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古剑同人]做大师兄也是一种修行(134)
沈百翎颔首道:“不错,他也曾亲口对我说他是青玉坛掌门,原来并非虚词。”
慕容紫英沉下脸色道:“这人品格下劣,但也的确功力不凡。世人只道厉初篁此人早已死去,哪里想得到他不仅没死,还蛰伏暗中,掌控青玉坛二百余年。”
沈百翎苦笑:“他本就是一缕残魂,就是厉初篁死了,他也未必这么容易消失,只不过换一具身子,依旧行走在人世间,让人防不胜防。”说着将厉初篁曾在激动下泄露自己多次渡魂的事告诉慕容紫英,又道,“对了,此人曾对我说,他下一个身份是一个名作欧阳少恭的人,想来此时他已丢弃厉初篁这具身子,还请紫英帮我多加查探。”
慕容紫英当即应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凌嬛、CJ的X子、暮无心、城、beini1127、思子未言、夙雪、橙子、栗子的留言~
PS.谁说要等一个月才能看见小紫英的,这不是粗场了咩,哼唧╭(╯^╰)╮
☆、第一百四十五章 秉烛夜谈
夜,将天际最后一抹晚霞悄然湮灭,转瞬席卷了整个天穹。沉寂的墨色晕染开来,只在不起眼处漏出几粒星子,点缀着夜空。静谧,不知不觉蔓延在整座天墉城中,白日的庄严化作夜色里起伏的一片片黑影,愈发显得冷肃。
这样宁静的时刻,祭剑台上执剑长老的石屋内,却仍亮着一抹昏黄灯光,若有人侧耳细听,更能听到隐隐的谈话声。
“百翎,你体内魂魄如何补全,我苦思冥想亦无法可解,唯有冀望于天墉城其他几位长老,只盼他们见多识广,能想出什么补救之法。我亦会去经库细细查看,说不定另有转机。”慕容紫英坐在椅上,皱眉说道,“好在昆仑山天墉城乃是天下清气鼎盛之地,不止在此修炼事半功倍,对滋养你魂魄亦是大有裨益,待我明日禀告掌门,择一处静地于你,且在门中暂居下来。至于乌蒙灵谷之事,你亦不必太过担忧,我自不会袖手旁观。”
沈百翎本正凝望着桌上摇曳不定的灯火出神,听到他如此说,抬眼轻声道:“紫英,你本不必如此……”
慕容紫英却微微摇头打断了他,沉声道:“天河、菱纱夫妇早已逝世,梦璃亦随幻暝界不知去向,我之至交,如今唯剩下你一人而已。吾辈修道便是为了济世救人,普通陌生百姓的性命尚且不能置于不顾,更何况是自己的挚友?”
沈百翎听他语气真挚,实是出于本心,目中不由得涌现出感激之色,低声道:“紫英……多谢。”
慕容紫英闻听此言,面上虽仍是古井无波,眼中却有一抹窘色一闪即逝,他忙挪开目光不与沈百翎对视,过了片刻才轻咳一声道:“……时候不早,早些安歇罢。”说着起身向内室走去。
沈百翎怔了一下,一瞥眼间已然看到他虽面上一派冷淡庄重,银白发丝间露出的一双耳朵早已染上一抹粉色,不由得暗中莞尔。过了这许多年,当年的少年人如今早已变得稳重严谨更胜往昔,哪知那害羞的性子却和以往仍是一模一样……
良久过后,印在窗上的那点灯火终于熄灭,屋中陷入了一片黑暗。沈百翎侧身卧于榻上,一时心绪纷乱,难以成眠,一阖上双目,往事便如排山倒海般涌了上来。过得许久,胸中那乍喜乍悲的情绪终于渐渐消褪,近在咫尺之处,忽地有极轻的呼吸传入耳中。
温热的气息一吞一吐,轻轻触碰着脖颈。身畔那人似乎早已沉沉入睡,鼻息十分稳定悠长。沈百翎静静聆听了一会儿,猛然心底一悸,恍然间只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数百年前,那个风浪之夜……
那一晚,亦是同塌而眠,那少年躺在自己身畔,亦是悠长清浅的呼吸,莫名地让自己的心安静了下来。
紫英……他一直如此,让自己心安……
沈百翎想着,唇边不觉又勾起一抹浅笑。忽听得耳畔鼻息微微一沉,接着便传来慕容紫英清冷的声音:“怎么还不睡?”
