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攻又在刮腿毛(7)

　　林哲的头脑和双手高速运作了三个小时后，肚子才不甘寂寞地发出声响来引起林哲的注意。
　　林哲扭扭脖子活动身体，去冰箱翻出了早晨买的饭团拿到微波炉里热一热，结果在门口旁边的桌子上看到了早上因为魂不守舍最后只咬了一口还剩半个的……同款饭团。
　　因为入神码字而被甩到一边的那些事又重新跑回了林哲的脑海里。
　　他……好像主动再一次问圈圈要照片了？还晾了圈圈那么久？
　　没脸面对圈圈，也没有准备好接受圈圈的可能会出现的失望、愤怒情绪，林哲食不知味地把一个半饭团都啃下了肚。
　　等最后一口下咽，他再也没有了继续怂下去的借口。
　　伸头缩头皆是一刀，林哲梗着脖子拿起了手机，关掉了飞行模式。
　　新手机读取SIM信息很快，上一秒还是无信号的手机下一秒就变为了4G四格满信号，只是还没等林哲连上wifi，林哲的手机信息骤然爆炸了！
　　可能有数十条短信一条接着一条一刻不停地被传输到了林哲的手机上，林哲拿着手机被短信的短震动震了好几秒才终于把手机静音了。
　　谁啊这么无聊这年头了还发短信，一发就是几十条，不麻烦吗？
　　林哲点开终于接受完了整整四十三条短信界面。
　　他收回刚刚抱怨的话，这是他母亲发来的……
　　除了一开始未接来电的短信提示是运营商发来的之外，之后所有的内容都是林母自己发来的。
　　想来一定是自己开飞行模式的举动让自己母亲担心了。
　　林哲立马回拨了电话负荆请罪。
　　“喂，妈！”电话那头的林母几乎在第一下嘟声还未结束之前就接起了电话，林哲也几乎在同时立刻道歉：“我错了我不该飞行模式的我亲爱的妈妈！”
　　林母原本想斥责的话被堵在了喉咙口，她不断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亲生的亲生的亲生的，随自己随自己随自己。这才让原本的一腔因为担心而迸发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下来。
　　“下次你再敢关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林母随口威胁。
　　林哲听她气消了一般的语气，当起了一个乖乖孩子开始日常询问：“妈，你吃饭了吗？”
　　刚问出口，林哲就觉得这样不妥！
　　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半多，逼近两点，按照林哲母亲的用餐习惯，这时候她的午饭已经消化完了。而且，一般会问这样的问题的，要么是刚吃完饭，要么是正准备吃饭，因为吃饭这件事还停留在记忆的表层里，往往不需要多作考虑就会脱口而出。
　　林哲也是这样，但是话出口也收不回来了，果不其然，经验老道的林母逮着林哲一顿碎碎念，告诉他在外面要按时吃饭睡觉照顾好自己不要冷着热着生个病什么的。
　　“说到底外面还是没有家里舒服，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啊？”林母说这么多话的目的，万变不离其宗，那就是想让林哲回家来。“你爸也想你呢，他脸皮薄不敢说，其实他可想你回来住了。”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爸在家待两天就要闹一次别扭，我现在也不挺好的吗？都说距离产生美，我不在爸就想我，我要是回家了指不定他又看我烦了。”林哲无奈道。
　　林哲可以说是被他父亲逼着搬出来的。
　　林哲四年大学没学到什么，只学会了写小说。刚毕业那会儿林哲也不去找工作，他已经做好了全职的准备，而他每个月的收入大概也只够他勉强生活，不过若是他去找工作，刚入职可能到手的也就那么多的钱。
　　说勉强也不尽然，因为在家，林母负责买菜烧饭交水煤电费，林哲那些钱，其实够他在家一个月过得很舒服了，几乎是自己想要什么就能买什么的状态。毕竟吃穿不愁，只是需要花一些娱乐方面的钱。
　　林哲觉得这样是很不错的，可是林父不这么觉得。
　　四年大学，把林哲养成了一个只会宅在家工作都不愿意去做的人让他十分生气。虽然林哲再三强调自己写文也是有收入的，跟工作收入不相上下，可是林父还是对他很有意见，连带着对他写文意见也很大。
　　每天晚上吃饭的时间仿佛就是战场，林父总是故意挑起这个话题妄图把林哲往“正路”上扭。周末就更别提了，林父周末两日休息，定然要找林哲“谈心”，林哲码字也码不好。没有稳定的更新，就没有稳定的收入，刚回家那一个月林哲的收入低的令人发指。
　　这也让林父有了发挥的余地，抓着林哲数落。
　　林哲不爱顶撞父母，但也不是没有脾气。
