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能夫夫在线逃生(99)
此时无声胜有声。
路仁懂了。
他开始想哪些诗词有坑。
但想来想去。
还是觉得左哲脑子里有坑。
好大一片。
路仁:“你是我亲哥。”
“路亲哥,你不能弃我!”左哲呜呜得哭,活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可怜。
舒弥:“……”
坐在左哲对面的南玄泽长臂一伸,扯过纸看了一眼,他拿过笔写了几笔,纸上没有任何痕迹,他写不出来。
南玄泽又把笔与纸递过去:“冬。”
左哲茫然:“啊?”
归祈突然笑了:“改成冬。”
左哲重复了一遍:“改成冬……”
冬……
冬雷震震。
冬至至后日初长。
春夏秋冬。
我会,我懂!
柳暗花明,豁然开朗。
一箭双雕,气死系统!
左哲这次不仅懂,还超额。
他捏着笔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一时得意忘形:“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反派大儿子!你是我亲哥!!”
舒弥捂脸。
归祈:“……”
司仲焚扶额:“……”
路仁干咳:“……你亲哥还真多。”
左哲后知后觉:“呃……那个,呵呵。”
南玄泽:“呵。”
“嘿嘿……诶?”
左哲激动却没忘记时间紧急,嘚瑟之余没忘记改字,但不知道怎么得,写着写着,突然很费劲。
他的胳膊突然觉得特别沉重,好像有一直无形的手牵扯着他,让他无法下笔。
他强忍着改好了上半个字。
感觉,就很累,更累了。
那一瞬间,好像有漫长时光从他身上匆匆略过,让他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让他身体很累,很疲倦,很想睡。
归祈发觉了左哲的异状,神色凝重起来:“是规则,它在阻拦左哲。”
按照刚才的进度,系统给他们设计的游戏规则的顺序是春夏秋冬,一季走完才能开始下一季。
春之后是夏,对应的令也应该是夏,现在该写夏,左哲却要写冬,那相当于直接跨过了夏末,整秋,半冬,直接到了冬末。
一下跨越两个季节,规则不允许。
只剩下一个点就是冬。左哲却觉得胳膊灌了铅,怎么都抬不动。
石台开始闪烁,变得透明。
“系统你个歪瓜裂枣!”左哲明白了怎么回事,他怒气上涌,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怒抬胳膊,大喝一声:“我就冬!必须冬!”
气势汹汹,一笔落下。
好大一个墨点。
一个歪歪扭扭的冬,成型了。
虽然丑毙,但它是冬。
左哲胳膊无力的垂下,握不住笔,一屁股靠回椅子,他椅子后背上闪闪烁烁,最后形成一个歪扭的符号:一。
其他人的椅子陆陆续续也有了反应。
左哲脑子里有储备粮,本该扬眉吐气,他却蔫蔫的:“冬至至后日初长……”
接着是归祈,司仲焚,路仁。
舒弥这一次没掉队,她很快接了路仁的令,完成的相当漂亮。南玄泽时间把握的精准,在石台即将完全消失的瞬间,完成了对接。
石台外。
肆意咆哮的狰狞雷电被时空定格,犹如一幅画,而震耳欲聋的雷声像是被巨手遏制住了喉咙,瞬间消音。
瓢泼大雨骤歇,豆大的雨点停在半空,密密麻麻一动不动,在天与地之间挂起一副巨大的静止雨帘。
世界被按了暂停键。
一片寂静。
雨不再向大地坠落,风不再往来穿梭,就连时光都停滞了。只有透明到几乎不存在的平台上,还可以活动,还有生命自由活动的迹象。
但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
死寂了一秒。
突然,整个试炼之地开始闪烁,闪烁的频率越来越疯狂,在天地之间,倾盆大雨、阴雨绵绵两种景象闪烁着交替出现。
落叶与枯枝频繁闪现。
审判之地里的景色在秋冬之间疯狂转换,六人脚下的平台时有时无,时而出现座位,时而崩溃爆炸。
整个试炼之地都开始不稳定。
归祈猛地转身,他看到他身后的巨塔也在闪烁,时有时无,时而高大威严,时而景象扭曲,在稳定与崩溃之间徘徊不定。
归祈眯了眯眼,舌尖扫过唇瓣,眼里闪过盎然的战意:“机会来了,走。”
左哲几人有点呆,他们还没从审判之地随时会崩溃的惊讶里回过神,就被拎住了衣领。
左哲:“又去哪?”
