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匠宗师[综](25)
作者:玫
时间:2018-08-29 10:23
标签:甜文 快穿 综漫
“今晚的月色很美。”宗珏拿过回廊上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抬手月光如水在他掌心蜿蜒又从指间落下。
“樱花开了。”奴良鲤伴侧过头,看着水池边的樱花树散下花瓣无数,“月色好的时候,樱花也总是开得很好。”
樱花瓣随风飘得散乱,坐在他膝上的小家伙被某瓣樱花糊了一脸,拽着奴良鲤伴的衣服委屈地蹭了蹭。
“这个时候的山吹花……”奴良鲤伴轻叹,“应该也开得很好……”
他半眯着眼睛,也不知喝了多少,隐约有些醉了,指着院前一片空地道 :“以前那里,栽着很多山吹花。”
花会跟新叶同时开起来,枝繁叶茂,有着长达四五个月的漫长花期。
“山吹花啊……”宗珏指尖轻轻划过月色朦胧,眼前的一切就仿佛被搅乱的水面,澄明的月色被搅碎成轻烟朦胧,忽然间凭空开出一朵一朵五瓣小花,红的白的层次错落攀附在枝干之上,岑蔚蓊蔼,葳蕤生光。
虽然大部分时间他更喜欢简单粗暴地解决问题,不过作为野干的天赋幻术也在他的技能列表里。
“就像这样?”
花开重重,如同让人不愿意醒来的梦境。
奴良鲤伴怔忪着轻声问道:“你说……人世与黄泉,究竟有多远呢?”
宗珏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不如亲自去看看如何?”
他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说不定会看到,你所思念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宗珏:感觉自己很像人贩子【摸下巴
【药研藤四郎的出阵日记:虽然是短刀,但酒量也是很好的:)】
给药总递茶
第二十九章
“你要, 跟我共赴黄泉吗?”黑发的青年嗓音低哑语调轻柔,如同情人耳边的低语, 喃喃叫人不自觉头昏脑涨, 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失了色彩,只能看得见那双黑色的眸子,倒映着月亮, 樱花还有奴良鲤伴自己醺然似醉的脸。
奴良鲤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样子,可真像是要同我殉情。”他喝了一口酒,酒水顺着他线条优美的下颌滑到脖颈,洇湿了一小片衣服。
宗珏摇了摇头,“便是殉情了, 又哪有什么同生共死的爱。”
多的是在审判之时互相推诿,厮打怒骂着如同仇人一般的爱侣。
毕竟死亡只是一时的痛苦, 而黄泉之中却是漫长的绝望。
等到转世之后, 谁又能记得谁是谁呢。
“那你为何要邀我一起去往黄泉?”奴良鲤伴笑道,“听起来可不像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宗珏眨眨眼,他今晚也喝了不少的酒,眼尾狭长染着浓艳的红, 仿佛用朱笔细细描绘过艳丽异常,被酒泡得慵懒微哑的声音擎着和缓的调子,像是拉着长长颤音的舞曲,悠扬又暧昧。
“你就当是……”他侧着头推敲着措辞, “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奴良鲤伴大声地笑了起来,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边咳边笑, 眼眸之中明亮的金色透出不知是因为呛咳还是因为什么透出些许水色,“那就拜托……”他伸出手,“请让我做个美梦吧。”
他的手被酒捂得滚烫,宗珏抓住了他的手腕,扯出纯黑色的羽织如报死鸟的双翼,轻轻拢在奴良鲤伴肩上。
“抓紧我。”
风吹了起来,翻卷着形成凛冽的风卷,从不知多深的地下沟壑之中吹来,一路吹向不知道多高的天际,樱花瓣被卷进了风中,粉色被风糅杂出更为深沉的粉色,月色也被揉碎了,晃荡起波光粼粼。
