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位团扇 下(144)
漩涡奇生抬手捂脸，七尺高的汉子痛哭失声：“为什么还要夺走伊太郎？”
漩涡族长怔怔地看着漩涡奇生，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漩涡族长才神色有些悲哀地说：“……因为哪怕你再不愿意承认鸣人，那个孩子依旧是你的长子，伊太郎的亲哥哥，血脉的联系是断不了的啊。”
佐助带着太宰治离开了漩涡族地。
两人回到旅店，半晌佐助才说：“我知道鸣人现在的父亲不喜欢他，可是没想到……”
太宰治倒是很快就回神了，他笑了笑：“很正常嘛，没人规定父母必须爱孩子。”
佐助一愣，他诧异地说：“是这样吗？”
太宰治同样怔了怔，他仔细看着佐助，慢慢笑了：“是哦，毕竟一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是最憎恶之人的后裔，有些女子恨不得恶心死呢。”
这种事在黑道上很常见，所谓的亲情和爱情全都是虚伪而可憎的东西，这些无形的东西全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丑陋，唯有固定在死亡的一瞬间才能保持永恒，太宰治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认为的。
“那个漩涡奇生不承认千手鸣人是自己的孩子，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鸣人君太强大的同时，又一点都不像他。”
太宰治的语气凉凉的：“提起漩涡奇生，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那个木遁忍者的父亲’，你觉得漩涡奇生会开心吗？”
“……不会引以为傲吗？”
佐助诚恳提问。
太宰治莞尔：“不会，反而会恼羞成怒。”
“因为鸣人君的成长中并没有漩涡奇生的参与，鸣人君越强大，就说明漩涡奇生越失职、越无能。”
“漩涡奇生的人生会彻底成为鸣人君的阴影，甚至以后他这个人都会被固定为‘木遁忍者的好运父亲’这一概念上吧？”
太宰治将人性中的思想变化掰碎了告诉佐助：“这么一想，是不是超级不甘心，超级愤怒？可漩涡奇生还没有改变的力量，他只能痛苦地看着这一幕出现。”
佐助张大嘴巴，感觉自己真是长见识了，还可以从这个方面去思考吗？
太宰治继续说：“可是鸣人君的弟弟出现了，在伊太郎眼中，漩涡奇生不再是个固定符号，而是一个有血有肉、可以为自己遮挡风雨的父亲。”
“这是漩涡奇生一生中唯一一次留下名为‘父亲’这一伟岸背影的机会，也是他唯一能从儿子伊太郎那里收获全心全意的憧憬和崇敬的机会。”
太宰治说到这里，语气也有些感慨：“哪怕在那位漩涡族长眼中，漩涡奇生这个‘木遁忍者的父亲’的头衔分量都比较重吧？可是在伊太郎眼中，漩涡奇生就只是父亲而已。”
“明白了吗？佐助？这件事看上去只是让鸣人君血脉最近的弟弟成为人柱力，以增强鸣人君、漩涡和千手的力量，但实际上却埋下了一个巨大的隐患和漏洞。”
太宰治的笑容很奇妙：“我都能想出不下于三的计谋彻底搞垮漩涡，并对木叶造成重大损伤。”
佐助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的哥哥很爱我，为了让我活下来，他杀了父亲和全族，只留下了我，说这是为我好。”
太宰治抬眼看着佐助，就听佐助说：“漩涡奇生不爱鸣人，他将鸣人放在千手，想要拥有自己的孩子，然后所有人都说让伊太郎成为人柱力是为他、为全族好。”
佐助长出一口气，神色有些沉郁：“为你好，这是个万能的借口。”
“一个人的人生重要决定，难道不应该是他自己做出选择吗？”
太宰治轻笑起来：“弱者是没资格做选择的。”
佐助嗯了一声：“是啊，强者有资格做选择，同时也有资格将选择放在弱者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
太宰治怔了怔，再度看向佐助，就见青年脸上的沉郁已经消失，恢复了平静，太宰治忍不住微笑起来，他反驳说：“佐助，不行哦，不要想着将所有都背负在自己身上，选择的资格是自己争取来的，不是别人给的。”
佐助哑然，他揉了揉抬太阳穴，坦然地承认错误：“抱歉，我又想差了。”
正因为拥有强大的力量，正因为过去曾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佐助才总会不自觉地想，如果当年七岁的他拥有选择的权利，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了？如果他将这个改变的机会给与需要的人，他们的人生是不是会发生改变？
