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快乐你想象不到(175)
少年期许地,像是很希望能够和平相处一样。
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鹤见稚久哪怕是对生死宿敌都是这幅态度,永远开朗,永远满含希望。
这样的态度熟悉到让诅咒师恶嫌了。
诅咒师嗤笑道:“……你这个性格还是一如既往啊,鹤见稚久。”
鹤见稚久自我感觉良好:“我一直都是这样,有什么问题?”
“哈。”
诅咒师不置可否冷笑一声。
他的目光投向了鹤见稚久身后的费奥多尔,并不否认自己因为疏于防范加上杀鹤见稚久心急踩中了圈套的事实。他想杀鹤见稚久很久了,要不是上一次有特级咒灵守住鹤见稚久,他绝不会给这个为理想疯狂致死的人半点机会。
但此时,再细看站在鹤见稚久身后的那个俄罗斯人,羂索总感觉从他身上看见了一种熟悉的情感。
不下于真人的纯粹,但是这个俄罗斯人身上有股比那个人类恶咒灵更难分辨的复杂。
在来之前,羂索就已经从费奥多尔泄漏的细枝末节里发现了鹤见稚久的踪迹,所以今天他才会亲自来确认,不亲自看见鹤见稚久死了他真的会安不下心。
之前,羂索以为费奥多尔只是想借他的手杀了鹤见稚久。
费奥多尔展现的态度模棱两可,足以让除了鹤见稚久之外的任何人误判他的想法。
可是现在一看,明明就是和真人一样想占据少年懵懂空白一面的恶魔,狡诈地设下陷阱让羊羔自愿走进去。
羂索开始看不懂这个故意接触他的俄罗斯人了。
如果是想把他引到这里来那大可不必让他知道鹤见稚久的存在。但是,费奥多尔多此一举地告诉了他这次要见面的人的特征,让羂索有了提前准备的空隙。
是的。
这是个圈套。
是羂索布置给鹤见稚久的陷阱,现在又像是费奥多尔设给羂索退无可退的囚牢。
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其他的作用,但羂索已经无暇去想其中的细节。随着少年步步逼近,尽管他看上去完全没有恶意,但一些不好的回忆还是在这一刻涌上羂索心头。
已经对鹤见稚久有深刻心理阴影的诅咒师一咬牙,按下了准备好的陷阱。
他要杀了鹤见稚久。
他必须杀了这个有可能打乱他计划的人。
羂索绝对不想再体验一次理想在眼前硬生生被人抢先一步的感觉。
‘——’
鹤见稚久忽然皱起眉。
微小的空气震动声传入耳朵,他刚意识到,就要转头,玻璃瞬间应声而碎,高速突破空气的子弹已经闯进室内,不留反应时间就要直冲鹤见稚久眉心要害。
少年冷淡地扫了一眼窗外的方向。
正好和鹤见稚久进入这座大楼之前看过的方向一致。
“真是——”鹤见稚久哈出一口气,抬手,抓握。
高速飞来的子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捏在掌心,再不能移动半分。
鹤见稚久随意地放下手,捻捻掌心还带着热度的子弹,对羂索笑起来:“把敌人引入固定位置,狙击、围杀,又或者其他什么。瓮中捉鳖的手段有点老套了。”
“而且你找的狙击手技术不太行,别说和我比了,甚至不如我在国外和我搭档过一段时间的那位FBI呢。”
少年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挂着感慨的笑意。
也许是想起了某位曾经很默契又分道扬镳的故人。
但下一刻,鹤见稚久冷然甩手,子弹从他手中飞射出去,细小的暴裂声是子弹突破空气时的音爆,羂索只觉得脸颊一阵凉意,有什么擦着他的脸飞掠而过,精准地命中了他身后从门口探出地咒灵。
霎时糜烂的咒灵躯体爆裂开,无数快碎裂的残躯飞溅。
那是又一个不下于一级的咒灵,羂索今天来就是冲着能先一步杀死鹤见稚久来的。
无论成功与否,他都要试试。
但是很显然,鹤见稚久今天空着手进来还一副压根不怕的样子根本就是有恃无恐。