奴良鲤伴只能听见耳边的风声,应该说是一种像是风声却又比风声尖锐的声响,就跟冬天里寒风撕裂了空气的嘶鸣咆哮一样,裹挟着让人睁不开眼的力道没顶而来,他下意识攥紧手中宗珏的衣襟,才不至于被这凛冽的风远远吹起。
世间宽广,而此身如浮萍。
这样的思绪在他的脑海里短暂地略过,然后,他隐约嗅到了硫磺与鲜血混杂的刺激性气味,与滚烫的空气结合出一种叫人清醒却又如梦似幻的氛围。
“到了。”宗珏为奴良鲤伴整理好被风吹得微乱的羽织,“穿好,不要脱掉。”
“这里就是黄泉吗?”奴良鲤伴也知道黄泉不是他这样的生者能够随便涉足的地方,因此很乖地把羽织穿好,宗珏比他要略高一些,这件宗珏穿着到小腿末端的羽织他穿着却要到脚踝,把他裹得严严实实。
“嗯。”宗珏环视一圈,“这里应该是内热沸处的极深无底山。”
黄泉之中大焦热地狱下属十六个小地狱之中的第五个地狱内热沸处,诱使质朴踏实的女性行恶的人将会坠入这里,在此处服刑的亡者将要依次翻过五座山——常年燃烧着烈焰的普烧山,遍地火山口和落石的极深无底山,漆黑之中有烈火与毒气喷薄的暗火聚触山,地面随时会开裂的割截山以及摆放着无数镜子一遍遍回顾生前所作所为的业证山。
不过又不是来视察工作,宗珏当然不会带着奴良鲤伴走亡者的路线,他抬手招了招,天上飞行着的胧车就落下来了一辆。
“宗珏大人。”头发卷卷生着两个尖角的狱卒探出头来,“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去一趟阎魔殿。”宗珏说道,“胧车借我一下。”
狱卒点点头从胧车上跳了下来,有着巨大人脸的胧车也缓缓道:“非常荣幸。”
虽然的确有着生命,但是胧车的内部看起来就是普通马车的样子,上车前奴良鲤伴还扭头看了那个狱卒一眼——黄泉的居民,似乎和现世的居民也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两个坐定后,胧车轻轻震了一下,而后平稳地飞了起来。
“两位大人是从现世回来的吗?”胧车一边平稳飞行着一边问道。
“算是吧。”宗珏说道,“出了趟公差。”
“真是辛苦啊。”胧车道。
“是啊,工作什么的都很不容易呢。”奴良鲤伴非常快速地适应了自己所处的环境,悠闲地侧靠下来接话道,“总是会有很多麻烦的事情。”
胧车附和道:“像是每次遇到喝得醉醺醺都一点也不想载呢,啊呀要是吐在车里就麻烦了这样子。”
他这还属于阎魔殿雇佣的胧车,只需要应酬结束之后接送一下就好,像是做出租车的同族的话,对这种事情更加头疼。
“毕竟这也算是你们身体的内部了,吐得到处都是的确挺麻烦的。”宗珏说道,“我会跟阎魔殿那边协商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解决方案。”
“这个倒是小事啦。”胧车道了声谢,又道,“我可是听我的朋友讲,在他还在做出租车的时候有一位同事,曾经搭载过一位乘客去地狱之门那里,那位乘客居然还活着!碰到这种事情才是真的超级可怕,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啊。”
“嘛……倒也的确。”奴良鲤伴一点都没有自己也是“还活着”中一员的意识,摸着下巴道,“就跟人会害怕鬼一样,毕竟是自己世界里少见到几乎没有的东西。”
“未知很容易滋生出恐惧。”宗珏说道,“这么说起来地狱的很多刑罚,也都是由未知的恐惧所构成的呢。”
比如幻影重重的树林啦,伸手不见五指的通道啦,甚至可以说亡者漫长的等待裁决的过程,也算是一种惩罚。
奴良鲤伴说道:“就跟……就跟学校里面发卷子之前的几分钟,比考试还要可怕一样。”
事实上并没有考过试的宗珏和奴良鲤伴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仿佛多么感同身受似的。
他们闲聊之时,胧车已经缓缓停在了阎魔殿门口。
与现世所流传着关于阎魔殿的画作相比,真实的阎魔殿远没有那么阴森可怖,包括真实的阎魔大王,一眼看过去除了体型比一般人大上不少之外完全就是普通的和蔼大叔模样。
“阎魔大王。”宗珏微微躬身,奴良鲤伴跟着躬身。
“啊呀,是你啊。”阎魔大王放下笔惊喜道,“这位小哥是你的朋友吗?”
