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大聪明(214)
在无论如何没法谈成续约后,切尔西还是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今年卖掉还能有3500万,明年就真的一分钱也没有了。
虽然给人的印象是很没耐心很铁腕的人,但实际上阿布从来不是那种“我就和你较劲,毁了你的职业生涯按你一年冷板凳”的性格,他见惯了利益纷争,已经过了这种事上大动肝火的年纪,只是很冷静地考虑及时止损。
切尔西球迷觉得这三千五百万像一记耳光和那种渣男劈腿甩了糟糠之妻后甩的侮辱性赔偿金,事关俱乐部的尊严。高层在情感上倒是不这样受创伤,利益伙伴来来去去,能被钱买来的球员自然可以被钱买走,谁能阻拦市场的自由流动呢?
遇到了库尔图瓦这种豁得出去脸面、踹得翻桌子、无视诚信规则,就是老子反正要最大程度为自己攫取利益的角色,他们也只能怪自己愚蠢懒惰被戏弄,倒霉认栽,烦恼的更多是这赛季的预算问题,和到底由谁来接手门将身份。
沙德正好是在夏窗结束那天回到伦敦的。
没有比赛,训练也结束了,芒特和赖斯都来了机场迎接。
阿扎尔原本也要来,而且还迅速地喊上了更衣室里一大票人,俨然要推着沙德一步到位直接推进派对(…)要是他只有自己一个,沙德绝对兴高采烈答应了,可因为有很多人陪同,而且有很多事要做,沙德紧急叫停了,和他约好过几l天再一起见队友。
9月2日,他还从没在这个时间清闲过。哪怕是小学生,今天都得开始正式上课了。
因为拿了世界杯冠军,克罗地亚替他爸爸大开绿灯,不到半个月就补全了所有身份文件。拥有申根国身份后,米奥德拉格反而变成了来英国更方便的那一个,瓦列里娅才是得跑去更新护照和签证。
18岁那年沙德是自己一个人带着箱子来伦敦的,尽管一路上都有俱乐部安排的工作人员陪着,落地就什么都安排好了,但现在被父母送来的感觉还是不能比的。
如果是三年前的他被父母送来,可能会哭得不想踢了要和爹妈回家,但现在就只剩开心满足了,一心想着给爸爸妈妈介绍自己的房子,自己的楼下邻居芒特,自己的兔子,自己爱吃的餐厅,自己每天去训练基地的路,自己客厅养的超级巨大、非常能长的龟背竹……
经过一个半月的治疗后,他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韧带拉伤恢复起来就是这样慢,不靠着拐杖也能走,但万一养成什么错误的发力方式,或者不小心崴到哪里二次拉伤,那他就完蛋了。
保险起见,短程他自己拄拐杖一跳一跳,长途就坐轮椅。安鲁莎也跟着护送他过来,准备替他把英国这边的事宜全部处理好再忙别的事。
虽然说受伤了没法参加比赛,但事情也还是很多的,新赛季的注册、英国这边医疗团队的对接、工资和奖金又上浮的新合同检查签署、一些和俱乐部合同挂钩的必要商务……
落地第一天,沙德什么也没做,全是身边人在忙来忙去,就忙着等吃晚饭,顺便签字——签到手都酸了,坐在沙发上握着手腕撒娇说疼。瓦列里娅笑着骂他娇气,米奥德拉格却是一点也见不得儿子受罪,真去冰箱里找冰格,赖斯微笑不语递上毛巾,米奥德拉格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凶神恶煞的气质把小年轻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把毛巾拿过去,芒特坐在沙德旁边,很自然地接过,要替他冷敷。
沙德本来就是在父母面前惯性撒娇的,真要男朋友这么微笑着帮他按揉手腕,他的羞耻心就上来了,红着脸连忙说又不疼了。
安鲁莎端着杯子喝果汁,笑着支开芒特,请他帮忙去拿个弹力带,沙德今日的基础训练还没完成。
米奥德拉格英语很差劲,万幸赖斯是个非常有眼力见、小杂活干得也很熟练的人,他们才能十分和谐地在厨房里干活,让温馨的香气铺满了楼层。沙德很庆幸自己换了个大公寓,他们在瑰丽的晚霞中说笑成一团,一起端着杯子看外面火红的天际。
