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玩家后我成了海王 上(352)
按理说共享了暮的视角，玩家们本身就应该处于全知的状态。暮看到什么，他们就看到什么，而暮知道什么，他们就应该······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们，这一点很聪明，但是也很麻烦。”赛克斯注视着桌子上的水晶球，伸出一根手指去把它按倒在桌子上，然后看它像个不倒翁一样再弹起来。
“如果他有心防备的话，即使是共享视野也是可以【作弊】的。”
比如魔法、比如传讯、比如干脆地闭上眼睛装作在睡觉······只要注意到他们是通过眼睛去看外面这一点的话，暮有着相当多的手段可以瞒天过海。
就是不知道他选的是哪一种呢？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
“是【提前入睡】。”
暮坐在自己寝室的床上，手里拿着一面镜子。他现在正在对着镜子说话。
如果有其他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个画面过于奇怪——你对着镜子在说什么呢？难不成还指望镜子里的人能回应你不成？
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是一张和他的弟弟一模一样的脸，五官英俊，带着些婴儿肥。
唯一不同的一点就在于，萨奇有着一双没有眼仁的白蒙蒙的眼睛和纯白色的头发，而暮的眼睛是没有眼白的纯黑，以及漆黑的长发。
毫无疑问，他是在和体内的人格体们沟通。
而人格体们却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复过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啊啊？？”这是失去语言功能的花奕秉。
“这是暮？”
“暮露脸了？？”
“真是猝不及防······”
是的，持续了两个周目之久、玩家们一直百爪挠心想要知道的谜题之一【暮的真实长相】居然就那么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该说不愧是做事冲动的少年人吗？
和萨奇一模一样的长相，这一点倒是也能够猜到。赛克斯早就想过这一点，既然是兄弟，长相上有几分相似非常正常，就是他们两个有点过于相像了一点。但有着红黑宝石先例在前、葛家姐妹在后，双生子长相可以一致，那兄弟关系说不定也能做到一样？
但是······
玩家们总觉得暮还给人一种既视感，他们苦思冥想了许久，有谁终于用力地一拍大腿——
“卧槽！贝先生！！！！”
一语惊醒梦中人。
黑眼睛到处都是，甚至玩家们自己本身的眼睛就是黑色的，这没有什么值得稀奇的。但纯黑色的眼睛呢？
没有眼白、没有眼瞳和眼仁的分界线、一眼望过去黑漆漆一片的眼睛呢？
在来到海巫师的族地以前，他们的确是见过一位有着这样纯黑色眼睛的人的。那就是人鱼领地里面担任玩家导师的、教授符文学相关知识、为玩家们改造了一把又一把神奇武器的NPC——贝先生。
他们早就该发现萨奇的眼睛和贝先生相似的，但是实在没办法，白与黑这两个颜色过于对立，导致根本没人想到这个方向上去——白蒙蒙与黑漆漆，明明就是相似的。
暮和萨奇会与贝先生有关吗？
或者说，失忆的贝先生会和海巫师们有关联吗？
虽然呼之欲出的联系就摆在了赛克斯的面前，但他仍然对此抱有怀疑——不。
他觉得不是。
这是赛克斯的答案。
人鱼叹了一口气，然后终于抬头看向了屏幕，里面正通过一面镜子倒映出来那张与他的监护人一模一样的脸——
[说说看，你真正的要求。]
他用了进入三周目以来的第三次正式命令。
*
暮终于得到了回应。
他本来就是想要和自己这个最特殊的人格体取得联系的。因为暮下意识就觉得这位才是他所有人格体里面最靠谱的一个。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他甚至都没说其他的东西，那位就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暮在向赛克斯示弱，在向他坦白。坦白的方式就是如实地交代了瞒天过海的方法以及他现在的这张脸。
这是暮的秘密之一。
在听到了命令以后，暮感觉自己的身体又一次违背了他的意愿，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读取出他脑子里的想法来——
“我希望你能帮帮我，在我变成其他样子以前。”
“变成其他样子？”赛克斯的眉毛一挑。
“我需要变成更有用的人，父亲他需要我这么做。”暮黑漆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镜子，“但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会是什么样子的，人总是会变的。你不是我的人格体吗？你理应能够看到我吧？”
“我说过了，我们只是误入了命运的旅客而已。”
“但你需要我的信任，你只能通过我的眼睛去看外面不是吗？你和其他人。”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焦躁，开始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事物或者人物来说服他们：“那个叫做言的雌性幼崽，以及我的弟弟——你们不也是很在意他们吗？所以帮我的忙并没有那么难对吧？”
赛克斯没有搭话。他看着在自己身边坐了一圈的玩家，他们大多数都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只有少部分饶有兴趣地笑了起来。
“答应他不就好了。”普通人笑眯眯地说。“反正和我们的目的说不定也是一致的。”
“果然是个孩子啊，这么沉不住气······”他像是在感叹着什么，边说着，边往嘴里丢了一枚果干。
“我答应你了。”赛克斯还是给出了这样的回答。“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你是去做什么？”
人鱼看着长松一口气的暮，接着那面镜子被丢到了一边去，视野晃动了起来，显然是对方正在飞速地奔跑。在就寝前的这个时间段，他要跑去哪里？
“做什么？做个告别吧。”少年哈哈大笑道。
*
暮在白天的时候，将自己在父亲书房里拿到的那枚介质丢给了他的弟弟。
而比起送礼物，晚上则是更适合做告别的时间。
他本来打算跑到对方的屋子里面去，像是萨奇醒来以后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一样，然后他会给对方一个拥抱，告诉萨奇对方是多么愚蠢的弟弟，幸好有自己这样强大的哥哥，然后再做个告别。
但是路上，暮在路过餐厅的时候，正巧看到了里面洒出来的魔法灯的光辉——都到了就寝时间了，还有幼崽待在餐厅吗？
他推门向其中看了一眼，正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趴在餐桌上面睡的正香。是言，那个被体内人格体们关注的雌性巫师。
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走进去。
言听到了他没隐藏过的脚步声，被吵醒过来了。像过去一样，她开心地跳了起来，揉着眼睛走到了暮的身边。
“你最近去哪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我有些饿了，一起去地下厨房找点吃的怎么样？”
“我要离开了。”一反平日里不说话的风格，暮忽然对这个未来注定很优秀的女巫师说道。
看在她还算有些才能也能振作起来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期望一下。对了，不是还有那个东西······
“离开？！”言惊讶极了，“可这里是学院塔，所有幼崽没毕业以前都不该离开地方，你要离开去哪里？！你哪里都去不了！”
暮却并没有理会她的话，他只是盯着言说：“你之前说很感谢我对吗？”
“那、那是当然的！我非常感谢你那时候的帮助！”言想起了过去的经历，即使已经向暮道谢过许多次，她也依旧感激对方那时候的出手帮助。
“我是受人之托，你本不该欠我什么，但既然你是那么觉得的——现在来帮我一个忙可以吗？”暮狡猾地偷换了概念。
“当然可以！”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可是你说的受人之托······是谁拜托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