　　大学期间，父母打的生活费和他自己写文赚的钱零零总总让林哲存下了一笔五位数的小钱。有了经济就有了底气，他带着一些常穿的衣服和自己的电脑买了第二日清晨的火车票跑到了隔壁城市，找到了现在住的这个老式小区租房入住直到现在。
　　林哲现如今已经可以独立生活，还能定期给父母打一笔钱以示孝心，可是他还是不愿意回去面对自己的父亲。他还想做的更好一点，让他父亲知道，写文也不是自己不务正业说来玩玩只为了啃老的借口，这真的是自己已经决定好的路，坚定的，再苦都不放弃。
　　林哲也不想让自己母亲再忧心这件事了，便委婉地扯开了话题：“妈，你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啊？”
　　林母这才想起来一开始找林哲的原因，跟着林哲的节奏讲了起来：“我说想让你周末回来一趟啊，你叶阿姨搬回来了，这周刚回来，今天约我周末吃饭呢。我就说让你和小风也见见面，这都多少年过去了，那时候你们俩好的巴不得能天天睡一起，这回终于又能见上面了。”
　　林哲一颗心骤然雀跃起来，忍不住确认道：“真的？小风也跟着叶阿姨回来了？”
　　“我有必要骗你吗？难道你觉得我要骗你回来好把你绑家里不让你出去住了？”林母对林哲话里的含义嗤之以鼻，“我还巴不得你别住家里呢，天天制造垃圾！林谷还能陪我出去走走呢，你就知道蒙头在房间敲键盘，看着烦，眼不见为净！”
　　林哲：“……”
　　林谷是林哲家里养的一条老土狗，今年已经快八岁了。当年林哲家的隔壁邻居，林母闺蜜叶沁阿姨，因为她老公出轨离了婚，为了缓解心情离开了这个从小生活到大的城市，也带走了得到了抚养权的儿子，林哲从小玩到大的好弟弟叶景风。
　　那之后林哲每天都闷闷不乐，偶尔回家后站在门口会呆呆地看着隔壁家的大门。如果看到那个导致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叶沁的前夫，林哲一定立马拉下脸来生气地瞪他。
　　林父林母觉得这样对林哲不好，便当机立断卖掉了那套房子，火速重新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付了首付。那段时间林父有个同事家中母狗正好产了小狗，林父就要了一条带回家让林哲养，想以此让林哲心情能好一些。
　　那段时间虽然有林谷的陪伴，但是因为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又失去了从小到大的玩伴好友兼弟弟，林哲有半年多的时间一直都沉默寡言，不爱和别人交往交谈。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林母重新和叶沁取得联系。
　　林母告诉叶沁自己的忧虑，叶沁也表示他儿子也总是看起来很寂寞的样子，原以为是换了环境不太习惯，但是被林母这么一说，可能是因为两个孩子互相想念着对方。
　　两位母亲一拍即合，给两个小孩一人买了一个手机，让他们有机会能多联系联系。
　　林哲这才从阴郁中走了出来。
　　后来因为林哲高三后半年备考，两人几乎就没什么时间联系了，林哲上了大学之后，叶景风也到了要高考的的年纪。这来来去去两三年，两人感情淡了很多，林哲也因为高三冲刺导致忘记了本来就不怎么用的某鹅登录密码，叶景风的旧电话号码也在叶景风高三那年注销了。
　　自此，林哲完全失去了和叶景风的联系，再后来林哲就开始沉迷码字打游戏追番，也没有想起来要问一下自己的母亲还能不能联系到他的叶阿姨。
　　虽然有好几年没有过联系，但是林哲对于叶景风的感情还是相当深厚的，从他一直完好地保存着那个老旧卡顿的手机就可以看出，他对这段友谊有多么重视，叶景风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林哲还记得，他最后一回见到叶景风的时候，他才16岁，叶景风才15。而如今，他已经23了。

    
第14章 打包回家
　　今天的火车票，只有晚上8点多之后的了，虽然早已经过了春运的时间，可因为是正巧是周五，肯定会有很多人来来去去，或回家或旅游。
　　8点20分的火车票，那么到站大约是在将近九点的时候。如果坐出租车，回到家也不到十点，不算太晚。
　　林哲再三权衡之下还是买了晚上8点20分的这趟火车，其实他并不着急回家，但若是等到周六早上再回家，那么他一上午的时间都会荒废掉，到了下午也会因为旅途的奔波而疲惫不堪思绪混乱。
　　作为一个全职写手，严于律己是非常基本的一个职业素养了。尽管他有存稿可以摸鱼一段时间，可是他心里也会因此受到影响，少码一天字就觉得良心难安，总觉得对不起一直追着自己的文看的读者们。
　　如果时间都用来陪圈圈了……那肯定是不包括在上述的情况之内的。
　　碰到圈圈的事，林哲就是这么没有原则。
