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养崽日常[综英美](18)
“啊，我懂了。”晋江也了然了，“心灵宝石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配合你切换场景，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又到了，放心演吧。”
“抱歉，帕西先生，我先失陪一下，我儿子好像走得有点远了。”
苏绮之就对店老板勉强笑了一下，匆匆离开了。帕西也没在意，寒暄几句就转身又笑着迎上了一位老顾客，又开始聊着什么。
苏绮之这才走向小汤姆的方向。
黑发小男孩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地板，一支很不引人注意的蜡封长玻璃瓶居然神奇的变成了黯淡的土色，和地面几乎一个颜色，从对面的架子底部贴着另一边墙根，很缓慢的往这边滚过来。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小汤姆屏着呼吸，看到玻璃瓶还差几步就要滚到他眼前了，他心中一阵喜悦，脸上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甚至还抽空往周围飞快的瞥了一下。
老板还在远处很热情的和爸爸交谈——
小汤姆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又抬起头飞快的往那边扫了一眼。
不对，和老板交谈的人不是爸爸！
下一刻，小汤姆的眼前就出现了一身熟悉的灰色毛衣和工装长裤，那双破旧的靴子是小汤姆从有记忆以来每年冬季都能见到的，现在靴底正好踩在墙根那管快要滚过来的玻璃瓶上，止住了它的滚动。
高大的身影背着光，投下来一片阴影在地板上。黑发男人就站在他的面前，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爸……爸爸。”
小汤姆顿时脸上血色全失，抬起头，结结巴巴的喃喃道。
“你为什么要拿这个？”苏绮之平静的问。
他没有询问小汤姆是怎么做到这点的，这让慌张至极的小男孩稍微安定了一点，小汤姆这才低着头，理亏的很小声的回答：“我想要……这个玩具。”
“化学套装对你的年纪来说确实危险。”苏绮之说，“我刚才询问过帕西先生，操作这套东西至少需要了解基础的化学知识，还有拿稳器皿准确的进行那些过程，不然就会造成爆炸。最严重的一种变化可能会让你重伤，所以帕西先生卖出的每一套都是严格挑选，并且家长承诺会全程陪护孩子的买家。”
“汤姆，你觉得那几点你都能做到吗？”
“……”小汤姆头垂得更低了，他很轻的摇了摇头。
他对化学一无所知，因为年龄原因，他连跑步都还有些跌跌撞撞，跑太快就会摔倒，更别提用手处理那些精细严苛的过程了。
“这是我不打算给你买化学套装的原因。但是等你再长大几岁，如果你还感兴趣的话，我会给你买的。”苏绮之顿了顿，终于把话题带到了今天的重要部分，
“汤姆，或许你知道我们家里缺少什么，就要用钱到商店里买的这个流程，但是可能是我没有给你详细讲过。我们家的东西，是我们自己的。你身上穿的衣服，你睡的床，你的玩具和你的毛毛，都是你的。可商店的东西，都是帕西老板的。这些粮食，这些用品，如果我们想要，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用我们的钱买回来。”
“……”小汤姆苍白着脸一言不发。
苏绮之观察着他的表情，缓缓的又说：“我能相信你刚才的行为是出于自身观念浅薄，情不自禁做下的。可是如果有人清楚我刚才说的，还靠不正当手段获取东西，那就是偷。偷东西是一种不好的行为，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如果那个人利用自己的拿手本领去做的话——那就是一件更可耻的事情了，因为他亵渎了他拥有的能力。”
小汤姆无言以对，头垂得更低了。
“汤姆，这种行为不仅会让人损失东西，最重要的是会让人伤心。想想，如果有人到我们家把你的毛毛偷走了，你再也见不到它了，那是什么感受？”
“我——”小汤姆攥着拳头哽住了，他不愿意去想那种感觉。
“你是什么感觉，帕西先生在发现他的商品被破坏，里面的部分东西不见后也是什么感觉。”苏绮之仍然语调平静的说，“现在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对不起，爸爸，我不该私自拿帕西先生的东西。”小汤姆声音微弱的说，他看起来垂头丧气极了，“你没有给我买也是对的。我应该知道什么是可以得到的，什么是现在不能有的。”
“承认错误了就还是好孩子。”苏绮之一直板着的脸上到现在才露出了笑意，他伸手揉了揉小汤姆的脑袋，声音轻柔极了，“现在，我要教你最后一点。”
“——每个人做错了事，都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小汤姆猛然抬起了头，脸色苍白而一片不敢相信。
“我知道这一次你还是无心的，你的观念浅薄也是我没有教好，我是你爸爸，所以这一次由我来承担结果。”苏绮之直直望着小男孩的眼神严肃了起来，“但是一会儿你必须在私下对帕西先生承认你的错误，而且如果你以后再犯——”
“不会了。”小汤姆连忙说。
“如果以后再犯，汤姆，你记住接下来的事情，那就是你以后的教训。”苏绮之摸了摸他的脑袋，从地上捡起了那个玻璃瓶，然后转身踮起脚尖把架子上被撕破包装的盒子拿下来，才大步走向了帕西先生的方向。
“什么？爸爸……”小汤姆有些不知所措，僵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留在这里。
可他很快就后悔他没有跟过去了。
远远地，他看到帕西先生勃然大怒，一把夺过那道身影手中的东西看了看，提高声音嚷道：“你居然偷我店里的东西？！还把它撕坏了？我以后不会再吃你开的任何一粒药了！以后你也休想再在这里买任何东西！”
他的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周围的客人纷纷被吸引了注意力，看了过去。他们窃窃私语起来，或是惊异或是鄙夷的视线落在了那道身影身上。人群中也包括惊呆了的霍华德和他妈妈。