“……想起了一些往事。”沈百翎过了半晌才轻轻笑道。
许是听出了他话语中含着的笑意,慕容紫英停了片刻才道:“莫非是那年你我同游海外,于船上共处一室共睡一榻之事?”
“……紫英果真深知我心。”沈百翎被猜中心思,脸上不禁微微一热,笑道,“那时亦是如现在这般……”
慕容紫英默然许久,道:“海上风浪极大,不比天墉城清静,不过……”停了一会儿才低声又道,“我却更怀念那时……”
沈百翎苦笑道:“那时床榻哪有如今这般宽敞,我与你又不过初次相识,当晚只怕你独占了整张床,令我在外饮一夜海风,好容易挤上榻却又大半夜不曾睡着……”说着却又低低笑了起来,“不过如今再想起,那竟是我一生中极少几次欢悦的时刻……”
此情此景,与当年并无不同,然而这中间毕竟横亘着四百年的时光。即使身畔那人相貌一如少年时,历经了数百年的人事,心境也早已不同了。但即便如此,那人却依旧会因故友归来而欣喜,为故友遭遇惨景而伤悲……
紫英,人生有你这样的莫逆,又复何求?
沉默了片刻,沈百翎忽地又想起了什么,翻身面向慕容紫英低声问道:“紫英,我有一事竟忘了问你。你怎么会到了天墉城,又做了这儿的什么长老?”
黑暗中,慕容紫英缓缓答道:“此事说来话长……琼华派陨落之后,我便出家为道,自号紫胤,因夙瑶掌门将开启禁地的灵光藻玉交付我手,我便独自隐居在禁地中,一面钻研铸剑之术,一面依着禁地中种种修炼之法潜心修行。因不忍见剑林中那些宝剑终日暴晒荒野,索性便将其与我多年寻访得来的剑器一并妥善陈放在禁地石室。自此过后我便将禁地更名为了剑冢。”
“剑冢……”沈百翎喃喃念着,微笑道,“紫英本就是识剑爱剑之人,住在剑冢中,倒也理所应当。”
“所谓‘昆仑千百丈,不知日月衰’,大抵便是如此。隐居于剑冢,周遭的岁月流逝也仿佛离人远去……不知不觉百余年过去,我亦算得上初窥仙道,修行有成后便四海云游,偶然与天墉城第六代掌门相识,因为敬其为人,便应邀拜入天墉城。承蒙掌门不弃,赋予执剑长老一职,除闭关外,平日里不过教授门中弟子御剑之术,闲暇之时铸造些兵刃,三百年……倒也过去得甚快。”慕容紫英说着微微一叹。
沈百翎怔怔凝视着面前的黑暗,听着慕容紫英淡然的叙说,不知不觉竟是痴了。数百年的往昔,在他口中竟只寥寥数语,这些年的寂寞孤独可见一斑。相比之下,在浑浑噩噩中飘荡了数百年的自己,只作为百里无殇在人世又活了二十年,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静默中两人都不曾再开口,过了片刻,只听得近旁处那清浅的呼吸又一次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脖颈,沈百翎默然侧卧,于漆黑中终于还是悄无声息地叹了一记。
如此抵足而眠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沈百翎方才起身,正与慕容紫英坐在外室谈话,忽见一抹红影从外闪进门来,抬首看去,只见那人玉面朱唇,一袭红衣,怀中还抱着白色长条条一物,不是红玉又是哪个?