“是我在现世认识的朋友。”宗珏说道,“他有一个重要的人过世了,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让他们再见一面?”
“拜托您了。”奴良鲤伴躬身道,“我回去会给您多多供奉魔芋的!”
“魔芋?!我真的不喜欢吃魔芋啊!”阎魔大王这么有点恼火地叫了一声,但一扫到宗珏的脸气势就莫名弱了下来,屁股在椅子上动了动摸着胡子接着道,“我让鬼灯去查查看吧,如果还没有去投胎的话再见一面也没什么关系。”
所谓人情社会,放之四海都是通用的,即使是在严苛的黄泉,宗珏带着朋友稍微走个后门见一面也不算什么大事。
毕竟当年要是没宗珏在前头扛着,单是当初伊邪那美那边就要多出不少麻烦来。
“鬼灯啊……”宗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正一身酒气俨然是要被抓个现行的节奏,“我这真的是舍命陪君子了。”
就算他换了衣服好好洗漱过再去找鬼灯,也毫无意外地再次被鬼灯的狼牙棒好生招待了一番,而后才开始帮他们查找奴良鲤伴要找的亡者的资料。
“山吹……乙女……”鬼灯快速地略过大摞文档资料,取出其中一份翻到其中一页,“生前没有犯过什么罪行,理论上应该是审判后立刻可以去投胎的。”
“投胎了啊……”奴良鲤伴的脸色黯淡起来,“也挺好的……”
“唔,这边还有附注。”鬼灯又翻了一页,接着道,“虽然是可以立即去投胎的,但是因为个人意愿目前依然逗留于地狱——啊,是她!”鬼灯恍然一捶掌心,“我想起来了!”
奴良鲤伴眼睛一亮,“她还在地狱?”
鬼灯点头道:“她现在应该在义经公那里做副手。”
“是那个孩子啊。”鬼灯这么一说宗珏也想了起来,“这么说起来我的确是在奴良组看到了乌鸦天狗。”
他又向奴良鲤伴解释道:“黄泉的警察都是由乌鸦天狗担任的,好像是因为僧正坊在现世的后代有受到过她的照顾,在她表示了想要留在黄泉的意愿后僧正坊就把她编在了天狗警察里做文职了。”
还是那句话,即使是在严苛的黄泉,人情也是非常有用的资本。
“那我带他去——”宗珏话说到一半,就听到鬼灯道:“我带客人去吧,至于你的话……上次你带了天津神踏足黄泉,伊邪那美大人不是很高兴呢。”
宗珏叹气,“我待会去鸦天狗那边找你们。”
在此之前他得要先去一趟大烧处——谎称杀生是为了救赎而犯下杀生之罪的人所处的地狱,同时也是伊邪那美隐居的宫殿所在之处。
穿过鬼灯所设计的极具地狱特色的人柱走廊,推开沉重的大门,里面的宫殿倒是造型优美,一重重交叠而上精巧奢华。
对于伊邪那美这位黄泉女王,虽说鉴于其任性发泄搞出一大堆莫名其妙地狱加重狱卒工作量而不得不架空她的实权,但是在待遇方面可是从来没有过半分亏待,要知道直到现在已阎魔大王为首的地狱高官可是都还住在阎魔殿的宿舍里的。
宗珏在门前整理好衣袍,薄薄一层和纸影影绰绰透出女子纤细婀娜的身姿,他半跪着推开纸障子,伊邪那美正背对着他不耐地折腾着一头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