羂索看见那个少年笑着对他说:“我还是更喜欢你用咒术的手段对付我,至少这个手法对我来说还很新奇。”
鹤见稚久歪头,语调是和其他人决然不同的轻松欢快:“简单的打招呼结束了,我们可以回到正题了吗——”
“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
羂索四肢冰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子弹、狙击。
咒灵、咒杀。
这些对普通人来说都是逃无可逃的手段,对曾经的鹤见稚久来说是绝对致命的威胁,哪一个都一样。
但是眼前的少年却显得太过于与众不同。
是啊,似乎很少有人意识到一件事,绝大多数人都是以曾经那个弱小到可怜的少年代入到现在的鹤见稚久身上,习惯了用弱小来形容他。
但就算是意识到鹤见稚久的不同的人也未必能估量他如今的力量——
一旁,同样看见这一幕的费奥多尔从胸腔吐出一口气,沉沉地看向鹤见稚久。
他调查过,鹤见执行官是不下于远东英雄福地樱痴的实权武职,所拥有的权利、所持有的特殊能力绝不是他们之前所见到那种投机取巧还需要书页协助的辅助类异能。为此费奥多尔才会放心今天这场套中套存在。
但这场试探鹤见稚久战斗力的小心思还是失败了。
不、与其说失败了,不如说是低估了鹤见稚久如今的力量。
费奥多尔不禁想起了他在世界崩落之后见到的那个石板,自称世界意识的石板向他平静地叙述了少年天生为什么会有缺陷的理由。
五感、咒术天赋上限,那些加诸在鹤见稚久身上的诅咒不过都是世界意识为了削弱他的手段。当这些枷锁被少年轰然粉碎之后,再与世人见面的,恐怕只会是最初那个被世界忌惮至此的鹤见稚久。
否则一个普通的、心怀理想的少年做不到让世界都战栗。
那边。
诅咒师久久不说话,鹤见稚久颓败地长叹一口气,还以为是自己的社交奥义终于惨遭滑铁卢了。
这可就是开心果的大失败了。
鹤见稚久自发地说道:“那就秉持着基本礼貌,叫你羂索先生好了。”
话落,还没等他说下一句话,鹤见稚久清晰地看见诅咒师颤了一下。
鹤见稚久:?
这是什么奇怪的反应?
他应该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他不就是随手杀了一个在狙杀之后准备来补后手的咒灵吗?那种战斗力也不是很强吧他最近认识的那些朋友都能做到的,不说专业人士五条君,隔壁横滨的中也先生也是一打一个准,就算是真的特级咒灵——那也是可以被杀死的啊!
不至于能吓到人吧!
鹤见稚久再次尝试反思。
依旧反思失败。
自我感觉永远非常良好的少年放弃思考,选择转进下一个话题:“咳咳,所以,我可以问一下我们是怎么认识——我是怎么得罪你的吗?”
关于自己和一些人有着非比寻常关系这件事,正如费奥多尔所说,鹤见稚久非常好奇。
他倒是想找别人问问,但是从中原中也身上他就意识到不可能了。
些认识他的人大多很回绝这方面的话题,费奥多尔或许还有可能,但是鹤见稚久总感觉和费奥多尔讨论这个话题的时候会在不知情的时候答应很多奇怪的条件,所以还是退而求其次的挑软柿子——不是,是找好说话的人问问。
而诅咒师的态度非常明显。
明显到鹤见稚久都能看见羂索的怔愣,看见他不可思议地目光打量过来,反复确认数次,终于肯定了不是错觉,才忽地狂放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羂索几乎是笑得抽气,捧着肚子笑弯了腰。
“我说那两个咒术师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找你,我说你为什么是这幅模样。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
他在鹤见稚久进来的时候就感觉有些区别了,只是仇人近在眼前,羂索没有细想。