　　林哲心上辩解着只是因为想好好码字，可其实心里总是忍不住回味着方才林母在电话里说的话：“我跟你说着话呢林谷就扒我的手臂凑到手机边上来舔手机，你要不回来多陪他几天？你说明明是我每天给他喂饭带他出去遛弯，洗澡顺毛都是我在做，怎么就隔着老远听到你声音他就能把尾巴摇得快要甩掉呢？跟你一样是个小没良心的。”
　　林哲知道这是自己母亲顺水推舟劝自己自己回来夸张的说法，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在脑海里预演等他回到家后林谷会惊喜地扑上来又冲自己摇尾巴又对自己又亲又舔的场景。
　　买完票，林哲向林母汇报了自己到站时间和到家的时间，这件事算是已经告了一个段落。
　　然后是……
　　林哲点开了某鹅的图标，半眯着眼睛看着它加载聊天记录，消息列表置顶的圈圈有两条消息，聊天记录页面显示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一个颜文字。
　　林哲相当想唾弃自己了，连二话不说直接离开家自己生活的勇气都有，看圈圈一条回复有这么可怕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他义无反顾地，眯着眼睛点开了消息，紧张到呼吸都屏住了。
　　圈圈回复他的，是挺长一段话。
　　圈圈圈圈圈：当然可以吖~o(*￣3￣)o 不过可能要等几天，后期组的小姐姐们好像才开学，事情比较多，需要过两天有空了才有空，哥哥稍等~
　　太好了，没有被圈圈讨厌。
　　林哲松口气，装作很忙才看到消息的口吻，冷静而又高冷地回复了一个好。
　　生男生女不如生太极：对了，周日我也有点事，你不用等我做日常，号我应该会给代练。
　　圈圈圈圈圈：什么事啊？(￣^￣)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教室里的同学快速起身离开教室，去下一个教室占个绝佳的好位置，椅子自动翻折竖起发出的声音不绝于耳。教室里唯有叶景风不疾不徐地仍然坐在座位上看手机，和周围格格不入。其实他心里门清儿，可还是尽职尽责地让圈圈问了一遍。
　　生男生女不如生太极：去见我弟！
　　叶景风看到这句话瞬间就有冲动立马脱下马甲告诉林哲，不是他弟，是他男朋友！
　　不过他不会这么冲动的，面上的经营还需要照旧。
　　圈圈圈圈圈：啊？是很要好的弟弟吗_(:з」∠)_都没听你说过呢，怎么突然要去见他了？
　　叶景风心里苦哈哈的，说出的话让林哲以为是在为一整个周末两人都不能有机会一起玩耍而委屈。
　　生男生女不如生太极：比亲兄弟都要好的弟弟啦，太久没见了。以前不说是因为我们好久没有联系了，现在终于，又等到他回来了，现在发觉其实我还是挺想他的。所以我下周一定好好陪你！
　　“体贴懂事的圈圈”让林哲要玩得开心，认真地去上下一节课了，而叶景风却是笑意盈盈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隔壁教室，坐在了室友占的最后一排位置上。
　　“叶子你又要偷偷摸摸上课看小说了啊？”一旦叶景风坐到后排来，那几乎就是为了这一件事。平时他们课业都比较紧张，叶景风为了晚上能有时间玩游戏，作业都是午休时间和没有课的上下午紧着时间做的。也只有在公共课的时候，才能偷闲看林哲的文。
　　“嗯，攒了三天了。”叶景风熟练地打开了网页找到了林哲的文。
　　叶景风寝室老大疑惑问道：“不对啊，我前一天还看到你给了打赏呢？”
　　叶景风抬头认真回答：“三刷攒了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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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哲晚上请假缺席了开荒，只带了两件贴身的换洗衣物背上学生时代最喜欢的背包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火车上的信号很是糟糕，幸好林哲只需要在火车上待一站的路。林哲刷着群内断断续续的消息，期间接到了林母的电话。
　　困难交流过后，林哲只大致听懂了林母问林哲的车次号，林哲报完了车次，火车开进了一条悠长的隧道，电话被动切断。
　　也不知道她到底听到了没有！
　　林哲玩了会儿为了应付火车上无聊时间的单机游戏，颠簸和车厢里安静沉闷的气氛让林哲头脑有些混沌，昏昏欲睡。好在火车很快就到了站，林哲下车就被扑面而来的冷空气彻底惊醒。
　　初春的夜还是这么冻人。
　　林哲到了站内才摆脱了冷燥的空气，火车站最近也没有翻修扩建，还是林哲熟悉的模样，他轻车熟路地出了站去找公交站牌。
