买下了！谁不服？打一架！”
　　其他大宗师们的声音，在无路的耳边相继响起。
　　而他们声音传来的方向，则是蔬菜水果的抢购区……
　　无路张了张口，许久都没有和上。
　　怎会如此……
　　他真的，不是叫大宗师们来买菜的啊！
　　难道就没有人，关心一下地底人的未来，和黑发巨人的险恶用心吗？
　　“咻——”这时，有一样暗器，突然朝无路的方向破空而来，无路心中大惊，然而这暗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无路避无可避，只能任由这神秘的暗器，一直冲向他的——
　　嘴巴里。
　　无路下意识地咬了一口，汁水饱满，香软滑嫩，口齿留香，如同五颜六色的烟花，在他的舌尖绽放……虽然无路的世界中一般只有黑色，难见其他的色彩，地底世界也没有烟花，但他还是想用上这个从书上看到的比喻。
　　这是何物？
　　也未免太好吃了吧！
　　不对，重要的是谁在袭击他！
　　……不过能袭击到他的，无非就是这么几个人了。
　　很快，袭击他的“凶手”就跳了出来，嘿嘿一笑。
　　“无路啊，这水果的味道怎么样？”
　　听到这声音，无路无奈道：“王大宗师……”
　　果然，袭击他的人便是地底世界四大宗师之一的王大宗师，而袭击他的暗器，则是黑发巨人菜筐中的水果。
　　无路：“你、你为何要……”
　　无路不解，虽然这个水果很好吃，但他还是感觉，自己被玷污了……
　　王大宗师微微一笑，随后正色对无路说道：“无路，你可知道，那位黑发巨人的功力，已经到达了什么地步？”
　　见王大宗师如此正色，无路也不禁严肃起来，他斟酌道：“莫非，是大宗师巅峰？”
　　王大宗师摇了摇头：“非也，非也。”
　　“恐怕，其早已超脱于大宗师之外！”
　　“什么！”无路惊骇不已。
　　“难道大宗师之上，还有其他境界吗？”
　　听到无路的追问，王大宗师苦笑道：“一开始，我们也不敢相信……”
　　“可是，在那位黑发巨人面前，我们却感觉自己如同蜈蚣蚯蚓一般弱小……”
　　“这位黑发巨人，绝不只是大宗师的境界，不然我们这些所谓的大宗师，都要成为了笑话……”
　　而繁剑小世界世代追求的大宗师境界，也会成为了笑话。
　　无路初时惊愕，但回过神来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虽然地底世界从来没有出现过超越大宗师的人类，但地底人中，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黑发巨人啊！
　　无路：“您的意思是？”
　　王大宗师摇了摇头，叹息道：“难道你还没有明白吗？如果这位黑发巨人想对我们做什么，我们几乎是无力反抗的……”
　　“如今，他愿意和我们玩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所谓买菜卖菜的游戏，我们陪他玩，又如何？”
　　“只要让对方高兴了，不对我们人族抱有敌意，不就可以了吗？”
　　听到这里，无路心中油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和愤怒：“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也不能做，眼睁睁看着他把我们人族，当成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具吗？”
　　“自然不是。”王大宗师肃然道，“现在我们不知道黑发巨人所谓的‘东土’究竟是何处，也不知道黑发巨人的真实脾性和武功，但是，我们可以从对方拿出的食物中，观察推测对方来自一个怎样的地方……”
　　“你闻。”王大宗师拿起一个圆乎乎的东西，轻轻扒开，露出里面的果肉。
　　空气中顿时散发出一股清香。
　　“这就是来自黑发巨人所生活的世界的，名为‘橘子’的果子。”
　　“这种果子虽然带有酸味，但和我们以前的食物比起来，却也算得上香甜美味了。”
　　“而黑发巨人拿出的蔬菜果子中，有许多都和橘子一样，十分香甜可口……这意味着，黑发巨人所在的‘东土’，是一个资源丰富的地方，他们不缺食物……”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这些蔬菜水果，都是植物！”
　　“根据古籍的记载，只有在阳光充足的地方，才能生长植物……这位黑发巨人，极有可能，来自一个拥有太阳，或者说来自一个拥有充足光线的地方！”
　　无路精神一震：“您是说，这个黑发巨人，可能来自地上？”
　　王大宗师一脸严肃：“不错。”
　　无路：“可是，现在地上不是都被悬石给占据了吗？哪里还有容纳他们生存的地方？”
　　王大宗师：“你别忘了，悬石最开始出现的时候，是在天上，而五百年前的人类，除了那两个音信全无的宗师以外，从来没有人通过悬石到达天穹……”
　　“没有人知道，悬石的尽头是什么。”
　　“如果，这个黑发巨人，就是从悬石上来的呢？”
　　“这样，便可以解释对方的头发为何是黑色，而他又为何能拿出那么多蔬菜果子——因为，他就住在悬石之上，能照射到充沛的阳光！”
　　如此一来，这一切，都对上了。
　　“而且，”王大宗师接着说道，“当初古人族们，认为悬石是连接大地和天神的天梯，并期待悬石的到来……或许，他们并没有猜错，只是天神的到来太晚了……”
　　“而且所谓的‘天神’，也未必会对人族抱有善意。”无路皱着眉头，接过他的话说道。
　　悬石的到来，给繁剑小世界的人们造成了数百年的灾难，大量人类死亡，而且在现在，还依旧威胁着人类的生存……就算悬石上真的存在天神，恐怕，也不是什么倾向人类的天神。
　　王大宗师点了点头，继续道：“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或许，黑发巨人并不是所谓的天神，而是人族的一个分支……”
　　无路：“人族的分支？”
　　“不错，毕竟在和我们的交流中，黑发巨人，同样自称人族。”
　　“其实我有时候在想，悬石，它是真的没有固定的长度，能无尽延伸、无穷生长吗？”
　　“如果，悬石的长度，是有限的，只是它们一直在往地心下沉，那么会不会有这种可能？一开始，它们出现在天空的时候，因为肉眼无法衡量的长度，将这片天空覆盖，挤压了大地，使人族无处可去，但在如今，悬石由于不断下沉，大部分体积都在地下，而地上的部分则变得越来越少……以至于，地面上，已经重新出现了能让人类生存的空间？”
　　“而黑发巨人，则来自于当初留在地面上的人族，虽然根据古籍的记载，按理来说，当时的人类，是全部转移到地下的，但也不能保证存在例外……或许他们找到了悬石之间的空隙，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没有想到要进入地下，而是选择了向上攀爬，在悬石之上躲避挤压，又或许，是当时其他‘井’中的人类，受不了地下艰苦的环境，重新回到了地上，发现了悬石长度的秘密……”
　　“总而言之，存在许多可能性。”
　　无路豁然开朗，的确，王大宗师所列出的猜想，并非没有可能。
　　不愧是上一代的“无路”，果然高屋建瓴，洞察全局，见识不凡……与其相比，他实在是愧对“无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