但太宰治说的对，每个人的人生只能依靠自己闯荡，没有人能一辈子扶着拐前行。
佐助说：“你觉得漩涡奇生会怎么做？”
太宰治笑了笑：“这个嘛，先等见了鸣人君再说吧，毕竟他才是一切矛盾的核心。”
佐助头疼起来：“咱们伪装成委托人，留在木叶的时间是有限的，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之前等回鸣人。”
若是时间到了鸣人还没回来，他们就只能先暂时撤退了。
208、送你
佐助和太宰治能长期停留在木叶, 是因为他们下了委托任务。
太宰治假扮成老奶奶, 委托的任务是找孙子，她的孙子前日进山砍柴, 日落后也没回家，村里人也没找到，目前生死不知，听说木叶忍者可以帮忙找人, 就变卖家当来到木叶下委托了。
委托是真的，这件事也是真实存在的, 太宰治和佐助在旅途中遇到一位老奶奶感染风寒, 最终老奶奶因太过年迈没撑过去不幸死亡，临死前念念不忘地就是去木叶下委托找孙子, 太宰治就利用了这个身份过来委托木叶忍者去帮老奶奶找孙子了。
按照木叶忍者赶路的脚程和时间, 再算上如果找到人后还要带着老奶奶的孙子赶回木叶，来回最少花费十天以上，十天时间足够佐助和太宰治在木叶闲逛了，但十天时间却不一定能等到鸣人。
不过鸣人的事可以暂时推后，佐助想，大不了他拉着太宰治去一趟砂忍前线看看鸣人，还是先转木叶比较重要。
第三天, 佐助带着太宰治去奈良家听壁角, 结果什么重要的事都没听到，只听得到奈良夫人絮絮叨叨地说着家里的琐事。
什么裤子破了洞，什么房梁上多了一窝过冬的燕子, 什么家里的米快没了，什么儿子出任务回来变黑了……
而奈良族长就那么耐着性子听着夫人唠叨，全程嗯嗯啊啊，偶尔还附和两句，哄得自家夫人眉开眼笑。
奈良族长大部时间都是沉默的，他会坐在廊下对着面前的象棋一言不发，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太宰治细细观察了一番后，回头就对佐助说：“这是个厉害人物。”
在家里都能做到谨言慎行，将一切思量都牢牢禁锢在心中，还能分心宽慰自家夫人，调和家庭气氛，这样的奈良族长得到了太宰治的认可和侧目。
“他一定在思考目前的局势，象棋吗？”
太宰治有点遗憾：“可惜不能和他下一局。”
佐助附和说：“奈良家的人一向精明，以前就是千手扉间和奈良一起对付天斩和镜的，不过现在千手扉间没了，奈良族长再有什么谋算，也没配合他的人了。”
“不，是没有配合他两边发动的人。”太宰治摇头：“但他可以一个人独揽大局，前提是三代火影信任他。”
佐助这才反应过来，是了，奈良一族也需要得到火影的信赖。
这里不是他过去居住的木叶，那时的奈良一族是木叶剩下不多的大族了，奈良的人又聪明，不管是上忍班班长，还是火影顾问，奈良那时一直占据着最关键的位置。
“现在奈良一族需要选择，是将信赖压在鸣人身上，还是压在三代火影身上。”太宰治小声说：“团藏的死说明三代这一辈的人也可能折在战场上，如果奈良现在向鸣人靠拢，也许未来能得到发展，可是现在必然会被打压，也不可能得到前线指挥权。”
“对于出谋划策的人来说，如果不能得到行动者的信赖，完美地执行心中的计划，那任何谋算都不可能起作用。”
太宰治得出结论：“而且我从前线撤了下来，目前云忍整体处于战略防守中，木叶急着应付砂忍，也不会主动找云忍的麻烦，两边暂时不开火，那奈良族长就没必要也不会下水的。”
佐助又长了一番见识：“那现阶段不需要考虑奈良了？”
“嗯，不过要随时准备应对局势的变化，一旦木叶发生什么关键性的事件，奈良族长也许就会直接出手了。”太宰治此番倒是庆幸不已，幸好佐助拉着他过来了，这种事只是看情报的话很容易忽略掉。
佐助算了算，他们这几天看了木叶的几个大族，还差谁？就剩下散了的千手和火影办公楼了吧？
“要去火影办公楼听壁角吗？”他问太宰治。
太宰治点头：“走吧，明天去听火影办公楼，让我看看三代火影猿飞日斩。”
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这天傍晚，佐助刚带着太宰治藏在火影办公楼的楼顶，就听到有暗部来汇报，说鸣人回来了。
佐助眼睛一亮，终于回来了。
自从风之国和火之国打起来后，鸣人就一直在砂忍前线主持战斗，佐助本打算在木叶转完后去风之国找鸣人，现在倒是不用再去西边吃沙子了。
不过伴随着鸣人回来的还有前线溃败的消息。
佐助：？？？
难道不是前线打的不错，所以才调鸣人回木叶一趟的吗？
佐助和太宰治凝神细听，原来事情果如太宰治所料，砂忍被压着打了一段时间后，趁着鸣人回木叶期间开始发力了。
沙漠是砂忍的主场，他们从雨之国这边走私购买了大量云忍出产的风遁查克拉卷轴，人为制造了一场席卷了数万平方公里的沙尘暴，沙尘暴卷起成百上千的沙丘，如海浪一样铺天盖地地压了下去，直接将木叶的营地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