　　“林哲。”
　　林哲转向声音来处，眼前的人却让他吃惊。
　　“爸，你怎么来了？”林哲手上扯了扯背包的背带，面颊紧绷。
　　林父乜了一眼林哲没有解释，转身朝着停车场方向走了。
　　林哲这要还看不出来他父亲是来接他的，那他真的可以去拿块豆腐试试能不能把自己撞死了。父子俩一路上没有太多的交流，在温暖舒适的车里，林哲放空盯着前方的路。
　　“头发长了。”林父话语简洁，一语戳醒林哲。
　　林哲扒拉了下两鬓已经遮过了耳尖的头发：“嗯，明天就去剪。”
　　车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回到家，林母看到的就是目不斜视一脸正气巍然的林父，和因为晚间颠簸揉着双眼困乏无精打采的林哲。
　　“妈。”林哲放下背包一屁股坐上了沙发，林谷摇着尾巴跃到沙发上凑进了林哲怀里撒娇打滚，直舔林哲的脸。
　　“回来啦？”林母剥好了一个橙子递给林哲，偷偷瞟了一眼坐在单人沙发上的林父，“你爸说什呢都要去接你，我挂了电话就出门了，怕你的车早点了错过。”
　　林父听见这话一声不响地站起身回到了房间。
　　“看你爸脸皮薄的。”林母嗔笑道，“他就是闷骚！之前我们俩还不太了解你写的那个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形式，所以他才急着要天天跟你交流这个事。你看他平时都不爱说话那样，怎么可能能表达好他的意思呢？天天把话说得好像要让你放弃一样。”
　　林父从房间出来，又转而进了厕所，打开了花洒遮住了厕所外两人谈话的声音。
　　淡黄柔色的灯光，淋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电视里放着笑点梗都老掉牙的小品，茶几上是家常零食和水果，还有母亲唠叨的碎语，和傻林谷子喉间的低吟，让林哲一颗或许是因为天气而坚冷的心也逐渐温暖柔软。
　　“妈，等我攒笔钱就买房，就买咱家附近的，在那之前你们还是让我一个人在外面试试吧。我总要离开你们生活的。”林哲分了一半橙子递给了林母，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林母欣慰自家儿子看起来总是没心没肺没头没脑的，其实早就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见，还有为之不畏艰苦的努力。
　　林母怒搓了一顿林谷小没良心的狗头，轻松调笑道：“那我就只要在家等着你带未来儿媳妇回来就可以了。”
　　林哲嘿嘿笑了两声没有答话，拿出了手机给圈圈发道：我妈说等你这个未来儿媳妇儿来呢！

    
第15章 真不可爱
　　昨天周六一整天，林哲都保持了高速码字的状态，勉强把周日的份都码了出来，也算是心安理得地休息周日这一天了。
　　“你好了没啊？”林母在客厅里撸着林谷对着林哲的房间喊道，“我生了个姑娘吗出门还要拖这么久的？”林谷附和着汪了声。
　　早上刚去理了发的林哲仔细对着镜子清理脸上的碎头发。理发店的理发小哥技术还是不错的，可是因为到了高峰时段陆续来了很多要理发的人，小哥也没有空给林哲清理干净就去另一个人那里继续工作了。
　　回到家林哲才发现自己一脸碎头发在路上走了那么久。
　　怪不得回到家里他爸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迅速又抬了一下头。经过了林母一番提点消除父子俩隔阂的话之后，林哲隐隐觉得，他爸一定在心里偷笑，但是面上不动声色看不出异样。
　　真的是亲爸了简直！如果不是林哲有出门前上厕所的习惯，他可能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镜子发现自己这一脸纵横交错的头发。
　　在林母忍不住要冲进去给林哲冲冲脸之前，林哲总算是搞定了。镜子里的林哲浓眉挺鼻，遗传了林母的双眼皮让他的双眼大而有神，自然上翘的嘴角看上去总是带着笑，加上一个干净利落的学生头，说他还在上学都有人信。
　　林哲对着镜子咧咧嘴，确认了仪表妥当之后才回了客厅。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见小风可不能马虎了。
　　“爸不去吗？”林哲走到门口，林父则依旧稳稳坐在椅子上。
　　林母指着林谷的鼻子让他坐好，想也没想道：“我去见闺蜜你去见兄弟，他去干嘛。”林谷毕竟蠢得很，他见林哲穿上鞋，坐定了的小屁股开始蠢蠢欲动，他半趴在地上前爪子在林哲的鞋上蹭来蹭去，也不知是他也想出去玩还是以为林哲又要离开了舍不得在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