之前那个小的视野也很好,他和库尔图瓦也总是一起窝在沙发上看天际,想想竟然已经过去一年了,时间跑得真的好快。
马德里的天会很漂亮吗?沙德知道那里是很美的,即使在冬天,天时也不会太短。
转会完成,库尔图瓦得到了三天假期,来处理搬家、签字、亮相等事,三天后加入球队开始合训。
他很低调地回到了伦敦,东西其实早有专业团队帮他收拾完了,孩子们早已安顿好,今天都开学上幼儿园去了。
他只是回来把房子该租租该卖卖,把几l辆最喜欢的车和家里重要的东西带走。
还要接一下狗狗们和兔子们。
库尔图瓦包了两天带货舱的商务型私人飞机,一方面是方便把车全开上去,一次性运完;另一方面是想到如果走别的运输方式,兔子可能会被颠死了,或者吓生病。
有私人飞机的话,蒙上有安慰素的布,放进隔音箱,平稳地从家里到车上,从车上到飞机,不会有冗杂气味,不会有噪音,基本就是睡半天就安顿进新家。
在查了资料后,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稳妥的方法了。
它们四个现在长大好多,疫苗都打完了,绝育手术也做完了。库尔图瓦刚带走它们时还感觉它们是老鼠,现在则是四个蓬松毛球在啃啃啃了。三个都是米黄或者说白金配色,只有一只是柔顺的小黑兔。他给那三个都起好了名字,按照配色占比,分别是小白,小黄,和香蕉。
这一只就很难取。
沙恩?肖恩?谢尔顿?
真奇怪,沙德的名字明明是最蠢的,可听起来却舒服。这些类似音节的常用名反而每一个都难听。
他捧着小黑兔看,对方无知无觉地趴在他的手心,也不晓得不安,乖乖地歪着头看他。他凑近兔子,对方有点害怕了,可悬空在高出,吓得还是只敢发抖不敢动,只敢翘着屁|股把脸埋在他的手心,被可怕的巨人吻了吻小兔头。
阿扎尔本来都烦得大半个月不想和他说话,这两天才为了这事开口,问他兔子怎么处理的,不想养可以留在伦敦,留给他。
“沙德好宝贝它们,天天问我,你别把它们搞没了……他今天也回来了,就算你懒得搭理他,你也不至于残害无辜小动物吧。”
屏幕外的库尔图瓦看了一会儿这行字,抿紧嘴角,发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关你屁事。”
本来因为他转会这个破事阿扎尔心里就烦,好不容易主动破冰一下,库尔图瓦竟然丝毫不改贱|人本色,一张嘴就是熟悉的气人精。
阿扎尔那一点复杂的情绪全烟消云散了,立刻一骨碌坐起来,狂飙手速发了几l十个中指给他。
发到一半发现过不去了,任何话从库尔图瓦微笑的头像后吐露出来都显得这么阴阳:
“你发吧,我先拉黑,明天再放你出来。”
阿扎尔气得差点没在屋里滚成球,他其实也滚了,但被女儿踢了一脚,疼得痛呼一声,躺着不动了。他原本赌咒发誓自己这次真真真真不要理库尔图瓦了,直到对方求着他为止,被娜塔莎嘲笑说他这是第一万次起誓。
而且他确实当天就被打脸了——仅仅两三个小时后,库尔图瓦就把他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一开始他还冷哼着切胡萝卜条,痛苦地用这些健康食物填满自己非常不满足的胃,绝对不愿意碰手机一下,但当屏幕上跳出“Whythefuckingcufflinkisdroppedhere”时,他实在忍不住好奇,一把举起了手机。
娜塔莎发出一声笑:“哈哈,他求你了吗?”
库尔图瓦发了图来,点开后是一枚黑曜石袖扣。阿扎尔非常确认自己认识这个,因为沙德那天下大雨躲到他家里来,第二天憔悴地找了好久,死活找不到另一个。
他又生气了,叼着胡萝卜条啪嗒啪嗒打字发过去:“这是沙德的,傻屌。”
“我知道是他的,闭上你的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他爹就是我送的。”库尔图瓦的语气比他还暴躁:“但他从来都不戴,到底什么时候掉在这里的?”
不,他戴过的,就戴过一次,而且他们俩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