她笑吟吟地走到沈百翎面前,向他说道:“沈公子,你瞧这是何物?”话音未绝,已轻轻巧巧地将怀中那物事横放在了桌上。
沈百翎侧目看去,只见那物事不过三尺来长,被一块白布紧紧包裹,还未伸手触摸,已觉一股森然剑意迎面扑来,这股气息竟是如此熟悉,宛如流淌在体内的真力一般。他顿时恍然大悟,露出一抹喜色,站起向红玉道:“竟劳烦姑娘替我将春水取来,沈百翎在此谢过。”说着深深拱手。
“沈公子不必谢我。”红玉丹唇边笑意愈发浓厚,她目光斜斜向旁边瞥去,笑道,“若是要谢,不如去谢主人。若非他一大早特地令我前去剑冢,公子此时又如何能见得到春水?”
沈百翎顺着她眼光看向端坐一旁饮茶的慕容紫英,银发道长目不斜视,只专注地望着手中杯盏,过了许久才轻咳一声,淡淡道:“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沈百翎迫不及待地打开布包,果然眼前一阵晶光闪烁,只见柔软布料上躺着莹亮剔透的一柄仙剑,剑锋处淡淡青光如水华流动不休,正是自己那柄春水。
时隔多年终于与主人再遇,春水剑亦是激动无比,只听一声清越长吟,春水竟跃然从桌上飞起,绕着沈百翎愈飞愈高,盘旋数周后才渐渐落下,缓缓悬在了主人面前。沈百翎伸出右手将剑柄一把握住,略一翻腕带起剑身上一阵明光闪动,待得浮光沉寂,寸余宽的剑身上便渐渐清晰了他的面容,沈百翎爱惜不已地看着,不由得探出左手轻轻摩挲剑身。
过了半晌,只听“嗒”的一声轻响,却是慕容紫英将茶盏放在了桌上。他站起身向犹自抚摸春水不已的沈百翎道:“时候不早,我们这便去见过掌门真人。”
沈百翎应了一声,将春水剑收人剑鞘,这才与他一同向门外走去。
离开祭剑台后沿一条宽阔石板路前行,途经殿台楼阁无数,均是青黑岩石凿建而成,石上又以青铜加以装饰点缀,观其构造颇为古朴,深具秦汉之风。若说琼华派绿草如茵,百花齐放,四季如春,生机盎然,那么天墉城便给人以冷冽之感,触目所及除了冰冷的青铜便是坚硬的黑岩,就连池中的莲花都是青铜铸成。沈百翎隐隐发觉,这座城中竟再无其他植株,唯一的生机,便是祭剑台上石缝中生出虬枝的那棵苍松。
一路且行且赏,过子观钟楼,登千级石阶,终于来至一座高大楼阁前,沈百翎抬头望去,只见殿阁檐下一块青铜巨匾,额上书三个篆字,模样质朴中透出一丝庄重。
慕容紫英这才开口道:“这便是掌门平日理事的临天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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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城中秘辛
沈百翎本以为天墉城与琼华派齐名,临天阁也当如琼华宫般富丽堂皇,哪知却只是一间石屋,称之为殿尚有些勉强,不过比旁边那些屋子略高大些、宽阔些罢了。阁外立着两名青年弟子,一左一右负剑挺身,身上所着紫衣与方才路上所见那些弟子并无不同,见慕容紫英走来仍是端立不动,直至他来到跟前才不约而同躬□去,恭恭敬敬地齐声道了句“见过执剑长老”,目光竟是一丝儿不朝沈百翎瞥上一眼。沈百翎看了心中暗暗点头,赞道果有名家大派风范。
慕容紫英微微颔首受了礼,这才令他们进去通报掌门。其中一名弟子应了一声转身便行,动作十分干净利索,过不多时返身回来,说掌门请他们进去。
两人这才一先一后踏进门去,临天阁本就门扉大开,但不知是有何禁制,人在门外时宛若隔了一层薄雾,里面事物却是丝毫不见,直至跨入门内,这才看到空荡荡的一片,阁内既不见供奉什么神位,亦不见有什么华丽摆设,不过青铜饰壁,青砖铺地,朴素中隐隐透出一股庄严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