“对不起，我会原价赔偿的。”苏绮之深深的弯下腰道歉，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说。
“那是……那是苏医生吗？他居然偷东西？”有人惊讶的问，他认出苏绮之了。
“我以前还以为他多正直，给我们治病也只收很少的钱，没想到他也会偷东西啊。”另外一个人说。他惊讶的语气变得了然而嘲讽起来。
那道身影仍然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卑微极了，就像是听不到周围的话似的，又道了一次歉：“真的很抱歉。”
“等等——不要这样——”小汤姆的眼泪马上从眼眶中涌了上来，他涨红了脸，几乎想立刻痛哭出声。
那些围观的人纷纷讥讽他爸爸，而爸爸只能这么默默承受的画面深深刺激到了小汤姆，这远比那些人嘲笑他更让他来得难受伤心。
小汤姆又羞愧又悔恨，却像是失去了力气似的，只能一步步的往那边挪动。他哽咽着试图解释：“那不是我爸爸做的……那是我做的……那是我的错，不是我爸爸做的……”
苏绮之垂下眼帘心神微动。
下一刻，帕西老板看起来像是怒气消了一些，转身说：“算了，跟我进来，说说怎么赔偿吧。”
苏绮之这才站直了身体，揽住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小汤姆。
“爸爸。”小汤姆仰起脸，眼泪直接涌了出来，他难受地哭着说，“是我错了。”
“那就走吧，去道歉。”苏绮之仍然用平淡的语调说。
他牵着小汤姆跟着帕西走进里间的时候，身后那些群众围观着这边的场景才像是雾水一样消失了。毫不知情的人们仍然拥挤热闹的在商店里四处逛着，霍华德陪着他妈妈挑选着粮食。没人看着这边，没人津津有味的讨论刚才的事。
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似的。
“——苏先生，我要给你的这场演技打上九十分！”
系统高兴的说。
“用心灵宝石无缝切换场景，这样一来汤姆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而我也不会失去我的那些东西，名声，脸面。”苏绮之虽然是这么说着，可也有些惆怅，
“看来我真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啊……两个结果我都想要。”
“想那么多做什么？”晋江说，“——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了。你可是丑丑，丑丑。”
第二十三章
等苏绮之带着小汤姆从大商店中走出来, 隐隐的奚落议论声似乎还在身后响起。
小汤姆垂头丧气的揪着爸爸的衣角, 顿了顿, 忍不住往后看去。
“别看。”小汤姆却眼前一黑, 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苏绮之保持着这个动作, 用另一只手把小男孩抱了起来, 然后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 不让他看到一点东西。
“爸爸。”小汤姆埋着头悔恨的呜咽了一声, 攥紧了苏绮之的毛衣。
他的爸爸虽然不如霍华德的爸爸强壮, 但是搂着他的手臂一样有力, 鼻尖淡淡的温度带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而最重要的是, 从刚才到现在, 爸爸都没有训斥他一句。
这反倒让小汤姆更难受不安了。
一路沉默，等两人终于到了家，苏绮之把小汤姆放了下来, 就坐在客厅里看着空荡荡的桌上发呆。
——看来他一会儿得去找灭刃再要一些食物了。克莱舍尔和超巨女这两年新研究的蔬菜都借鉴了地球野菜的模样, 努力往不显眼的样子上靠拢。
苏绮之暗想。
小汤姆却不知道苏绮之在想什么。
“……”他已经有些饿了，可他同样看看空荡荡的桌子, 这才意识到因为刚才的事他们什么都没有买, 爸爸的诊费因为赔偿没了，而且他们以后也不能到那家商店再买东西了。
这后果太严重了。
小汤姆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情绪了，悔恨，羞愧，自责和害怕一起涌了上来。他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边哭边道歉：“对不起, 爸爸……我不该偷东西，我再也不偷东西了！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你狠狠揍我一顿吧！”
苏绮之马上意识到小汤姆这是偷听到隔壁老安东尼揍霍华德的动静了。
他故意板起脸，淡淡的说：“一味暴力只会带来伤害，没有什么意义。揍你会对你有帮助吗？”
小汤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拼命点着头。
苏绮之脸色稍缓。
如果这样能让汤姆心里好受一点，让他减轻对这件事的负罪感，那象征性的打几下还是可以的。毕竟汤姆对这件事的印象已经够深了，想必他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可他现在还太小，无力又悔恨，没办法做一点事情减轻自己的罪恶感。这样憋着也是不行的，汤姆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或许他需要的不是被揍，而是一种感觉自己赎了罪的途径？那只要这样的目的达到了就好了。
而且……
苏绮之顿了顿，也终于能表现出他一直压抑着的失望和生气，他把小男孩一把抱起来按在膝盖上，打了一下汤姆的屁股。
对不起……这个时候这么想可能不太对，但是……q弹q弹的。
苏绮之摇摇头，拼命把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清空，让自己回到正题上。
“我教导了他那么久，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才把他掰正，这孩子一不小心就想走歪。”他又气又自责的对系统叨叨，“今晚的睡前故事我要给他念十遍！”
“已经列入汤姆冈特苏培养计划。”晋江有模有样的回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