“核心中的核心。”
归祈拎着左哲与舒弥,南玄泽拎着路仁与司仲焚,两人纵身跳跃,一起一落间,就到了巨塔跟前。
在巨塔闪现的瞬间,飞身而入。
不久后,试炼之地终于崩溃。
巨塔外的石台轰然炸裂。
无数晶莹剔透的雪花飘然而下,落在遍地生长的荆棘上。眨眼的功夫,荆棘变成了一束束冰雕,又在须臾之间枯萎死去,成为一滩黑水。
一瞬间的死亡。
这是系统给归祈设置的绝地。
绝无生还之地。
但终究,被破了。
*
这一跃,是塔内。
归祈站在塔底,静静得看着塔身身上密密麻麻的规则线条,以及塔顶之上半合着的巨眼。时隔这么久,他再一次豪无损伤地出现在规则核心。
看了片刻,归祈回头跟左哲他们说:“这里是巨塔内部,塔身身上流转的是试炼之地的规则。那只巨大的眼,是系统的原身。”
“打碎它。”
“回家。”
回家……
司仲焚、左哲、路仁、舒弥心头一热。
回家!
塔顶上的巨眼缓缓地睁开,冷漠的目光投射下来,系统机械的声音在塔内回荡:“你真是让我意外。”
“你应该习惯。”
归祈走向巨塔内部唯一的台阶。
左哲被巨塔塔身身上密密麻麻的线条恶心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惶惶然不知所措,下意识跟着归祈走。
南玄泽一直与归祈并肩。
司仲焚跟上。
路仁与舒弥也跟上。
巨塔内部很空,却有一条通往塔尖的台阶,台阶上流转着规则的力量,每一处都隐藏着一只冷漠的眼。
那是系统为归祈与南玄泽专门设计的梦魇,左哲他们走上去毫无感觉,归祈与南玄泽踏上去,身与心皆受惩罚。
先是皮肉之苦,后是抽筋拔骨之痛,再深是意志挫磨,最终是灵魂磨灭,每上一层都是折磨。
缓步走过数层,塔顶遥遥在望。
归祈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裂开的伤口,拇指压了压嘴角的裂口,露出一个笑。
林林总总,被系统挫磨了数年,他依旧是少年模样,五官艳丽,清冷刻入骨髓,一举一动带着疏离,距人不远不近。
他不常笑,偶尔笑起来也是冷冷清清。
但是这一笑,有种无法忽视的野性。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闯入视野,捏住了他的下巴,归祈跟着那只手的力道抬头,唇角残留着张扬的野性。
南玄泽一手托着心爱之人的下颚,一手覆过去,温柔地抹去归祈唇角的血,幽暗的眸子里有心疼,还有兴奋。
归祈挑眉:“开心?”
“嗯,第一次陪你走。”
以往的每一次,都是归祈被系统控制,惩戒一样踏上这条台阶,归祈挣扎不动,反抗不了,他虽是自由,但他只能在后面奋力追赶,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受尽人间疾苦。
他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次归祈主动而来。
而他,终于能做些什么了。
左哲看着两人被血浸染的衣服,不知道该翻个白眼鄙视一下这该死的狗粮,还是应该用眼泪水润眼睛,感动一下这凄美的爱情。
“看塔顶。”
司仲焚的声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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